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巡防


    进入十二月，一年一次的大巡防即将启程，楚怀北已经和众将官们部署好她离营后的事宜，明日她便要启程开始为期一个月的巡防。


    这次一起巡防的将领不再是轮换制，楚怀北直接做好签子，让他们抽签，抽到巡字的，便要随巡，抽到守字的，留守军营。


    这次随巡的将领有云麾将军薛展，副将秦风，宣威将军杨遂，剩下三位，忠武将军宋守节，归德将军李固言，怀化将军郭晙驻守军营。


    按原本轮换制度，这次随巡的应该是：归德将军李固言，云麾将军薛展，忠武将军宋守节。


    楚怀北因为上次没有查出任何有用的消息，这次巡防便开始安排，既然查不到人，那就索性全部打乱，临行前再通知，让奸细没有时间布置。


    而且抽签定的，公平公正，这些人连反驳的机会都不会有。


    这样倒是给楚怀北也带来些不便，薛展和秦风一起跟着巡防，军营中就没有自己人留守了，楚怀北深思熟虑后，将亲兵留下一千人，只带一千走，按照以往，每次巡防亲兵两千人都要跟随的。


    安排好亲兵们，让陆顺和营中司信官配合，小事用信鸽，大事用海东青，看好军营每个人的动向。


    临行前的晚上，楚怀北将一家老少嘱托给孙明思，毕竟一走就是一个月，往常没想这么多，倒也不怕什么，现在暗处有人盯着王府，楚怀北怎么能放心。


    孙明思让她让心，王府不会有事，另外执意让金十一跟着她一起巡防。再三保证十一除了保护她，不会做任何事。原本按规矩是不能带的，再说巡防大事带个陌生人也不合适。


    只不过熬不过祜之的好言相求，又想到在原著中就是个路人甲，应该没有关联，便答应下来。让十一穿上亲兵的铠甲，一同随行。


    北境六个州，沿着草原线依次排开，瀛州靠太行山在最西端，齐州在最东端靠海，幽州在最中间，是蒙古大军进入大夏的必经之路。


    巡防从幽州出发先往东至齐州，再沿着草原边境往西至瀛州，随后回到幽州，巡防路线总体上看是一个椭圆形。


    一路平静的走到齐州，路上关卡严格肃穆，烽火台上的兵丁们也精神饱满，州里的军政事务运行顺畅，楚怀北满意点头。


    从齐州往西，就要打起精神，边境常有蒙古军队出没。前两次受伤，第一次就在齐州三百里处，第二次在骊州靠近幽州的草原线上。


    行至齐州和骊州的交界处，草原下起了大雪，楚怀北让众人原地休息，搭帐做饭，巡防共计一万人。


    楚怀北将巡护的将士编成六组，一组守卫四小时，就是两个时辰，尽量更多的保持将士们的体力。


    等雪停后，继续拔帐巡防，这段时间，一万人同吃同住连出恭地点都是楚怀北规定的位置，让亲兵们和薛展和秦风带的百户千户们监督全军，暂时没有发现任何一个形迹可疑的人。


    一路安静的没有遇到一个蒙古兵，直到行至楚州和瀛州的交界处，突然出现大批草原狼。巡防大军只要过了瀛州的草原边界线就会往返至瀛州城，那么剩下的路途，基本可以放下心来，蒙古只要没疯，不会深入城中来截杀。那不叫截杀，那叫千里送人头。


    面对至少上千头的草原狼，楚怀北淡定的指挥将士们，三人一组，一起围攻击杀狼群。楚怀北自己拉弓搭箭瞄准了那只体型明显比一般狼大一倍的头狼。


    箭矢如流星般激射而出，狼王警觉的将身体一侧，箭矢没能射中狼王的左眼，射中了它的左前肩胛骨。这一箭激起了狼王的凶性，仰天嚎叫，激的下面狼群攻势更加猛烈。


    理论上，这上千头狼根本不会攻击一万人的军队，狼的智慧不会让它们做这种明显吃亏的事情，但现在就是出现了这种局面。


    正是凌晨时分，这群狼挑的时机倒是不错。突然想到什么，楚怀北下令剩下的五千将士下场迅速击杀狼群，全员警戒。


    果不其然，杀死最后一头狼，幽暗夜色的深处一支军队出现在大家眼中。


    楚怀北一声令下：“列阵！”，将士们迅速组成进攻阵型。对面军中打马走出一个将领，借着月光，看到那头标志性的五颜六色发辫，认出是那海，蒙古军中的猛将，看来他的伤也好全了。


    那海大夏官话只会说三个字“镇北王！”字正圆腔。随着他话音刚落，蒙古骑兵冲锋而来。


    “迎战！”楚怀北位于阵列的最前端，带着亲兵正面与敌军短兵相接。


    那海提着他的一对流星锤对上楚怀北，楚怀北长枪直挑他的喉间，那海右手提起流星锤抵住枪尖，左手用力敲向枪身，企图砸断枪身，楚怀北收回枪尖向下斜刺，那海右手格挡，左手将流星锤甩出，目标直指楚怀北□□宝马的马头。


