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宁猛地后退两步，脑海飞快地闪过林翩翩的模样。


    眼睛顿时泛红，泪珠在黑眸间闪烁。


    林建业面目变得狰狞起来，在看到徐宁如此痛苦的表情，嘴角扯出抹得意的笑容。


    “你也会痛苦吗？”


    “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没有心的女人，失去翩翩的时候，你可是一滴眼泪都没掉。”


    林建业想到葬礼那天，徐宁出奇的冷静。


    仅仅只花两天的时间就把所有事情办好，似乎是不想因为这件事耽误她自己的工作。


    在她的世界里，好像就只剩下金钱和权利。


    其他的一切都不过是她的附属品罢了。


    也是那刻他彻底明白，徐宁从来没有爱过自己，否则不会不爱他们的孩子。


    那是他们唯一的孩子。


    不过十六岁，她就永远离开了他们。


    徐宁眼泪在面上纵横，喉咙里像是堵了块巨物，刺得她根本发不出声。


    怎么可能不痛？


    那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


    从失去林翩翩的那天起她就疯了，变得偏执疯魔。


    她一直用固执的方式报复，她恨林建业，更恨林序。


    可她还要紧握住属于她的东西。


    “我现在看到你这个样子，我真的是畅快极了。”


    “你从一开始就在欺骗我，落到今天的下场，都是你自己罪有应得！”


    徐宁被两人拽住，她想要上前，却根本没机会接近林建业。


    林建业心情不错，转身便进入林氏企业。


    一个月前林序就和他做了交易，他只想要林氏企业，至于序势风投落在谁的手里他根本就不在乎，但他唯独不想让徐宁得意。


    林翩翩的死对他打击很大，这些年忍辱负重也是想要给徐宁重磅一击。


    徐宁掌管林氏企业多年，公司里有很多她的心腹，想要一个个铲除是很难的事情。


    他想要让董事会信服他，就必须要找帮手。


    而林序最擅长的就是处理这样的关系，短短半月时间就让董事会大半人尽数倒戈，这也成了徐宁倒台的关键。


    徐宁在门口嘶吼尖叫，双腿发软跪倒在地，双手抓着地面，周围全都是记者将她包围。


    镜头光落在她身上，快门的声音和记者的珠帘炮弹的追问声在耳边回响。


    她从来没有这样狼狈过。


    徐宁伸手捂住脸，害怕眼前的闪光灯。


    “徐女士，请问网上传言你买凶杀儿子的情况属实吗？”


    “据说您还有个女儿，曾被侮辱虐杀，这件事是否成为您和林董事长感情破裂的导火线？”


    “徐女士，传言您有精神方面的疾病，这是否……”


    无数的问题抛下，像是冰锥狠狠刺向她，凌迟着她的身心。


    不一会，远处传来急促的警笛声。


    警车迅速驶入林氏企业大厦门口，几个警察从车上下来疏散人群。


    “徐宁女士，你涉嫌多起商业犯罪和故意杀人，请跟我们走一趟……”


    徐宁被带上警车，走的时候眼泪也哭干了。


    ——


    序势风投。


    顶层会议室。


    门外，林序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西装扣子，旁边的助理紧张得心脏都快要跳出来。


    “林总，您都不紧张吗？今早爆出负面新闻很多，董事会都等着你问责。”


    早上新闻刚出来，序势风投的股价就开始直线下跌。


    林序面色淡然，语气很轻：“董事会哪天不想问责？”


    “我是公司初创人，这件事我确实也应该给他们一个交代，进去吧。”


    林序推开门径直走入，里面坐满了人，股东们各自攀谈，全都在商量着对策。


    林序坐在主席位上，一扫众人，眸色凌厉带着威严。


    公司里有几个元老都是上了年纪的老股东，但在看到林序这样的眼神还是不由犯怵。


    一个董事清了清嗓子，语气沉重：“林总，您是不是应该好好跟我们解释，网上的那些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序没有坐下来，双手撑在桌面，声音平静：“网上的那些，都属实。”


    “我确实是林家养子，和妹妹付因是正当男女关系，林翩翩是我妹妹，死于十三年前，和我有一定关系。”


    “但这些事情并不影响公司未来的发展，后续对于我母亲徐宁的处理我会公布在网上，现在首要的事情是制止舆论，不能让这件事继续发酵。”


    “现在网友都说什么杀人犯开的公司能是什么好公司，您让我们怎么顶着巨大的压力力保？”


    “就是，股价都跌了多少，我要抛股，公司怕是要完了，趁着还有钱拿的时候赶紧走吧。”


    “我也要……”


