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不差这一样


    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璟之刚从药汤里爬出来，坐在圈椅里大喘气。


    药浴泡到后面，剂量越大，他能坚持的时间也越短。


    身体没了一开始的轻松感，反倒是浑身发虚。


    咚咚咚！


    “世子，时辰差不多了。”


    这是沈大夫和裴璟之定的暗号。


    泡完药浴，还要针灸刺穴。


    “马上。”裴璟之撑着站起来，裹了外袍去开门。


    沈大夫带着沈芙进来，阿福阿贵门神般把着门。


    里面早就做了安排，裴璟之只需要躺在床上，由着沈大夫和沈芙摆弄。


    沈芙一开始对这幅景像还会羞怯，时间长了便只把眼前人当做需要照顾的病人，围着爹爹递东西做记录，忙的不亦乐乎。


    裴璟之等着沈大夫的针都落下，才偏过头斜了一眼在一旁做记录的沈芙。


    “沈大夫，慈安堂那边的事我已经打听好了。等我这边的治疗结束，赶在过年前，我亲自送你们去京郊的小院和家人团聚。年后让沈芙拿着我的令牌先去慈安堂学一阵子，再参加考核，通过的几率能大些。”


    “多谢世子。”沈大夫把坐在旁边记录的女儿拉起来磕头谢恩。


    裴璟之心安理得的受了二人的礼，转过头盯着摇晃的影子等着难捱的治疗时间过去。


    沈芙想着自己的事情有了着落，上扬的嘴角怎么也压不住。


    沈大夫并未苛责，依旧尽心尽力的给裴璟之调理身子。


    荣王前两天又出了城，王府里独守空房的女人们大多聚在一起打发时间。


    裴远之和江姨娘围炉煮茶，继续盘算上次没有想好的事情。


    “王爷这次去京郊大营巡防，必定要等到年前才能回来，这中间有大半个月的功夫。”江姨娘按照往年的惯例推算着王爷不在府里的时间。


    “父王虽然不在王府，但是裴璟之也不出院子啊。他那文景阁围的跟铁桶似的。”裴远之想起上次好不容易收买的小芸事情没做好就折了就头疼不已。


    江姨娘也搞不明白文景阁为什么那么严实？


    裴夫人虽说在这个儿子身上花费了不少心思，但是就裴璟之那个病恹恹的样子，居然还有精力牢牢把控院子，上上下下所有人。


    “他们就没有弱点吗？”


    收买人无非两种方法。


    一种是财帛动人心，一种是拿捏着把柄反复利用。


    裴远之摇了摇头。


    “就上次那个小芸是拖家带口的家生子，其他的都是赤条条无牵挂。”


    “那个老女人还真是心疼这个病秧子！”江姨娘手里的帕子转来转去，忽而眼珠一亮。


    “不是有个怀孕的丫头吗？”


    “清棠？”裴远之也想起了那个每次见自己都一副贪婪模样的女人眉头皱的更紧。“清棠是个贪财的，之前还在文景阁的时候我托他打探消息，不知送了多少金银细软。她东西照单全收，透露出来的消息没一个用的上的！”


    江姨娘笑出了声。“就怕她不贪财。”


    她拉过裴远之的耳朵小声嘀咕，将主意打到了清棠身上。


    睡不安稳的清棠盖着被子偏着头看照进来的月光，想到这几日从文景阁送来的东西思索着准备些什么送回去表表心意。


    翌日一早，清棠收拾了昨天绣好的裙子和这段时间的帕子，背上鸡蛋，赶在府里的人活动起来之前出门把东西卖掉。


    街道里已经有了过年的氛围，西大街上买卖的人比以往更多了些。


    清棠卖了带出来的东西之后，又接了几个校活，连做帕子的料子都比以往准备的多些。


    她想着过年应当有段时日出不了门，谁把料备足了。


    又想着裴璟之畏寒，特意买了细棉布和弹好的棉花。


    这回的东西比以往多些，清棠付过银子后站在柜台边将东西一样样的往背篓里收。


    眼看着一个小姑娘拿着一沓宣纸，来找店家谈生意。


    清棠一开始没在意，但听说一张花样子能值50文时心动的停了手上的动作。


    那宣纸的大小看着比书册大不了多少。


    一套衣服的花样从整体画到局部至多不过5张，便能抵得上绣四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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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的帕子。


    怎么听都是一笔好买卖。


    清棠做贼心虚的挪过去偷看那姑娘手里拿着的宣纸，看上头画的东西似乎并不复杂。


    做丫鬟也要做女红，画花样子是必备技能，只是未必画的张张都好看。


    她抱着整理好的背篓等在一旁，眼看着那姑娘摆了10张花样子赚了500文，暗暗咋舌。


    等对方走后她才上前向掌柜询问清楚了收花样子的价格，穿着新的希冀出了门。


    想做这笔生意，笔墨纸砚是必不可少的物件。可惜这次出门没带够银子，清棠便没买早早的回了王府。


    回来后同小喜说了自己新寻摸到的赚钱法子。


    “这几日把我接的披风和云肩上的祥云图绣完，你再随着我一同出府，交了差去买笔墨纸砚。”


    清棠规划的十分详细，也把王爷赏上下来的好料子翻找出来，并着细棉布和棉花放在一处。


    在做绣活的间隙给文景阁相熟的丫鬟小厮各做了两双厚棉袜，两双护手。


    她没敢贸然送去文景阁，而是让小喜地的消息过去，请春桃过来吃茶。


    春桃来时清棠正在院子的空地上用竹枝画画。


    “今儿怎么这般得空？”春桃笑着打趣。


    “姐姐来了。”清棠将竹枝放在一旁，拉着他往里走。“不过是为了多挣些银子生出的法子倒是让姐姐瞧了笑话。”


    礼物已经备好，摊在桌子上分的清清楚楚。


    清棠交代了每一份该给谁，偏多出来一份挤在角落。


    “这是给世子的吧？”春桃毫不留情的戳穿。


    “是，求春桃姐姐带回去，说是谁做的都行，只要能让世子用上。”清棠坦荡的承认，声音里带上些哀求。


    春桃叹了一口气，到底是答应了。


    两人又说起赚钱的法子，春桃诧异清棠竟如此钻营，但看到小院里的情形又陷入了沉默。


    “你去外头买笔墨纸砚到底贵了些，是在平日里的笔墨耗费颇多，许多没怎么用过便丢了。赶明儿我给你拾一些送来，你暂且用着。等赚了银子再买新的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