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再回江南


    “出什么事了？大惊小怪的做什么？”锦绣不高兴的侧着身子朝发出尖叫声的方向喊道。


    裴婉莹心脏狂跳，昨晚的情绪再度出现，让她跟着望向那边。


    “水里有人！”发出尖叫的那人再度开口，霎时有几个人围了过去，拿着竹篙，船桨往水里伸。


    裴婉莹抬脚就要往那边走，锦绣一把拉住了她。


    “小姐，这会儿出现在水里的人不知生死，咱们还是不要过去了。”


    她怕  自家小姐会吓到。


    “不，我一定要去看。”裴婉莹甩开锦绣的手，她没说的是冥冥之中觉的此刻出现的人会是裴璟之。


    “呀，这人受伤了。”


    “还在流血呢。”


    “咱们船上也没有大夫啊。”


    “把老张头喊来，让他瞧瞧还能不能救。”


    船上的船员们你一言我一语，已经把事情定了下来，动作快的已经跑去船舱里叫人了。


    裴婉莹站在人群之外只能看见那人穿的衣服。


    瞧那布料不该是自家弟弟穿的，心里刚想松一口气，便从众人为老张头让出来的路里看见了那人的脸。


    这不是裴璟之还能是谁？


    锦绣也看清了那人，刚想开口就见裴婉莹身子一软，她赶忙伸手将人扶住。


    “小姐，咱们这会儿离码头不远，不如早些回去，也好为世、公子请大夫诊治。”


    裴婉莹反手抓着丫鬟的手臂，挪到不碍事的角落靠在船壁上稳住身形。


    “好，你去吩咐船家，我们回江南，告诉他速度一定要快，不论加多少银子，我们都出的起。”


    老张头试了试裴璟之的鼻息确定他还有气，对着他的胸口好一阵按压，眼看着污水源源不断的从他的嘴里往出涌。


    ……


    才回到薛府坐下还没来得及喝杯热茶的薛家老两口不明白府里怎么用热闹起来。


    “谁来了？”薛老爷下巴微抬，刚准备让身边的管家去瞧瞧就见裴婉莹被锦绣扶着，脚步匆匆的跟着身边背着个看起来没什么知觉的男人的小厮往里来。


    “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薛老夫人反应过来，拄着拐杖猛然起身，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外祖父，外祖母。”裴婉莹的眼泪汹涌而出，“璟之受伤了！”


    两个老人同时后仰重重的跌回椅子上。


    被院子的热闹超让道的薛明朗也赶了过来，一看这架势，赶忙让把人都送进屋子，再去请大夫。


    趁着大夫诊治的功夫，裴婉莹把在江上捡到裴璟之的事情一五一十全说了。


    薛老爷立刻意识到出事了，吩咐人去上游找昨天出发的那些人，同时打探一下周围的消息。


    荣王坠马的消息才传回江南，裴璟之就在回京侍疾的路上遭此劫难。


    一看就知道是有人从中作梗，目的便是裴璟之这条命。


    “婉莹，你带着人回来的时候可有人瞧见？”薛老爷细细盘问二人回来路上的细节。


    他说不准外孙这次吊着一口气回来是意外还是有人故意为之？


    裴婉莹从外祖父的神情里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配合着仔细回忆所经历的一切。


    薛老爷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以他为官多年的政治嗅觉，已经将事情脑补的  七七八八。


    “婉莹，你先回去歇着，等稳下心神，再来照顾璟之。”


    “明朗，安排下去，就说你表弟表妹都往京城去了。”


    “夫人，你带着人去库房能用的上的用不上的的话都搜罗出来。”


    薛老爷这几个人都做了安排，这才独自守在裴璟之的房里等着大夫对他的情况做出决断。


    胡大夫给他身上的伤口上药包扎后，出来同薛老爷说明此人的情况，嘴还未张便摇头叹息。


    “公子身上多处刀口。虽然刀刀不致命，但失血过多。依在下看这刀口还有毒，只是我看不出是什么毒，一时无法下手为公子解毒。”


    薛老爷是个老江湖，听到大夫这么讲脸上的表情也没有多少变化。


    “胡大夫，你只管治，需要什么药材尽管开口，请你务必保住我孙儿的命。”


    江南一带谁不知道薛老爷的善名。


    自他致仕归乡不仅为江南创办了学堂，免费为稚子开蒙，资助困苦学生，更是建了善堂收容无家可归的男女老少关寡孤独。


    胡大夫开的医馆也没少受他恩惠，听薛老爷称此人为孙儿，更加上心。


    “薛老爷放心，我一定竭尽毕生所学。”


    “如此便多谢了。”


    胡大夫叮嘱了照顾时的注意事项，又留下药方，这才离开。


    薛老爷进去看了看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嘴唇紧闭的裴璟之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


    “你们两个在这里守着，按照胡大夫说的好好照顾公子。若是发热，一个时辰内不退便让人去找我。”


    “是，老爷。”


    小厮连连点头。


    薛老爷走出来还来十几个家丁守在门口窗前，确保整个屋子里里外外都不可能被人钻了空子才放心的往前面去。


    已经办好差事的另外三人等在正厅，见他来神色变得紧张。


    “胡大夫已经看过了。说璟之身上的伤都不致命，只是失血过多。”薛老爷手指摩挲着袖口。


    几个人脸上的表情稍稍平缓，只听薛老爷又道，“但看着像是中了毒，胡大夫还没查清中的是什么毒。”


    “这些人是冲着璟之的命来的。”薛老夫人说的咬牙切齿，手里的拐杖敲的咚咚作响。


    薛老爷瞧了她一眼。“荣王府的天要变了，但我不能替璟之做主，一切要等他醒来后再做生意。


    所以从现在开始，所以所有人都要管好自己的嘴，绝不能让这些消息透露出去半分。”


    薛明朗和裴婉莹点头如捣蒜。


    正厅诡异的安静下来。


    裴婉莹咽了咽口水，小心开口。


    “外祖父，咱们已经传信给母亲说要归京，这耽搁的时日可要再写封信解释一番？”


    “一切等璟之醒了再做定夺。也不急于这一时。”


    薛老爷很清楚从京城到江南需要多久，何况现在还未过元宵节，正是百姓们休息的时日，拖上几天，别人也找不到错处。


    “好，我都听外祖父的安排。”裴婉莹定了定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