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华园”连着忙了好几天，终于在除夕夜之前把店给关了，方楠和黄卫国商量的是短暂休息两天，毕竟是新店，名声还没打出去，要是休息久了，又会流失掉一部分顾客。


    黄卫国也趁着这两天的休息回老家过年去了，临走前他还在虎子哪儿买了几根野药材，准备拿回去孝敬家里的老人。


    虎子不要他的钱，虽然卫国哥现在自己开店了，但是他一从后山上挖到什么东西还是卫国哥帮忙给出掉的，而且每次都是按照市场的最高价出的，他心里一直都很感激这个哥哥，但最终还是没拗过卫国哥，收了他得钱。


    卫国哥老是爱说一句话，生意是生意，情分是情分，分得清关系才能走的更长久。


    但他觉得又很奇怪，因为有时候他看见卫国哥在面对四姐的时候，就又没算的那么清了。


    比如上次四姐托他给二姐买的那双红色的手套，四姐竟然说才3元钱？！


    那怎么可能，那可是纯羊毛的，他听卫国哥的朋友说那可是很贵的。


    不过他没把这事告诉过他姐，说不定卫国哥有他自己的打算，他一个局外人还是少干预的好。


    到了晚上，方家一家人聚集在一起十分的热闹，因为他们明城这边有除夕夜吃饺子的习俗，饺子谐音‘交子’，有辞旧迎新的含义，在除夕夜一起吃了饺子的人，来年一定还能够美满团圆。


    方楠和徐本英两个人坐在厨房的炉子旁边，一边取着暖，一边包着饺子，方茹过来了好几趟要帮忙，徐本英坚持不肯，说是过完年没多久就要开始预选选拔考试了，让她专心学习，其他啥也不许管。


    除此之外，虎子、方老三还有方老头儿都没闲着，刷浆的刷浆，贴对联的贴对联，挂腊肉的挂腊肉，一起都是美好的，向上的，充满着迎接新一年的开心氛围。


    吃饭的时候，一家子人都坐在暖和的屋子里整整齐齐，先前给店里定制木具的时候，徐本英也让师傅给家里做了一个大圆桌，现在一家人能全部坐在一张桌子上吃着年夜饭还能有空余的位置。


    几个孩子比着吃饺子，就看谁最幸运，能最先能吃到带硬币的饺子。


    徐本英还给每个孩子都准备了红包，方老三笑嘿嘿地一接过去就要打开看是多少钱，被她一巴掌打过去制止了。


    因为她给老二包的钱最多，是二十块，其他每个孩子只有五块，她可不能让老二发现了，免得她要多想，她现在就希望老二能一门心思的投入到学习中，走向她崭新的未来。


    方老头儿看着一群孩子打闹嬉笑的模样，一开始心里也是高兴的，可有那么一瞬间他又觉得身边怎么那么空？


    他突然想到了方老大，要是老大和大妞也在，他这旁边是不是就没有那么空了？


    可老大这几个月来做的事情是越来越过分了，他不主动来，方头儿也不好在家里随意提到他，免得惹了老婆子不高兴。


    要不大家都爱说，说曹操曹操到呢，他还正伤感着呢，方老大就真的来了。


    是离大门口最近的方老三去开的门，门一开，只见他穿了一件深绿色的夹克外套站在门外，一边往门里走，就一边冲里面喊道。


    “爸，妈，我回来了。”


    方老三砸了砸嘴，吐槽道：“过年过节的，也好意思空着手回来。”


    方老大也不恼，冲着弟弟解释道：“三弟，不是你大哥小气，你也知道的，我每个月一半的工资可都是上交给咱妈了，剩下的钱嘛……都在你嫂子那儿。”


    方老头儿明显是所有人当中最高兴的一个，他连忙使馆虎子，“去，给你大哥也拿副碗筷去，来都来了，也一起吃顿饺子。”


    方老大看见他把给他递台阶下，他连忙就下。


    “这饺子一看就是咱妈包的吧，我想这一口都想了好久了。”


    突然，饭桌上沉默了起来，没人再说话，也没人动碗筷了，跟一开始热闹的氛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咋都不吃了？”


    方老大当然也察觉到了氛围的怪异，难道是因为他一个人回来的，陆青和大妞没跟着，所以爸妈生气了？


    便又连忙解释：“爸，妈，你们别介意，陆青带着孩子在他们爸妈家呢，他们家人少，没我们这儿热闹。”其实他说谎了，陆青和大妞在家呢，他的岳丈岳母到现在还没消他们的气呢，而他今天也是为了解决这件事，带着任务来的。


    “我们不关心。”徐本应哼了一下，毫不在意地说了一句。


    心里想的是，丫的最好你也别回来，但是她顾忌着方老头儿的心情，没把这句说出口。


    这时虎子把碗筷给他哥拿来了，方老大接了过去，默不作声地吃着盘子里的饺子。


    其实他此刻是生气的，但他知道，这个家现在已经没人在乎他是不是生气了。


    家里的家产都分给女儿了，他这个长子却一个子儿也没落着。


    其实说心里话，比起方楠到底要不要嫁给陆青他哥，他其实更关心的是他妈把工作卖掉给方楠开店的事，他觉得这太不公平了！


    “爸，妈，我在外面听说了一些事儿，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徐本英没回应，方老头儿及时接过话茬，“老大，你问。”


