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检完的第二周，学校宣布要进行体测。


    只有初三学生需要体测，跟体检一样，是参加中考前必须的环节。经过上一次糊弄的体检，同学们已经完全不紧张了，体检都能糊弄，体测更是不可能多么严格。


    体育老师叫他们去操场的时候，队伍松松散散的，说话的说话，勾肩搭背玩闹的玩闹，没个正行。


    赵文静和程程也手挽着手，难得的休闲时间，俩人心情都挺好的。


    体测就是仰卧起床跑步那些项目，程程现在身体素质比以前好多了，虽说还不能拿到多么优异的成绩，但是通过测试很容易。


    男生和女生依旧分开测试，操场上一片欢声笑语，每一个项目都进行得很快。


    赵文静仰卧起坐只能起三个，再多一个都起不来，体育老师见状，索性假装看不见，背过身去看其他同学起来了没。


    程程会意，立马给赵文静使了个眼色，赵文静懵懵的没反应过来，还愣着呢，程程嘴里已经喊了起来。


    “四、五、六、七……二十五！”


    体育老师终于转过来了，他面无表情地看了眼赵文静，程程立即报数，“老师，她做了二十五个！”


    仰卧起坐二十五个是刚过及格线的成绩，体育老师点点头，记在了板子上。


    他对程程的小聪明很是满意，看得懂他的眼色，也不会太贪心，要是报个五六十个，就放水放得太超过了。


    程程这一临场发挥，让其他同学都看呆了，在大家眼里，程程是个挺本分古板的女生，没想到，私底下竟然这么机智！


    其他同学纷纷效仿，体测进行得更快了。


    不过，有人作弊做得太明显，五十米短跑报了五秒钟，把体育老师都气笑了，让他们重新测。


    程程在一旁看着也是无语，幸亏体育老师拦下了，不然这样的成绩报上去，改天省体校的就要来青石中学招生了……


    体测进行到一半，女生中间突然传来一声惊呼。


    程程看过去的时候，黄倩倩已经被几个人围了起来，好像是她这两天来月经，体测活动量大，一个不注意，血弄到裤子上了。


    因为今天是体育测试，又是下午，大家都是脱了外套来的操场，也没办法用腰间绑衣服的法子给黄倩倩遮一遮。


    这年头的女孩子还都有月经羞耻，哪怕是爱出风头的黄倩倩，此刻也满脸尴尬，不知所措，就那么一动不动在地上蹲着。


    “我们手拉手围成一圈，护着你，先回教室吧。”李淇说。


    黄倩倩反问：“体测咋办？”


    有女生就跑去问体育老师，今天要是测不了，能不能明天测，体育老师表示，最好还是一趟测完。


    女生几乎一大半都围在了黄倩倩周围，体育老师也猜到是发生啥事了，但他一个大男人，不方便说什么，只好先去男同学那边盯，让女生们自己想办法。


    赵文静和程程也在，这种时候，哪怕有点隔阂也做不到视而不见，赵文静说：“之前我也把裤子弄脏过，孙老师借给我一条她的裤子。”


    大家纷纷觉得这个办法可行。


    除了黄倩倩，她脸上表情讪讪的，“你是好学生，孙梅喜欢你才会把裤子借给你，她讨厌我，肯定不会管我的。”


    赵文静没吭声，其他同学也都不说话了。


    见状，程程开口了，她对李淇和其他人说：“你们把黄倩倩送到那边的女厕所去先等着，我跟赵文静去跟孙老师借裤子。”


    黄倩倩猛地看向程程，眼神中满是震惊。


    李淇觉得这个办法可行，毕竟最近孙梅对程程很好，还有赵文静也是好学生，这个面子，孙梅肯定会给的。


    程程没有看黄倩倩，先是过去跟体育老师说了下女生这边需要休息十分钟，得到许可后，就跟赵文静跑着去找孙梅了。


    作为班主任，孙梅常年都在办公室，就算不在办公室，她也在宿舍，她家不在本地，是需要住宿的老师。


    程程和赵文静在办公室找到了她，办公室还有男老师，程程没说话，看了眼那个男老师，孙梅会意，叫俩人到外面去说。


    听到黄倩倩裤子弄脏了需要借，孙梅二话不说，带着俩人朝自己的宿舍走。


    青石中学的教师宿舍是一排平房，除了教导主任和校长有比较大的套房之外，其他老师都是一个小单间。


    程程和赵文静跟着到了门口，没进去，在外面站着。孙梅宿舍门口还堆着冬天用剩下的炭，炉子拆了没挪走，挨着炭袋歪歪扭扭放着。


    很快，孙梅拿着一条牛仔裤出来了，在程程身前比划了下，“这条应该可以。”


