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培育红薯


    翌日一大早楚怀北就带着红薯回了北境。原本大舅舅准备将红薯和其他礼物一起随商队运回北境，但是楚怀北迫不及待想研究种植方法，便将小半筐红薯分给二十位护卫，每人包里装几个背回去了。


    急行赶路回到北境，此时已经是十月下旬，每年的大巡防也要着手开始准备。


    刚回到军营，陈司农便入帐汇报：一是今年朝廷送了120万石军粮过来，已经检查完毕，没有前两年砂砾充数的情况。二是棉衣也提前送到了，二十万件比往年的用料更充足，衣服更厚实些。


    楚怀北点头：“陈司农辛苦了。”


    “不辛苦，这是下官该做的。”汇报完陈司农就告退出了营帐。


    这次丰京倒是没有白去，至少军粮恢复到之前的120万石了，棉衣的质量也更好了点。看来这新任的户部尚书很听皇帝的话，没给她乱搞事。


    处理完紧急的几件军务，楚怀北带着红薯回了王府。进门直接往太妃的院子里去。


    先将朝堂上的事简单叙述一遍，再将冯府的事仔细道来，说到外祖父见到她眼含热泪的凝望时，太妃拿起帕子揩了揩眼角。


    父亲总是如此，明明最喜欢她，却总是在书信中写那些她不爱听的言语，用女戒中的繁文缛节规劝她做一位合格的世家主母，但是，镇北王府是一般的王府么？更何况，现任的王爷也不是一般的王爷。


    她不拼命的做些事，怕是王府早几年就落不得好了。


    楚怀北伸手抱住母亲，轻轻拍了拍：“母亲，外祖父和外祖母身体都很硬朗，不必忧心。”


    “嗯，娘没事，你继续说吧。”


    接着说起冯府的几位表哥和几位小辈，楚怀北在饭桌上仔细观察了所有人的饮食喜好，让母亲再按照他们的喜好挑选些礼物送去。


    之前太妃安排的礼物在楚怀北走后的第二天送到了冯府，男子多以笔墨纸砚，女子多是北境特色的珠钗首饰，虽然都是上品，但总是没按个人喜好来，毕竟太妃也不清楚情况。


    现在听完楚怀北的描述，太妃对家中小辈们的印象更深些，让温姑姑在一旁记录下每个人的喜好，再慢慢挑选好了送去冯府。


    “另外冯府送的礼物还在回北境的路上，到时候劳烦母亲收拾一番。”


    太妃点头同意，难得冯府有大张旗鼓给北境送东西的机会，按她大哥的性子，这次估计东西不会少。


    聊了一整个下午，已经到了晚膳时间，楚怀北就没回自己的院子，等一起吃完晚膳再回。


    十一上午就先回了王府，把这次回丰京的所见所闻事无巨细的汇报给主子。


    孙明思听完，面上没有显示出多余的情绪，不过等十一走后，立马放下手中的医书，提笔写了一封信让人速速送去给金一。


    晚上，孙明思比往常早小半个时辰到膳厅坐着，恒恒一进膳厅就看见之前一直掐好时间在酉时前一盏茶时间到的娘亲，今日居然比他到的早。


    “娘~”恒恒先是恭敬的行了一礼，然后歪倒在他娘腿边，好奇的看着。


    孙明思摸摸孩子的头，并没有打算开口解释。等楚怀北过来了，孩子自然知道什么情况了。如今跟着杜季平读了两年书，恒恒越发聪慧，这点上像他，当年他的先生也是夸赞不已的。


    酉时到，太妃在前，楚怀北跟在身后一起出现在膳厅。恒恒看见爹，眼神瞬间亮了起来，这四五个月他都没见到爹几面，站直身体转身就往他爹身上冲。


    楚怀北见儿子像小炮弹一样冲过来，早早蹲下身子，在儿子扑过来时一把将儿子抱起来，在他已经开始消瘦下去的婴儿肥脸蛋上狠狠的亲了一口。


    恒恒难得又回到三岁时对爹的热乎劲，搂着楚怀北的脖子不放手。


    两位妈妈已经将饭菜端上桌，今日王爷回来，两位妈妈做了整整一桌子楚怀北爱吃的菜。


    拍拍儿子的后背，将人放在他专属的用餐位上，牵了坐在一旁淡定自若的祜之带他坐在两人日常用餐的位置上。


    楚怀北看出来了，祜之就是想她了，往常在众人面前牵手，祜之都会下意识的躲一下，今日反手握紧她的手，都不在乎别人的眼神了。


    一家人热热闹闹吃了一顿团圆饭，饭后楚怀北左手牵着孩子，右手牵着祜之脚步轻快的朝自己院子走去。


    五岁的恒恒开始有了男女有别的意识，对于他娘给他洗澡这事开始有些别别扭扭，楚怀北看的哈哈大笑，气的恒恒小脸通红，原本还想跟爹多玩一会，这下心思全无，洗完就迅速回自己耳房睡觉去了。


