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熙玉的自我介绍说得又好又清晰。


    就连集团的HR听完也非常欣赏，并发出了疑惑：“这要是来面试集团销售部，我上周就给安排二面了，怎么还差点过不了线上简历面试这一关？”


    分公司的HR心虚的低下头，没有吭声。


    集团HR问了几个问题后，转头看向楚闻。


    “楚总……”


    话到嘴边，HR看见楚闻冰冷的脸色，恍然大悟，转而看向楚沐朝，态度更加恭敬礼貌了。


    “楚小姐，您这边有什么想提问面试者的吗？”


    楚沐朝闻声抬头，手掌托着下巴，问：“施小姐，你认识我司现市场部经理阿栋吗？”


    施熙玉稍怔之后，回答：“没什么印象。”


    分公司HR忙小声问：“阿栋那边有什么问题吗？楚……楚小姐？”


    “没有。”楚沐朝笑了下，“我没有问题了，你们进行下一步吧。”


    “好的。”集团HR问，“施小姐，你这边有什么想问的吗？今天我们是BOSS直聘，也就是说仅这一轮面试，有什么疑惑的想问的都可以在这里提出来哦。”


    “我目前已经是离职状态，我希望能尽快入职。”


    施熙玉坐姿端正，自信大方。似乎已经确信她将要收到offer了。


    施熙玉离开后，分公司HR将第二位面试者的简历分别给楚沐朝、楚闻和集团HR。


    “下面这位叫夏翎，应聘运营部总监一职。”


    简历的右上角有面试者的一寸照。


    照片上的女人，高束着马尾，看向镜头的眼神严肃而认真。


    她的简历也没有花里胡哨的东西，直接了当的将她所获的奖、所得的成就都一一写明。


    楚沐朝摸着签字笔，盯着照片上的女人看了好一会儿。


    总觉得……她有点眼熟。


    分公司HR把人带进来。


    那人坐下后，开始自我介绍。


    楚沐朝看完简历，抬起头来，就看见那张冷艳漂亮的脸蛋，和照片上的一样，今天也束了马尾，收拾的干净利落，一丝不苟。


    她在说起过往工作经验时，用词专业，没有一句废话。


    唔……


    就和她们那次逛街时，看见她暴打渣男，还提醒被小三女生时一样，干净又利落，没有一句废话呢。


    看到面试者是她，楚沐朝放心了。


    她虽然没有管理公司的经验，也没多少工作经验，为人处世或许也不行，在外人看来她也只是个被保护得很好的、没有决策能力的千金大小姐。


    但她觉得自己的识人能力，应该还不错。


    至少肯定比分公司的赵总好，要不然阿栋和周总监是怎么当上管理岗位的呢。


    -


    面试结束。


    楚沐朝率先走出会议室。


    施熙玉就在走廊上等她。


    看见楚沐朝出来了，施熙玉笑着上前打招呼。


    “明天早上，我给你带早餐。”


    楚沐朝眨了眨眼：“姐姐这么客气干嘛呀，面试都是你靠自己能力通过的，跟我可没关系。”


    施熙玉弯起笑眼，笑容明媚：“就是……看见你很开心，想请你吃饭。不过前面这两周应该会很忙，等忙完交接工作的事了，再请你们好好吃顿大餐！”


    明明她的笑容灿烂又明媚，但楚沐朝还是透过她脸上的淡妆，看见了她的疲惫。


    距离第一次见面也过去这么久了，施熙玉在原来的公司不受待见，应该离开会很顺利。拖了这么久，肯定还发生了别的事。


    但她好像习惯了独自承受，独自处理。


    是个很坚强，很坚韧的人。


    楚沐朝握起施熙玉的手，捏了捏。


    “我也不知道吃什么耶，平时都是在家吃的。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吧。谢谢姐姐~”


    施熙玉回以微笑：“那你就先尝尝我爱吃的口味吧。”


    -


    施熙玉走到电梯间，电梯正好来了。


    夏翎先进去，按住开门键。


    施熙玉小跑着赶上电梯，走进来时，正好看见夏翎的手从按键上收回去。


    施熙玉朝她笑着道谢：“谢谢。”


    夏翎不擅长笑，嘴角扯动了下。


    “嗯，没事。”


    -


    送别施熙玉，楚沐朝转身要回办公室，迎面就撞进了楚闻的怀中。


    楚闻扶了把肩膀：“冒冒失失的。站稳了。”


    楚沐朝摸了摸被撞疼的胸口。


    练这么大块肌肉……真疼。


    一只手伸过来，握住了楚沐朝的手腕。


    楚沐朝愣了下：“嗯？”


    对上那双疑惑的眼眸，楚闻的目光游移，但随后又变得坚定。


    五指收紧，握着她的手腕，声音冷沉的说。


    “撞疼了？抱歉。”