    “我听说，老四现在的那家店是妈卖掉工作帮忙开的？”


    方楠听到她哥这么问，心里有些不舒服，原来大哥又偷偷去打听这件事儿了？


    但她还没说话呢，她妈就已经挡在了她前面开口质问了她哥一句。


    “咋了，跟你有关？”


    “妈，不管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但我是这个家里的老大，你卖掉工作这种事儿我竟然还是从别人嘴里知道的。”


    看着方老大一脸的委屈，徐本英就觉得好笑，他还有脸委屈上了？


    她冷呵一了一声道：“老大？是那种跟着外人联合骗我养老钱的老大吗？那我可不敢认！”


    “这......”方老大完全接不住他妈的话，吞吐了起来，“那事儿是我做错了，但也不能就因为我犯了一次错就这么想不开，要把钱都给老四啊，现在外头，谁敢开店啊，那就不是什么正经事儿，不赔还好，赔了那就是血本无归啊！”


    “那老大，你告诉我，啥叫正经事儿？把钱给陆青她哥还债就是正经事儿了？”


    “......”方老大完全不是他妈的对手，接不住他妈炮轰过来的层层火力。


    他心里想着，这件事儿就算了，反正要是真的把方楠嫁给了陆文，那店迟早还不是陆家的，那到时候说不定他跟陆青也能从中分一杯羹。


    他刚吃了半盘饺子，拿起了桌上也不知道是谁的酒杯直接喝了下去，他需要酒精来给他壮胆。


    猛喝了两口酒，有些上头，他终于开始提陆青给他交代的事儿了。


    “爸，妈，其实我今天来还有一件事是想真心求求你俩二老。”


    方老头儿有种不祥的预感，这次他没再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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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了，但方老大已经醉了，他此刻才不在乎有没有回应他，自顾自地恳求道：“就是我上次回来提的那事儿，把老四嫁给陆青的哥哥陆文，我求求你们了，我真的求求你们了，你们能不能答应我同意了这件事。你们知道你们的儿子有多难吗？”


    方老大的话还没说完呢，方老头儿就着手边的酒杯就扔在了地上，这一声落下，不知外面那家正巧放起了鞭炮。


    外面哄闹的声音跟方家此刻冷清的氛围形成了一种鲜明的对比，反差大的让每个人心里都堵得慌。


    一阵鞭炮的声音落下，迎来的是更加冷清的气氛。


    “除夕夜，你非要让大家都不高兴是吧？”方老头儿气的粗眉都扬了起来。


    他真是想不通，他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儿子，为何就是这样一个怂包，为了让别人舒服，竟要牺牲掉自己亲妹妹的后半生？


    这简直是让他失望的喘不过气。


    方老大后面又独自喝了好几杯酒，每次都灌得很猛，此刻的他醉的已经不知天为何物了，他才不管谁高兴谁不高兴，反正就算他们不高兴，他们也改变不了他永远是方家老大的事实。


    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他不想陆青和他离婚，万一离婚了，他在外人的面前还怎么么太得起头来了？


    “爸，妈，我就想不通了，明明是对两家都好的事......”


    “滚！你给我滚出方家。”这次方老头儿依旧没有听方老大继续把话说完，就怒吼出了声。方老大现在是执迷不悟了，他已经对这个儿子是失望透顶了。


    “爸，我没听错吧？”方老大问了一句后停顿了下来，他笑了一下，那笑容意味不明，紧接着又接着问：“我可是这方家的长子，你们真让我滚？”


    方老头儿黑着脸，把头扭到一旁，不说话，他不说话，就更没人接方老大的话了。


    方家又是迎来一阵死一般得寂静，跟别人家的欢声笑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可越是这样的局面，方老大就越不死心，老四以前是家里最不受待见的，老二那更是死在乡下可能都不一定会有人管，但她们现在却都比自己在这个家获得的更多。


    而他呢，他是这个家的老大，他就不信了，爸妈真能对他那么狠心！


    他几步跨到了方老头的跟前，直接跪了下去，痛哭流涕地委屈道：“爸，我都已经开口求你们了，你们为什么就是不答应，明明你们给老四开店的事我都已经不计较了，为何还是不答应我？你们知道我夹在你们所有人中间过得有多难吗？我前几天还被陆青动手打了一顿，你看我额头的伤到现在都还没好全。”


    方老头儿看自家儿子这样子，心里又不自觉的软了几分，他的粗眉揪在了一起，明显有些不忍心了。


    “那是你自己没出息！一个男人应该顶天立地，不是像你这样欺软怕硬。”


    可方老大却听不出来他爸话里的心疼，他只觉得自己被看不起了，酒意一上头了，就站了起来，大声反驳道：“我没出息？这个家里除了我，这几个弟弟妹妹谁有一个正经的工作？特别是老四，她就是一个大字都不识一个的文盲，能嫁给陆文那是看得起她。”


    方老大话音刚落，他的脸就被方老头儿重重地打了一巴掌。


    “你就是这样看不起你妹子的？”


    这一巴掌看的所有姓方的人都十分震惊，除了徐本英，她看到这一幕更多的是惊喜。


    哟呵，这老头儿竟然会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