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璞玉或朽木

作品:《哑奴(女尊)

    温暖如春的屋内与外头狂风呼啸形成鲜明对比,阿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没走几步脸颊传来钻心刺痛。


    伸手一摸,指腹湿漉漉。


    意识到是什么后,大颗滚烫的泪珠顺着下眼睑滑落,寒风迅速带走温度变得冰凉,刺激着娇嫩的皮肤。


    阿丑深吸了两口冷气,压下心头翻涌不休的复杂情绪,埋头跑出了院子,咆哮的狂风裹挟着瘦弱的身躯,吹的如小树苗摇摇晃晃。


    微弱的叩门声被紧张睡不着的小乐捕捉,立刻踩着鞋子开门,扑面而来的寒风吹的他眯起了眼睛,抓住阿丑冰凉的手腕拽着进了屋。


    “王尊怎么大晚上把你喊过去,你没犯什么错吧?”小乐裹紧了外衣往残有余温的炭盆靠去,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好歹是给你留了壶热水,擦擦手脸,新的一年早些睡觉。”身后是死一般的寂静,小乐纳闷地转过身对上阿丑泪流满面的脸庞,颧骨处甚至结了冰晶。


    “哎,不是和你说了好多遍,天那么冷再委屈也不能哭吗?”小乐恨铁不成钢地咬着后槽牙,手脚麻利兑了温水打湿帕子,捂着阿丑泛红泛肿的面颊。


    一番动静吵醒了其他浅眠的人,出言想要挑刺的顺子在大壮警告的眼神下撇了撇嘴,缩被子里不说话了。


    小乐眉头拧成了八字,皱巴着脸问道,“有没有好受一点?”


    手脚稍缓过温度的阿丑缓缓点头,泪水不再肆无忌惮的流下,垂着眼睛情绪异常低落。


    “我看你脸上的冻疮是跑不了了,一旦有每年冬天都会复发,你这张脸算是废了。”


    小乐絮絮叨叨埋怨着,并未察觉阿丑眼中愈加浓郁的悲伤唾弃,继续道:“明早我去找班叔要点药膏,擦擦总能好受一点。”


    小乐叹口气,问出了疑惑,“挨责罚了?”


    阿丑纠结地掐了掐手指,江雁回喊他过去给他□□致美味的糕点,又让他穿昂贵的衣服,后面的事不疼,所以不算责罚。


    阿丑摇头,掏出怀中帕子包着的东西,一角角打开露出被压的有些碎的点心。


    小乐眼睛亮了,喉结滚动吞咽口水,兴奋道:“这些是王尊赏给你的?”


    阿丑点头,往小乐面前推了推。


    小乐没动,“那么好的东西,真给我吃呀?”


    阿丑想和小乐一起吃,可他的心太难受了,吃东西没滋没味反倒是浪费了好味道。


    小乐咧嘴一笑,“那我就不客气了,发的甜酥糕我藏了一半没舍得吃呢,我先去把那个吃了。”


    香甜的气味飘在空中,屋内其余人不自觉吞咽口水,在王府干活好吃的东西见过不少,却从来没亲口品尝过。


    渴望大过于羞耻心,顺子探头探脑问道,“阿丑,能分我一块吗?”


    小乐一脚踩在凳子上,得意洋洋道,“上次你还说阿丑偷了王尊的东西,现在倒是低声下气求着了,怎么不怕这也是偷来的啦?”


    顺子脸一阵红一阵青,支支吾吾说不出理所然来。


    桌下阿丑轻轻扯了扯小乐的衣服,小乐轻咳一声,松口道,“行吧,既然阿丑不介意,就给你们尝尝好东西。”


    其余人一听,不管被子里好不容易捂出来的热气,各个围到了桌子前。


    小乐大手一挥,“每个人只能吃半块啊!半块!”