    不对劲。


    楚闻和平时不一样！这很不对劲！


    楚沐朝察觉后，手腕下意识就想挣脱，却被对方握得更紧。


    楚闻垂眸，视线落在她的手腕上。


    “一次就算了，明天又不在家吃早餐？”


    “说到这个就来气。”


    楚沐朝找回主场，身子后仰，瘪了下嘴，瞪了过去。


    “你最近也总是不在家吃早餐呀，上次午餐没空陪我，你都没跟我说呢，还是我上楼了阿姨见了我告诉我的。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你先质问起我来了。”


    眼前明媚漂亮的女人，不像是真的在生气。


    轻软的声音，一点冷意也没有，听上去更像是撒娇一般的控诉。


    楚闻的眉眼有了暖意：“嗯，是哥哥的错。以后如果没空陪你吃饭，一定提前和你说。”


    “咳、咳咳。”


    吴秘猛地咳嗽声，提醒了楚沐朝。


    楚沐朝瞪了他一眼。


    这次再抽回手时，楚闻松开了。


    楚沐朝说：“这里人多，去你办公室，我还有话要问你呢。”


    楚闻眯了眯眼，冷沉的音调里藏着一丝温柔：“好。”


    -


    于是。


    分公司的人就这么看着他们集团总裁，跟在他们公司上周才转正的新人运营专员身后，绕去后面的VIP专梯。


    -


    楚沐朝走在前面，率先进了办公室。


    楚闻随后跟进来，反手关上门，顺便上了锁。


    听见“啪嗒”一声，楚沐朝回头，眼神疑惑的看着他。


    “我只是想问问今早的新闻是怎么回事，倒也不是什么秘密，用不着上锁吧？”


    楚闻垂着眼帘，径自走向办公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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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面已经有人提前准备了一杯常温的柠檬红茶。


    楚闻端起，递向她。


    “这几天不要喝冷饮了。”


    “哦。”


    连她的经期都记得住……该不会真如徐岁说的那样吧？


    楚沐朝藏不住心事，想到这一点，嘴比大脑先做出反应。


    “今早的新闻是怎么回事？不要说你没看到，不知情。我觉得有关我们家的八卦新闻，要是没有你们的同意，不可能散播出来。”


    楚闻身子后仰，靠坐在办公桌上。


    左手向侧后方伸展，撑在桌面上。另只手随手捏起在桌上的一个摆件，夹在指间把玩。


    看见他这副满不在意的模样，楚沐朝更来气。


    “说话呀。”


    楚闻忽然扬起唇角，哼笑了声：“我不是你的亲哥哥，你应该已经知道了。”


    楚沐朝微微一怔：“……嗯。”


    楚闻说：“你是爸妈亲生的独女，楚家的财产也好，MZ集团也好，今后总归都是你的。新闻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已。只不过让这样的新闻长期保留，多少会对集团有所影响。就是这样。”


    果然是楚闻做的。


    “可是……”


    楚沐朝着急想解释，却被楚闻打断。


    “朝朝，你跟哥哥说实话。你是因为我，才不肯进集团，不肯接触公司的吗？”


    楚闻抬眸，直直望向楚沐朝的眼底。


    面对这样严肃又锐利的目光，楚沐朝不知道闪躲。


    支吾着找不到借口，愣愣的点头。


    “我只是不想你多想，我不会和你争抢什么，爸爸妈咪也把你当亲生儿子培养，你永远是楚家的人，永远是我的哥哥，不管你是谁，这个身份都不会变的！”


    楚闻扬起唇角，轻笑了一声，“朝朝，我和你没有血缘关系。现在，已经从楚家养子的身份脱离了。等你接手公司之后，我和楚家将没有任何关系。”


    楚沐朝怔住，良久都没反应过来。


    “为什么？你讨厌我们吗？”


    “当然不。”


    楚闻抬起右手，朝她招了招手。


    “朝朝，过来。”


    楚沐朝习惯了听话和依赖，几乎没有疑虑和反抗的走了过去。


    却在距离楚闻还有一米远的时候，被楚闻叫住了。


    “好了，就在这儿吧。”


    楚闻执起楚沐朝的手，捧在手心里。


    “朝朝，你心里有想法，那就去做，不要因为任何人而放弃。你会想要改变那个公司的现状，你会寻找更适合岗位的人选，你该知道，你并不想自己以为的那样无所谓。”


    楚沐朝垂眸，看着捧起她右手的那双手，宽厚温暖，安心，又有力量。


    楚沐朝声音轻柔：“我知道你会胡思乱想，我不想你乱想。”


    楚闻笑了声：“你没问，又怎么会知道我在想什么？”


    楚沐朝追问：“难道我问了，你就会跟我说了？从小到大，你的秘密可多了，房间不让我随便进，东西不准我随便碰，你的手机都不告诉我解锁密码。”


    拇指的指腹反复抚摸着白皙柔嫩的手指，好一会儿，才缓缓松开。


    “以后，只要你问，什么都告诉你。”


    仿佛下定了决心，语气中有些微妙的变化，可他却又是笑着说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