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还缺一个萧驰野


    翌日清晨。


    苏锦姝正在为苏鸣声整理今日要带去学堂的书袋，忽觉衣袖被人轻轻拽住。


    “母亲……”季云岚仰着小脸儿，眼睛湿漉漉的，“岚儿也想送阿声舅舅去学堂。”


    季清远虽不说话，却也悄悄挪到门边，手指不安分地抠着门框上的雕花。


    苏锦姝心头一软，蹲下身抚平女儿翘起的小呆**：“好，我们都去送阿声。”


    孩子们的要求，她怎么忍心拒绝呢？


    晨光中的长安街上格外热闹，送完苏鸣声去学堂后，苏锦姝便带着孩子们去逛街。一路上，季云岚像只刚出笼的小雀儿，在青石板路上蹦蹦跳跳。


    她突然停在一个糖画摊前，大眼睛瞪得圆溜溜的：“母亲快看！那个蝴蝶会发光耶！”


    老艺人笑呵呵地舀起一勺糖浆：“小小姐好眼力，这是加了珍珠粉的。”


    “我们要三个！”季清远突然开口，又急忙补充道：“给阿声舅舅也带一个。”


    苏锦姝愣了愣，看着儿子难得鲜活的表情，鼻尖突然有些发酸，要是日子能一直这样下去，孩子们和弟弟都在她身边就好了。


    只是……还缺一个萧驰野。


    不知不觉间，他好像也悄然住进了她心底。


    付完钱，买了三个糖人儿，母子三人继续逛街。


    三人逛到东市时，季清远突然在一家兵器铺前挪不动步。橱窗里摆着一把小巧的木剑，剑柄上缠着好看的红绸。


    “远儿，你喜欢这个？”苏锦姝柔声问道。


    少年咬着唇摇头：“赵婉宁曾对我说……说舞刀弄枪乃是粗鄙之举。”


    “胡说。”苏锦姝直接让掌柜的包起木剑，“你外祖父当年一杆银枪能挑落三丈外的铜钱，这才是真本事。”


    季云岚咬了一口糖人，糖丝黏在嘴角：“而且……她从不让我们上街，说会沾染上市井气，就不符合侯府少爷和小姐的身份了。”


    从前，赵婉宁对他们家教极其严苛，从不准他们出来玩儿，说这些都是平民才会做的事。而他们是侯府的小少爷和小小姐，想要的东西自有下人替他们买回来，现在他们出来走这一遭，才发现外面的天地如此广阔。


    苏锦姝的手指微微一顿，将木剑仔细包好。她蹲下身，轻轻拂去季云岚嘴角的糖丝，又替季清远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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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理衣襟。


    “都过去了。”她声音很轻，却像春风化开坚冰，“从今往后，你们想逛多久的街就逛多久，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季清远的眼睛登时亮了起来，却又迟疑道：“可是她说……”


    “她已经**，况且，她不是你们的母亲。”苏锦姝将两个孩子揽入怀中，感受着他们小小的身体传来的温度，“我才是。”


    街角的柳枝被风吹得簌簌作响，季云岚突然哇地哭出声来，把脸深深地埋进苏锦姝的衣襟，汲取着她身上的味道。


    他们从前对母亲做了诸多坏事，母亲不仅原谅了他们，还对他们如此之好，这不是梦吧？


    季清远倔强地别过脸，可泛红的眼角却出卖了他。苏锦姝心疼地发现，儿子的手在微微发抖。


    “饿不饿？”她柔声转移话题，“母亲带你们去醉仙楼吃水晶虾饺好不好？”


    季云岚立刻破涕为笑，掰着手指头数：“岚儿还要蟹粉小笼包！糯米鸡！还有……”


    “小馋猫。”苏锦姝轻轻刮了下女儿的鼻尖，起身牵起两个孩子的小手。


    阳光透过云层，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最终融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