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明枪暗箭


    裴夫人的眼神扫过和她一起等着王爷回来的妾室孩子时透着些许满意，直到看见江姨娘母子眼神阴沉下来。


    显着她了？


    没次都是这样，别人穿红着绿她就清汤寡水，巴不得披麻戴孝。


    要不是现在她没资格进宫参加宫宴，还不知要给王府丢多大的脸？


    想起过去的事情，裴夫人气鼓鼓的别开脸。


    王嬷嬷也斜了一眼那母子，往前挪挪，挡住裴夫人望过去的目光。


    最后过来的裴璟之站在最后面，看着乱中有序的王府众人，嘴角噙着一抹浅薄的笑。


    说起来都是金尊玉贵养着的闲散人，只要不害到他头上，和他们和平相处也不是不行。


    不过说来也怪。


    王府有正经名分的女人有十几位，要是加上已故的，怕是三十个也有了。


    但王府的孩子却不多。


    裴夫人生了大郡主裴婉莹和世子裴璟之，江姨娘生了庶三公子裴远之，剩下的便是些名不见经传的妹妹。


    裴璟之还没来得及细看妹妹们就听外面穿了马鞭破风的声响，父王翻身下马，缰绳一抛，大步朝着二门而来。


    “王爷。”裴夫人端庄的上前，带着众人见礼。


    “夫人。”荣王抬抬手，让众人起来。“在院里等就是了，何必出来吹风？”


    江姨娘紧了紧帕子，按住想要上前的裴远之。


    荣王这次去巡视皇陵，敦促准备年前的祭奠事宜，一走就是大半个月，王府里不知道多少人惦记，现在上前关心，哪里显得出她的不一样？


    裴远之还是年轻了。


    一群姨娘努力在荣王面前露脸，裴夫人也不恼，帮着荣王理了理衣领，笑着说王爷风采不减。


    “旁的人公干回来必是要坐马车的，也就只有王爷还能骑马回来，怪不得让满王府的人惦记呢！”


    裴夫人说着往旁边退了退，“王爷既然回来了自然不会亏待了你们，只一条，你们可不能耽搁王爷进府用膳。”


    站在最后面的裴璟之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他上辈子就知道母亲是个有手段的主母，和父王的情谊说不上多深厚，但在后院没有人敢挑战她的地位。


    这四四方方的院墙，就是母亲的战场。


    裴璟之正想的出神，一行人已经簇拥着王爷往里走了，他往后挪步，和后面的裴夫人一起进去。


    “母亲，我的事还请不要现在对父王讲。”


    裴夫人淡漠的眉眼抬了抬，而后继续看前面的热闹，下巴上下微点。


    王府因为王爷回来很是热闹了一阵子。


    荣王被一众妾室簇拥着去了饭厅。


    裴夫人公平的很，把所有的侍妾按照进府的顺序分做两侧，距离最近的两个位置留给裴璟之和裴远之。


    “王爷一路劳苦，先用饭吧。”裴夫人亲手为他布菜。


    就在这事，一直没说话的江姨娘娉娉婷婷的走过来，接下布菜丫鬟的筷子，给荣王夹了一筷子炖的软烂的红烧肉。


    “夫人，还是让妾身来吧。”


    裴夫人皮笑肉不笑的应下，“好啊，江姨娘是丫鬟出身，对这些自然是熟悉的。”


    “只要王爷舒心，妾身就是做丫鬟也是心甘情愿。”江姨娘心里怨恨，脸上却笑的愈发温柔。


    她们之间的新仇旧恨算也算不清。


    荣王对她们之间的明枪暗箭视而不见，享受着两个女人的伺候。


    坐在下首的侍妾大气不敢出，闷着头吃饭。


    裴璟之知道一些旧事，也不掺和。


    低头间，只见一片青瓜落在碗中。


    他偏头就看见站在身边为他布菜的清棠。


    这是裴夫人吩咐的。


    王嬷嬷说的也直白。


    “姑娘，见面三分情，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腹中的孩子想想。”


    清棠想着裴璟之当着王爷的面应当不会发落，这才大着胆子过来伺候。


    裴璟之瞧她那低眉顺眼的样子就知道是怎么回事，重新坐直身子吃饭。


    一顿饭而已，怎么吃不是吃。


    只是眼角的余光忍不住撇向身后的人。


    有孕快两个月了吧？


    怎么不见胖？


    伺候王爷的江姨娘眼观六路，看到这边的动静，状似无意的提起裴夫人的贤惠。


    “王爷，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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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前几月个世子和远之都安排的通房伺候。”


    “嗯，都到了年纪，知晓些也是应当的。”荣王对这些事情并不在乎。


    他的母妃是个不得宠的答应，一出生就被送到皇子所和其他皇子一同抚养。


    夺嫡之争时他靠装傻充楞活了下来，和现在的皇上也不过是表面兄弟。


    一惯信奉的生存准则是活着就好。


    所以皇兄让娶谁娶谁，让做荣王就做荣王，让没封地就没封地，让待在京城就待在京城。


    江姨娘瞟了眼裴夫人的脸色，继续往下说，“世子也是有福气的，这才几个月就让通房有了身子。”


    王爷手中的筷子一顿，视线往裴璟之的方向去。


    这个身弱的嫡子他关注的不多，但听说他要有孩子还是高兴了下。


    “那通房在哪？叫来本王瞧瞧。”


    长孙的母亲必定不能差。


    清棠在听到江姨娘提起自己时已经躲进了柱子后，世子已经很不喜欢自己了，要是再在王爷面前犯了错，她就真的是一辈子没有靠近世子的可能了。


    裴夫人也放下了筷子，恶狠狠的瞪了一眼看好戏的江姨娘。


    “王爷，一个才有孕的通房罢了，现在就见太抬举她了，况且这会胎都没坐稳，不如等她生下长子在见。”


    裴璟之放在桌下的手朝着阿贵打了个手势，清棠立刻被人拉走。


    “是啊，父王，一个通房哪里值得？”


    退出去的清棠被这话刺的眼眶发酸。


    世子这是嫌弃她了。


    也是。


    一个为裴远之生儿育女的通房怎么能和世子相配？


    哪怕这是上辈子的事情也会让重生的裴璟之不喜吧。


    清棠失魂落魄的被嬷嬷送了回去。


    小喜守着灶台，听见声音，赶忙端了饭菜上桌。


    荣王这次回来待不了几天，又听母子二人这般说没有强求。


    “也罢，让人去库房挑些东西送去，别苛待了。”


    “是，妾身会安排的。”裴夫人将此事轻轻揭过，淡然的目光再次落在江姨娘身上。


    **，多少年了，还是改不了挑拨离间的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