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半眯着眼，听她轻声问：“林哥，好些天没来了吧？上次你说要带朋友来，今天可是兑现了？”


    我笑了笑，望着天花板上流转的暖光：“这不想着攒点底气嘛，总不能让兄弟跟着我委屈。”


    她低低地笑起来，指尖滑过我后背的穴位：“看你今天气度不一样了，莫不是发财了？”


    “发什么财，小打小闹罢了。”我嘴上谦虚，心里却忍不住想起下午赢钱时的得意。


    正舒坦着，手机突然震了震，是大虎发来的消息：“这地方绝了！瘦猴那小子脸都红透了。”后面还跟了个坏笑的表情。


    我回了句“悠着点”，收起手机时，欢欢正拿着热毛巾敷我的膝盖，轻声道：“放松些，别总想着事情。”


    加钟的服务确实没让人失望，推拿过后，欢欢又端来安神茶，坐在旁边陪着闲聊。


    她说自己老家在邻市，来这里打工是为了给弟弟攒学费，说着从包里掏出颗水果糖递给我：“吃颗糖吧，甜的能让人开心点。”


    糖在嘴里化开时，我忽然想起昨天输钱的懊悔，再看看眼前的安逸，心里竟有些恍惚。


    等走出房间时，大虎和瘦猴已经在走廊等着了，瘦猴果然满脸通红，见了我就挠头：“林哥，这地方……消费不低吧？”


    “放心，哥请得起。”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正想去前台结账，大虎却一把拉住我：“这次我来，你下午刚请客，轮也该轮到我了。”


    他说着就往收银台走，瘦猴在旁边小声嘀咕：“虎哥真有钱，我这辈子都没享受过这待遇。”


    出了沐足店，天已经蒙蒙亮了，路边的早餐摊飘来油条的香气。


    大虎提议去吃点东西，瘦猴却突然停下脚步，搓着手说：“林哥，虎哥，有件事……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呗，跟我们还客气啥。”大虎递给他一根烟。


    瘦猴点着烟，猛吸了一口才道：“我认识个朋友，手里有批游戏机，就是那种投币的格斗机，八成新，想低价处理。你们说……咱们能不能盘下来？”


    我和大虎对视一眼，大虎挑眉：“盘下来干啥？放家里玩？”


    “不是，”瘦猴眼睛发亮，“我们学校后街不是有个废弃的仓库吗？


    租下来改改，摆上几台机子，学生下课了肯定来玩。按一小时五块钱算，一天下来怎么也能赚百八十的。”


    这主意倒让我来了兴趣：“机子多少钱？”


    “他说三台一起要两千，还送两百个游戏币。”瘦猴掐灭烟头，“我手里只有五百，你们要是觉得行，咱们凑凑？”


    大虎摸了摸下巴：“这比打牌稳当，至少不担风险。”我想起那4000块钱，心里盘算了下：“我出一千，剩下的你俩凑，赚了钱按出资分成就行。”


    瘦猴顿时笑开了花：“真的？那太好了！我这就联系他，咱们今天就去拉机子！”


    吃早餐时，瘦猴一个劲地给我们夹油条，嘴里不停念叨着怎么布置仓库，怎么定价。


    大虎忽然碰了碰我的胳膊：“你昨晚咋突然想通不玩加拿大28了？”


    我喝了口豆浆，望着窗外早起的行人：“再玩下去，怕是连早饭都吃不起了。”


    大虎笑了，没再说话，却把盘子里的鸡蛋夹给了我。


    吃完早饭，我们先去瘦猴家取了钱，又跟着他朋友去郊区拉机子。


    三台格斗机沉甸甸的，搬上三轮车时，瘦猴差点闪了腰。


    大虎骂他没用，自己却扛着最重的一台走在前面，汗水顺着他的额角往下滴。


    等把机子搬到后街仓库时，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了。


    仓库不大，但打扫干净后倒也亮堂，我们三个蹲在地上擦机子，瘦猴突然“哎呀”一声，从机子里摸出个硬币：“看，还有意外收获！”


    我笑着夺过来塞进他兜里：“先说好，开机子赚的第一笔钱，得请我们吃顿好的。”


    “没问题！”瘦猴拍着胸脯，手上的抹布差点甩到我脸上。


    忙到中午，总算把三台机子都调试好了。拳皇97的音乐一响起来，瘦猴立马凑上去试玩，摇杆被他摇得咯吱响。


    大虎掏出手机拍了段视频，说要发去班级群里宣传，我则在门口钉了块木板，写上“格斗乐园，五块钱一小时”。


    刚弄完，就有两个穿着校服的男生探头探脑地进来：“老板，真能玩拳皇？”


    “当然，来试试？”我拉开椅子让他们坐下，瘦猴识趣地让了位。那俩男生投了币，手柄敲得噼里啪啦响，


    没过多久，仓库里就挤满了看热闹的人。


    到傍晚收摊时，清点了一下钱箱，竟有八十七块。瘦猴拿着钱数了三遍，手都在抖：“一天就赚这么多？那一个月……”


    “别高兴太早，还得刨去租金和电费。”大虎泼了盆冷水，却还是忍不住笑，“不过确实比打牌靠谱。”


    锁仓库门时，夕阳把我们三个的影子拉得老长。


    瘦猴哼着歌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大虎撞了撞我的肩膀：“你看，踏实干事也挺爽的吧？”


    我望着远处的教学楼，突然想起昨天还在为输钱懊悔，今天却有了新的盼头。


    夜风拂过脸颊时，口袋里的手机震了震，是那个赌扬群主发来的消息：“休息够了没？今晚有好路子。”


    我盯着消息看了几秒，直接按了删除，然后把他拉进了黑名单。


    大虎注意到我的动作，挑眉问：“删了？”


    “嗯。”我踹了踹路边的石子，“没意思，还是搞游戏机实在。”


    瘦猴在前面喊我们快点，说要去买冰镇汽水。我和大虎相视而笑，快步跟了上去。


    路灯亮起来的时候，三个影子又凑到了一起，这次没人再提赌博的事，只有瘦猴兴奋的声音在巷子里回荡：“明天咱们再多进点游戏币，肯定能赚更多！”


    我喝着冰汽水，听着他俩规划着往后的日子，忽然觉得，这比在游戏里打Boss、在牌桌上押注要踏实多了。原来不碰那些虚无缥缈的“暴富”，日子也能过得有滋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