    楚怀北收回枪尖，沿着铁链缠上流星锤，用力往上一挑，流星锤倒飞而去，那海张开左手接住流星锤，打马再次上前缠住楚怀北。


    蒙古军这次来的人数肯定不到一万，楚怀北在打架的间隙环顾了整个战场，镇北军两个或者三个对付一个蒙古军，应该是奸细传递的信息不全，导致对方少带了人马。


    那海到的时候就已经发现自己带的人少了，但已经对上，不可能上马逃回去，那是自己找死了。原以为先前的那一批草原狼可以消耗一些人，但显然这次镇北军带出来的兵丁素质比之前几次的要好很多。


    只能硬着头皮上，该死的大夏人，就是狡猾，增添人手了，也不留个信息，让他以为跟之前一样只有五千人马。回去定要跟三皇子好好说说这事。


    金十一一直护在楚怀北的周围，突然人群中飞出一只冷箭，直指镇北王的后背。黑暗中影响了视线，发现时已经快近身，十一阻挡不及，只得飞身相护，一箭射在了十一肩甲位置。


    十一冷静的一剑削断箭杆，继续护在楚怀北后方，盯着之前冷箭飞来的方向。


    双方厮杀到晨光微曦，那海见自己带来的兵马已经不足三分之一，果断出声撤退，顷刻间便消失在草原上。


    楚怀北清点兵马，镇北军阵亡九百六十五人，重伤七百二十八人，剩下的伤势尚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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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行动无碍。杀敌两千三百多人，还有受伤俘虏的一千多人，薛展询问俘虏如何处置。


    楚怀北面无表情吐出两个字：“杀了。”薛展一惊但还是迅速回神领命，带着手下开始补刀。


    那些伤势较轻的蒙古兵，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堆，没人能听懂，即便听懂了也不会放过他们。


    “你们不能杀我们，三皇子会来赎我们回去的。”一个说着蹩脚汉话的蒙古兵，厉声警告。能说两句汉话的蒙古兵，一般地位都不低，他想到之前镇北军的一贯做法，既是求饶又是威慑。


    只不过这次等来的是冰冷的刀刃。


    处理完这些蒙古兵，楚怀北直接让人将敌军垒成巨人观，最顶端插上镇北军的军旗。


    薛展第一次见王爷用如此强硬的手段对付蒙古军，以前会用俘虏换取蒙古的马匹，死人也会挖坑掩埋，并不会垒如此挑衅的巨人观。


    将阵亡的将士登记好后，挖坑掩埋，收拾物品，回瀛州城。


    “多谢你十一，抱歉让你为我受伤了。”楚怀北特地给十一单独分了一个帐篷，坐在十一的床边，认真道谢。


    “王爷客气了，属下奉命保护王爷，这是应该做的。王爷这个箭头你看看。”十一将放在一旁的箭头递给楚怀北。


    楚怀北一眼就认出来，这个箭头跟上次受伤中的箭头一模一样。大夏的箭头都带有尖锐倒钩，只要射中，没有好的大夫，拔箭能带出一大块血肉，扩大伤势。手中的是蒙古用的三角箭头，没有倒钩，因为蒙古整体的冶炼水平不高，箭又需求过大，没有精力打造倒钩。


    “王爷，属下总觉得这个箭头有些异样，但这的确是蒙古用的箭，那天晚上，借着月光只能看清大体方向是在蒙古那边，但当时已经两军混战在一起了，这冷箭，不确定是谁放的。”


    十一缓了一缓，继续说道：“属下善追踪，这次的狼群是有人故意撒药引来的，从骊州那边开始，每次出恭的地方，总有一股陌生有别于正常排泄物的味道，一般人辨别不出来。”


    “草原的狼群一般只有几百头，这次一下能出现这么多，显然不符合常理，并且，狼，您也知道，非常聪明的动物，怎么会在明显实力不对等的情况下贸然攻击。属下怀疑，狼群一开始是被这些特殊气味引来跟在军队的后面，蒙古军是跟在狼群后面找到我们的。”


    “你的分析有道理，撒药的人就在我们身边，也有可能，撒药之人就是放箭之人。这个箭头我先拿走了，你好好休息。”楚怀北走出十一的帐篷，来到副将秦风帐中，秦风受了点皮外伤，薛展正在给他包扎。


    “王爷。”


    “不必多礼，继续给他包扎吧。”等秦风包扎完，楚怀北才开口道：“这个是十一替我挡下的冷箭，这个箭头你们看了有什么想法？”


    薛展接过箭头，仔细观察了一番，顺手递给秦风后，起身往帐篷的角落走去，抽出一支箭，回身递给楚怀北。“王爷，这箭头不是蒙古打造的，您请看这支箭。”


    楚怀北接过箭，仔细对比两个箭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