低头前，白依设想过自己可能会看到骇人的东西。


    也许是诡异尸体，也许是受害者尸体。


    也许是残肢碎块，也许是……


    但她做梦也没想到。


    自己踩到的居然是一张保存完好的人皮。


    仿佛生生从此人的本体剥下……


    但最恐怖的，不是人皮本身。


    而是……


    白依呼吸急促，一眨不眨盯着系统分析出的身份信息。


    【红雾首领 雾


    非凡能力：……】


    这张人皮是雾的！


    那她在昆仑山看到的雾，是谁？


    准确来说，是雾的本体还是分身？


    这张皮是从本体蜕化下的，还是……


    白依蓦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环视四周，发现周围的地面上铺满了一模一样的人皮！


    它们全都长着一张脸。


    全都是雾！


    白依两眼一黑，甚至分不清自己身处何地。


    “系统，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后者沉默良久，说道。


    【您可以通过系统商城兑换需要的道具。】


    问题是白依不仅没理清楚发生了什么，也不知自己该兑换什么道具。


    “系统，你知道里面有什么东西吗？”


    【您可以通过系统商城兑换需要的道具。】


    白依自知无法沟通，只好继续往前走。


    越走，越心惊肉跳。


    放眼望去，密密麻麻的人皮堆积在一起。


    它们无一例外长着同一张脸——雾。


    白依难以想象，一人能凭一己之力蜕下这么多皮。


    它蜕皮要做什么？


    看成色，有些人皮已有几个月时间。


    有些只腐烂了一半。


    有些十分新鲜，像是昨天刚蜕下来的。


    ……等等，昨天？


    意识到自己看到什么后，白依震惊的睁大双眼。


    雾在峰会之前就已经死了。


    昨天蜕皮的人，还是他吗？


    一瞬间，白依感到四肢发凉。


    漫无边际的黑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正悄然向她靠近。


    她甚至能听到对方粗重的呼吸声。


    满含恶意。


    “……”


    白依不动声色往后退。


    内心祈祷神明领域能在这种时候有点作用。


    突然，不远处那逐渐靠近她的东西低吼一声，急促朝她冲来！


    “！！！”


    白依下意识往旁边一滚，十分惊险的躲过攻击范围！


    “嗷——”


    朦胧的月色打在攻击她的物体身上。


    白依这才看清，对方是一只非凡诡兽。


    它的模样和正常非凡诡兽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它脖颈处那明显的缝合线。


    “……缝合怪物。”仅此一眼，白依便断定，这是诡兽和人类的缝合体。


    但手法似乎比最开始的缝合怪物更熟练。


    终于在这里遇见熟悉的物体，白依竟然有些放心。


    她嘲讽似的朝缝合怪物勾勾手指。


    有本事就弄死我！


    缝合怪物立马明白她在挑衅自己，怒吼一声。


    脚下虎虎生风，朝她疾驰奔去！


    非凡级别的诡兽和非凡能力者的身体缝合在一起，使他得到了远比常人和诡兽更强大的力量。


    但就在它的身体即将重重扑在白依身上时。


    一道明显的金黄色光圈骤然亮起。


    仿佛屏障，将这只缝合怪物牢牢挡在外面！


    无论如何都无法前进半步！


    这，就是神明领域！


    缝合怪物意识到白依有保命的力量。


    它恶狠狠磨着牙，往后连续退了几步。


    尖利的爪子按在地面，生生摩擦出一道痕迹。


    声音刺耳，回荡在白依耳边。


    她深吸口气。


    内心终于有种作为造物主高人一等的得意。


    自从雾研究出幻境，她和神明们已经连续吃了几次亏。


    她差点以为自己的主角光环要被强行夺走。


    幸好……


    只是等级有限，系统才不肯告诉她某些事情。


    在这种危急人身安全的时候，神明领域还是很有用的。


    缝合怪物退了很大一段距离。


    随后如离弦的箭般，猛地飞起！


    直冲向白依。


    但很快，它就被现实狠狠击碎。


    神明领域刀枪不入，无所畏惧。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


    缝合怪物在体会到神明领域的强大后，还是选择跑路了。


    这下，这栋大楼真的只剩下白依一人了。


    她的心脏扑通乱跳。


    往里走，几乎全都是雾的人皮。


    她甚至看不到一具诡兽的尸体。


    “有点不对劲……”


    白依说不上来哪里有问题。


    只好先走着。


    忽然，她隐约感应到了影的气息。


    作为Zero的信徒，她和影之间也有微弱的联系。


    虽然不如Zero紧密，但她多少能感应到影的活动。


    此刻，她有种莫名的预感。


    ——影也在这里。


    并且距离她很近。


    她忍不住大声喊：“影，你在这里吗？”


    回应她的只有死一般的沉默。


    白依按耐住心底的不适，继续问：“影，如果你不方便露面，可以告诉我Zero是否安全吗？”


    这下，背后终于走出一人。


    是面色阴霾的影。


    月亮映照在背后，使得他的更多面部隐藏在黑暗中。


    也让白依更加不安。


    想到神明领域还在持续生效，她佯装镇定道。


    “Zero呢？她和你在一起吗？”


    影轻轻摇头。


    他的声音在楼层中回荡。


    显得十分悠长。


    “我知道你在被某种不可言说的东西保护，不会攻击你。”


    “对于你提出的问题，我的答案是——如果你指的是有没有受伤，那她当前很安全。”


    白依立马明白了影的言外之意。


    Zero现在没有受到伤害，但很可能被带走软禁了。


    针对她的人，很可能是外星人。


    她深吸口气。


    “你不是影，你到底是谁？！”


    成为神明信徒前，此人都会经过系统筛选。


    没有卧底能潜伏在神明身边。


    哪怕是外星人，也不可能！


    影却幽幽道：“你想错了，我就是影。”


    “但，可能不是你认识的那个影。”


    白依心跳乱了一拍。


    “你的意思是，有人格分lei症之类的病？”


    影点点头。


    他的眼睛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明亮。


    却透着一股诡异。


    表情也很平静。


    “是，你认识的影，是我弟弟。”


    “前不久，他一直顶替我存在的时间，直到我抢过身体主导权，才明白当前世界正在经历何种苦难。”


    “而你，正是主导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