    几个股东喊着要抛股变现走人，一些支持林序想法的人站起来争辩，场面一度混乱。


    “都听我说一句！”


    “我向大家保证，只需要三天时间，我会给公司拉到新项目，让股价回到原位。”


    林序眉头紧皱，不想让事情就这么发展下去，站出来制止。


    现场顿时鸦雀无声，片刻后又开始低声讨论，有些不敢相信林序的话。


    但看到林序坚定的眼神，还是有人愿意给他一个机会。


    “五年的时间不长也不短，你们跟着我见证序势风投从最小的工作室到现在，我相信大家都不是背信弃义的人。”


    “现在公司遇到难处，我也希望大家能够留下来，和公司共渡难关。”


    会议结束，几个元老临走前拍了拍林序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开口：“阿序，其实我们一直都挺看好你的，但人都是自私的。”


    “不过我们愿意给你三天时间，也希望公司能够越来越好。”


    ——


    出租屋。


    付因这两天都在家里整理自己的东西，搜出很多年少时期的东西，现在全部压箱底了。


    有个箱子是专门放高中时期遗留下来的东西，拆开的时候上面还有一层灰。


    要不是准备搬家，她或许都不会翻出来。


    这里面的东西承载了她整个高中时代的回忆。


    其实最开始的时候徐宁是打算送她到临市去读高中，是林序和她交涉好几次才把她留下来。


    但留下来也是要付出代价的，必须要考到年段前十，成绩一旦有下滑就会立马被送走。


    说痛苦也是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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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那段时间带着巨大的压力，每天都精神紧绷，导致她也变得很敏感。


    刚好那时候林序大二，是课业最多的时候，但她就要求他每晚都要给她打一个电话。


    林序也是真的做到了，但他每次学习完回来都十点半，有的时候甚至十一点，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


    但他从来没有落下过，这让她感觉很幸福。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发现了自己对林序的依赖，还有她内心的情感，逐渐开始变得不同。


    她像所有青春期女孩一样，也悄悄产生了秘密。


    也是第一次，她有了不能对林序说出口的话。


    付因从里面翻出一本相册，是她高中时期的照片。


    基本都是林序给她拍的，有她在教室里写作业的，有家长会上分享学习心得的，还有她累死累活在操场上跑步的。


    她的整个高中生活，林序都参与了。


    他真的就是大哥哥，陪她走完了她最艰难的高中三年。


    但她一点都不觉得累和辛苦，因为有林序，她总能很快恢复精气神。


    在看到那一张张泛黄的照片，付因眼眶瞬时间红了一圈，鼻头微微发酸。


    她手指轻轻触摸着相片，有些相纸都已经掉色了。


    付因不由自主地笑了，林序很会找角度，每次给她拍的都很好看。


    付因蹲坐在地毯上，里面还有一本日记本，是密码锁的，她都不知道钥匙丢哪里去了。


    那时候盛行这样的本子，同桌非拉着她一起买，她一开始还觉得土土的，但之后把整本都写满了。


    里面的内容，全都是关于林序的。


    她眼中的林序。


    付因握着日记本，心里有一个冲动，想要把它给撬开，想看看当年到底都写了些什么。


    其实她也快忘记了，只有一句话记忆深刻：林序不是我哥哥，是我喜欢的人。


    门外传来几声敲门声，原本发呆的付因瞬间反应过来，身子一激灵，随后就朝着门口看去。


    抬头看了眼钟表上的时间，这个点估计是林序回来了。


    付因弯了弯唇，立即起身走到门口。


    她没想太多，扭动门把手就直接开门。


    开门的瞬间，一个黑色的麻袋瞬间套住她的头。


    “啊——”


    付因惊叫一声，还没等她喊救命，就已经被里面的迷药迷晕。


    “把她弄醒。”


    意识模糊间，她听到一个熟悉浑厚的声音。


    下一秒，一盆冷水直接从头顶浇灌下来。


    带着冰块的水砸下，水灌入她的鼻腔，呛得她根本没办法呼吸。


    她大口地喘着粗气，而后一个人将她头上的麻袋摘下来，用力拍了拍她的脸蛋。


    “该醒醒了。”


    付因闭着眼睛，脸上全都是水珠，被水呛到后她低下头吐了好几口水出来，又猛地咳嗽起来。


    她眉头紧皱，还没搞清楚状况，直接就被人攥住了下巴。


    那人力道很重，捏着她的下巴都快要脱臼，疼得她头皮发麻。


    “现在清醒了没有？”


    付因迷糊地睁开眼，在看到面前人的那刻，惊恐的瞪大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