    孙明思知道楚怀北在笑什么，只是现在孩子还小，不能告知内情，只能先让孩子委屈些了。


    安顿好孩子，楚怀北好好的给自己洗了个澡，不说别的就那十多天风餐露宿的赶路，总觉得身上都是灰尘，在驿站也只是擦身，并未洗澡，只想早些休息，隔天才能精神十足的赶路。


    楚怀北洗完，帮祜之换了一捅干净的水，自己才去床上躺着，还是自己的床睡的舒服。


    等祜之洗完上床，楚怀北挥手将帐幔撩下，这小别胜新婚，干柴遇烈火的，闹腾到五更天才歇下。


    第二天早上楚怀北依旧卯时就醒了，看着缠在自己身上睡觉的祜之，亲了亲他过分红润的小嘴，心情愉悦的起床，准备开始毒打自家孩子去了。


    恒恒今日起床左眼皮一直在跳，他本是不信这些的，先生说了：子不语乱力怪神。


    等他被爹第二十次掀翻在地时，开始反思自己，理论上来说这是锻炼自己，是件好事，所以跳左眼皮是对的。但是恒恒摔的真疼啊，感觉自己的臀部都要变成八瓣了······


    楚怀北见恒恒耍赖躺在地上不起来，嘿嘿两声怪笑，拿起一头绑着棉布的木棍，使了个巧劲将孩子翻了个身，照着肉厚的臀部就是一棍。


    “嗷！！！！！！”


    “爹！你怎么可以对降兵动手！”恒恒一个弹跳起身，朝前跑了好几步，确认棍子打不到了才停下，严厉控诉自家爹不讲武德。


    “在战场上，别说是受伤，就是已经死了都会被敌人再砍几刀，另外别听你先生说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或者大国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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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杀降兵，都是屁话，爹可没有这么教过你。”


    “当战场上你占优势时，那你就有话语权，不斩来使，是看看敌军可以拿什么跟你交换和平。”


    “但在你是劣势时，你没有任何选择，你只能拼尽全力绞尽脑汁的获取胜利，哪怕是险胜，也必须是胜，不然等待你的下场，除了死，没有别的。”


    楚怀北趁机给孩子上课，杜季平文人的想法，教导孩子四书五经可以，但以后恒恒是要接替她的位置，成为新的北境战神，不需要学书中那些迂腐的做法。


    等将事情处理的差不多，她必须接着给孩子讲兵书，就跟父亲当年那样。


    恒恒脑子里乱的很，潜意识的他觉得爹说的对，但跟先生读了两年书，他觉得先生说的也对，一时间无法理清头绪，呆愣的站在那儿不动了。


    “好了，今天就练到这里，明日继续，爹晚上跟你解释刚刚说的话，走吧，用早膳去。”


    楚怀北将地上的兵器收拾好，拉过孩子的手一起去膳厅。


    用过早膳，楚怀北先去军营将事情安排好。金弘业这人皇帝好像没有调回丰京的意思，这次胜仗的封赏按她交上去的军功单，金弘业也得了他的那份，皇帝也没有克扣。


    这两天她发现金弘业处理军务熟练了些，询问了副将才知道金家给他寻了个厉害的军师送了过来，一边处理军务一边教导，成长的很快。


    就是听说偶尔会听到军师气急败坏的怒骂声，但金弘业从未处罚过军师。有点意思，想来这军师的身份也不简单。


    趁着大巡防之前，楚怀北要去糖坊先将红薯培育起来。之后几天都是上午在军营，下午去糖坊。


    之前就跟母亲说过了，帮忙找几位种庄稼的好手来给她打下手。等她到了糖坊，两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已经在糖坊待了一天了。


    太妃亲自到糖坊，看楚怀北育苗。如果真像怀北所说的那样，亩产几百斤，不论土地肥瘦都能产出，连山地都能种植，那对北境百姓来说是天大的福音，以后饿死的人将会大大减少。


    楚怀北在糖坊北面靠墙位置划了一块地，让人按照她画的大小建一座暖房，四面墙都开大窗，正午气温适宜可以打开，晚上窗内挂厚棉被保暖。


    北面的土地被来往的人踩得很结实，先浅翻了一遍，又从田庄的肥地里挖了土运过来厚厚覆盖上一层，种红薯需要起高垄，浅跟栽培，这样块茎才能长得又大又多。


    糖坊还养了猪，猪粪水沤制后直接在红薯生长期肥地，种子稀少，目前先将尽量培育更多的种子，等来年四五月份气温适宜了再去大田栽种。


    工匠到位，材料已经提前准备好了，楚怀北盯着工匠施工，这暖房面积不大，今日就能完工。


    第二天楚怀北在一切准备妥当的暖房内亲自起垄，垄高三十厘米，两垄间距七十厘米，总共就起了三垄，那小半筐红薯只够种一垄，剩下两垄是给薯苗留着扦插用的。


    将红薯按着芽点切成四至六份，放草木灰水中浸泡十分钟，然后取出擦干水渍，深度五厘米左右埋种，种子间距十五厘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