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月缺一隅


    “行,你还能坚持吗?”杨越的声音很平静。


    “用不着你假好心!”


    赵栓子啐了口带血的唾沫。


    “老子死不了,你有这功夫,不如想想怎么给郑大山报仇!”


    杨越听着他中气十足的样子,满意的站起身,对架着他的士兵说。


    “松绑。”


    士兵们面面相觑,李汉文连忙使了个眼色,两人这才解开赵栓子身上的麻绳。


    赵栓子则是踉跄着站稳,狐疑地看着杨越,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过来。”杨越直接转身走向案后的主位,指了指旁边的空位。


    “我有事跟你商量。”


    赵栓子彻底懵了。商量?他一个刚挨了打的犯兵,有什么可跟百夫长商量的?


    他看看李汉文,李汉文也是一脸茫然,再看看韩雯,韩雯冲他微微点头。


    “愣着干嘛?”


    杨越敲了敲案面。


    “不是想报仇吗?那就就过来。”


    这句话戳中了赵栓子的软肋。


    他直接咬着牙,忍着疼,一步一挪地走到空位旁,刚要坐下,又想起自己是戴罪之身,僵在原地。


    “坐。”杨越再次开口。


    赵栓子这才坐下,只不过他后背刚碰到椅子就疼得倒吸一口冷气,额头上瞬间滚下冷汗。


    杨越也没理会,而是将一张画着北斗七星的羊皮卷推到他面前。


    “你说过,十年前在漠河堡见过萧烈的七星阵?”


    赵栓子的目光落在羊皮卷上,瞳孔骤然收缩。


    他想起那些被阵法困死的袍泽,想起漫天的箭雨和绝望的哭喊,喉结剧烈滚动。


    “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还不懂呢?大人这是要跟风雷军打架了,你满意了吧。”


    李汉文在一旁插话,不过语气里带着点幸灾乐祸——这老小子刚刚骂他们是缩头乌龟,现在倒是傻了吧。


    赵栓子却没理他,只是死死盯着杨越:“真要打?”


    “你只说能不能复原这阵法。”


    杨越没回答,而是手指点在羊皮卷的“天枢”位上。


    如果不打杨越就不用弄这些,那就是代表……


    想到这种可能,赵栓子的呼吸急促起来,他瞬间觉的后背的伤口仿佛都不疼了。


    于是赵栓子开始盯着羊皮卷上的星图。


    十年前的记忆像潮水般涌来,那些模糊的阵型、呐喊的口令、袍泽的惨状……


    “我……我当时只是个小兵……”


    他喃喃道,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惶恐。


    “当时我就躲在**堆里,哪看得清全貌?都是后来听老兵说的……”


    “听过也有用。”


    杨越早就猜到了这种可能,也不失望,而是往前推了推羊皮卷。


    “能想起多少算多少。”


    赵栓子这才用力的点点头,然后手指颤抖着抚过星图上的七个圆点,那些零散的碎片开始拼凑。


    “他们说……七营像北斗星转动……天枢是头,摇光是尾……”


    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住,眼睛亮了起来。


    “我想起来了!当时大家流传一句话,说什么攻天枢则天玑救应!”


    “打玉衡则摇光包抄!对,是这么说的!那阵法像活的一样,你打哪儿,哪儿就有援军,根本找不到破绽!”


    “那我们怎么办?”


    听到这么难李汉文急道。


    “咱们满打满算就两百人,出去就是送菜!”


    “所以不能硬拼。”杨越的目光也落在赵栓子脸上。


    “你还想起什么?比如阵法的弱点?”


    被寄予厚望的赵栓子皱着眉苦想,额头上的青筋都凸了起来。他


    想起当时的混乱,想起萧烈的银甲在阳光下的反光,想起一个老兵临死前的嘶吼……


    “好像……好像有个老兵说过。『七星连线,月缺一隅』……”


    赵栓子说完挠了挠头,满脸困惑。


    “当时我不懂什么意思,现在也想不明白。”


    “月缺一隅……”杨越重复着这句话,指尖在星图上比划,“北斗七星,若少了一颗,会怎么样?”


    李汉文也凑过来:“少一颗就不成阵了呗。”


    韩雯也盯着星图。


    “萧烈的七营对应七星,若能打掉其中一营……”


    “就像断了他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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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栓子猛地一拍大腿喊道,此时他都忘了伤口的疼,疼得龇牙咧嘴也顾不上,


    “对!肯定是这样!那老兵说的『月缺一隅』,就是说阵法有破绽的意思!”


    这下杨越也沉默了,他看着星图上的“天玑”位,那里离铁木岭最近,也是萧烈的粮草营所在。


    他突然笑了,抬头看向赵栓子。


    “我知道了,如果是真的这次你就是立大功了。”


    赵栓子直接愣住了,随即脸涨得通红,不是羞的,是激动的。


    他这辈子都是个不起眼的老兵,挨过骂受过罚,还是头一次被人说“立了大功”。


    想到什么赵栓子小心翼翼的问道。


    “那……那我之前私闯军械库的事……”


    “功是功,过是过。”


    杨越站起身。


    “禁闭照关,杖刑照受,但军功也得记。等打完这仗,给你升什长。”


    赵栓子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最后猛地站起身,因为动作太急差点摔倒,对着杨越重重一抱拳。


    “末将……末将听令!”


    杨越点点头,对李汉文说。


    “去把张猛他们叫来,商量怎么打。”


    李汉文应声而去,帐内只剩下杨越、韩雯和赵栓子。


    赵栓子看着杨越在星图上圈圈点点,突然想起什么,挠了挠头,


    “大人,我刚才说的……都是道听途说,要是记错了……”


    “记错了也无妨。”


    杨越头也不抬。


    “打仗本就是赌,赌赢了活命,赌输了认命。”


    他顿了顿,侧头看向赵栓子,“总比当缩头乌龟强,对吧?”


    赵栓子的老脸一红,嘿嘿笑了起来。


    ……


    军部大营的中军帐亮着孤灯。


    此时王和披着厚氅,手指捻着手下人送来的急报,纸上“风雷军挖坑”“村民奔逃”的字迹被烛火映得发颤。


    “大人,平昌县县令还在帐外候着。”


    亲卫低声禀报,靴底沾着的雪在炭盆边融成小水洼。


    王和把急报往案上一搁:“让他进来吧。”


    县令偻着身子走进来,棉袍上结着冰碴,刚要下跪就被王和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