    “谢谢老师。”程程语气前所未有的真诚。


    俩人没耽误时间，一路跑到操场的女厕所，把裤子递了过去，还有孙梅给的卫生巾。


    黄倩倩没想到程程真借回了裤子，她犹豫不决问：“你们没说要借裤子的人是我吧。”


    “刚去就说了，孙老师听到后立即就给你找裤子去了。”赵文静说。


    黄倩倩没话说了，神情复杂地换好裤子，女生们继续回操场上做体测。


    女生这边又是暂停体测又是都跑去厕所，男生们好奇得很，有人眼尖，发现黄倩倩换了条裤子，立马勾肩搭背窃笑起来，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


    不过，黄倩倩今天一改常态，没跟那些男生说笑，接下来的时间都在应付体测。


    男生们说了一阵见没女生搭理，也都悻悻转回去了。


    体测全部结束，放学铃也打响了。


    赵文静叹气，“终于弄完了，明明马上就要中考了，怎么麻烦事越来越多。”


    程程也有同样的想法，不管是初三还是高三，到了下半学期临近考试，又是照相又是写同学录各种事情，如果不是特别稳重的话，还没考呢，人先飘了心先飞了。


    程程静下心来学习的同时，程子民和宋林娟带着三十七株雪莲花去了一趟市里，直奔中医所。


    按照程程说的，找一个收购中药材的老林。


    当天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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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程回到家，看到宋林娟和程子民都在家，她那屋的桌子上放着一个大蛋糕，旁边的椅子上还放着两套新衣服。


    程程疑惑极了，跑出去问宋林娟，“妈，我桌子上怎么有蛋糕？”


    “你爸给你买的。”宋林娟笑得合不拢嘴，“还有那两套衣服，都是给你买的。今天我跟你爸去，把咱们挖的那些东西全都卖了。你知道吗，总共卖了八千四百多！”


    程程算过账了，早知道能卖这么多，但听宋林娟说出来，还是激动得不行。


    这可是八千多啊，顶得上省会城市一个工人一年的工资了！


    宋林娟继续说：“剩下的钱我跟你爸已经存到存折里了，你爸还说，以后你不用管了，他找没人的时候到山里走走，多挖点，咱们家再卖点钱。”


    “太好了。”程程高兴得跟宋林娟手拉手，原地转了几个圈。


    晚上吃饭，程子民当众表扬了程程，并说：“等你中考完，我给你钱，你看看你想做什么，卖什么都行，你自己看着办。”


    这是已经相信程程的能力了。


    程程捏拳，深深吸了口气。


    这个家虽然不富裕，但是因为每个人都努力又朴素，没什么大的支出消费，每年其实都还能存下些钱。


    她之所以热衷于赚钱，并带着宋林娟和程子民一起赚，除了想发家致富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她要拿到一些话语权。


    能赚到钱，只是第一步，最重要的是话语权，只有在爸爸这里有了话语权，以后大伯母来借钱，她才能阻拦，妈妈身体不舒服，她才能做主让妈妈检查看病。


    见程程很是高兴，程子民又补了一句，“这是中考后的事，你现在的任务，还是中考，这种钱财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你不可能靠这样捡便宜过一辈子。”


    程程重重点头：“爸，我明白，我会好好学习，考一个好成绩的。”


    宋林娟满脸欣慰。


    趁着程子民高兴，程程又提了个要求，“爸，如果我中考能考得不错的话，咱们家能不能去省城玩两天。我想看看省城长什么样。”主要是想带宋林娟做个检查。


    大伯母借钱是她上高一后的事，那她就先让宋林娟把检查做了，把病治了，到时候不借钱也有理由。


    程子民没正面回答，但也没拒绝，“你先考好再说吧。”


    宋林娟给了程程一个安心的眼神，明示到时候她会帮忙说话的，让程程放心。


    程爷爷和程奶奶听到程程的主意赚了这么多钱后，都很是震惊，程爷爷话少，没说什么，程奶奶则是一个劲夸程程厉害。


    还说，以前看程程性子倔，就知道程程不是个简单的。


    程程很是害羞。


    这顿饭吃得前所未有的开心，程程把蛋糕端来，大家一人一块分着吃了，程耀扬吃得嘴巴一圈都是奶油，看着傻乎乎的。


    程程贪嘴，也吃了两块，揣着滚滚的肚皮回到屋里，准备试一试新衣服。


    试完新衣服，她立即开始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