    独独大壮没过来,背对着他们钻进了被子里。


    美味的糕点吃的人心情愉悦,咂巴着甜滋滋的味道想来能做个好梦。


    小乐照旧和阿丑钻在一个被窝,上头压着厚实保暖的大氅一点不怕冷。


    他侧过身面对着阿丑,撅着嘴巴小声的表达不满,“那些人都欺负咱们,你干嘛把糕点分给他们呀,心疼死我了。”


    阿丑手指隔着衣服点了点小乐圆鼓鼓的肚皮,大大的眼睛中是一览无余的情绪。


    “好啦,我吃的最多,我知道啦!”小乐佯装生气没两秒,又乐呵呵凑过去挨着阿丑,“新的一年,你有什么打算吗?”


    阿丑想了想,当被串着骨链拉去其他地方贩卖时,只想着要别死在路上。好生生进了王府后吃饱穿暖,他没什么好想的了。


    脑海中一闪而过的画面令心脏抽了下,阿丑下意识地摸上肩膀上凸起的疤痕,软软垂下眼睛遮盖住复杂的感情。


    “我打算好好攒钱,冬天的时候再给自己做身新袄子,要绣小花的那种……”


    声音越来越小,小乐陷入了美梦中。


    阿丑翻过身面朝房梁放空发呆,脸颊上的刺痛变成了痒意,小乐告诉他不能挠,不然要留疤的。


    睡不着的阿丑坐了起来,弯起的背像他此时的心情,要比旁人短些的头发搭在肩胛处。


    当时发尾又枯又黄还打结纠缠在一起,被班叔一剪刀剪断了,好歹营养跟得上,头发摸起来还算顺滑。


    阿丑又摸上了伤疤,不美好的回忆涌上心头,抱着膝盖将脸埋入臂弯间,不知为何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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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想到眼泪便止不住往下流。


    夜半,轻微的脚步声响起,在头顶处停下,大壮闭紧了眼睛,待到听见窸窣钻被的声音后才睁开,枕头旁放着用布垫着的半块点心。


    大壮抬起上半身,向最里面处看去,阿丑已经躺下脸埋进了被子里。


    —


    哪怕是生活在陵州这般寒冷孤寂地方的人们也会对新的一年带有隐秘的期待。


    雪停了,金灿的太阳跳出云层,久违的光芒照耀大地,为久处于阴暗湿冷的人带来希望。


    弯腰举盘过头顶的家奴井然有序端上早膳,食物的香气充斥在温暖的屋内,短暂填补了空虚的欲望。


    江雁回神情懒懒胃口一般,看向侍奉在侧的班叔道:“阿丑肩膀上的疤痕能去掉吗?”


    班叔颔首如实回答,“回尊上,想要除去阿丑肩上的疤痕不难,只需挖去凸起的疤痕,再敷上玉肌膏,皮肤便会光洁如初。”


    江雁回蹙起眉头,“为何带回来的时候不顺道处理了,留下那么难看的地方。”


    班叔回道,“阿丑的伤是由铁环贯穿,风吹日晒加上身体虚弱,多次感染下已无好肉可言,玉肌膏敷上并不起作用。”


    那么漂亮的身体被丑陋的疤痕打破,江雁回心生不满,迫切的希望将残有杂质的部分去除,只留下完美无缺的艺术品。


    在江雁回沉思之际,班叔冷静从容的汇报道,“今日早起,与阿丑同屋的小乐前来找奴要了治冻疮的药膏,说是阿丑的脸颊生了冻疮。”


    江雁回从思绪中抽离,眉头蹙成了川字,“去看过了吗?”


    班叔,“奴亲自前往,阿丑的双颊确实长了红肿的冻疮,双手指骨也同样生了冻疮。”


    疤痕的事暂时抛之脑后,江雁回对于好不容易找到的合眼缘的花瓶非常生气,不懂得养护自己取悦主人的花瓶是要主人费心费神的。


    她索然无味地摆了摆手,或许阿丑是块被误当成璞玉的朽木,不然怎么会在他身上一遍又一遍的失望。


    班叔颔首后退了几步转身,步子还未完全跨出门槛,身后再次传来江雁回的声音。


    “把他调来房里侍奉,我亲自调教。”


    打磨精美的艺术品就如排兵布阵一般,前期如何的部署铺垫为的是最后致命一击。


    所以江雁回突然改变了主意。


    陵州冬日漫长无趣,她不介意费些心神在打磨花瓶上,创造出符合她审美喜好的艺术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