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沐朝国外留学几年，学业繁重，回来的次数不多。


    大多都是父母和楚闻去国外看她，或是朋友们去国外旅游时，约她一起出去玩乐。


    回国后，朋友们大多已经有自己的事业。


    除了秦野为她举办的接风宴，邀请了很多她以前的朋友们，之后的大半个月里，她们几乎没有时间见面。


    听说楚沐朝打算办个聚会，邀请她们来玩儿，时间地点和人都没问，直接就答应了。


    楚沐朝：那我爸爸定好地点和时间了，到时候告诉你们哦。


    【okk】


    【提前告诉我什么主题啊！我新买了两条超漂亮的裙子！】


    【只要不是睡衣排队，我统统都穿T恤裤子出席。】


    楚沐朝：【小猫点头.JPG】


    -


    周一，早晨。


    吃过早餐出门，楚闻给她安排的司机，已经将车开进院子里，等候有一会儿了。


    司机将车开进大楼负层的停车场。


    司机下车，替楚沐朝打开后座车门。


    “大小姐，下午五点，我将车开来这里接您。”


    说着，司机护着楚沐朝下车后，又从副驾驶位上拿来她的背包递过来。


    楚沐朝朝他微笑：“好，辛苦了。”


    楚沐朝背上双肩包，抬头张望，寻找通向电梯口的路。


    稍一扭头，就看见了一根柱子后站着的一道身影。


    眯着眼定睛一看，有点儿像八卦过她的那名同事。


    都被她发现了，这会儿也还没有要走的打算，显然是打算八卦到底了。


    楚沐朝大方朝姜兰走过去。


    “姜兰姐，好巧。”


    姜兰面色一僵，但很快就恢复如常。


    上下打量着楚沐朝，又探着脑袋去望送楚沐朝来的那辆车。


    “哟，还是个豪车呢。年轻又漂亮的小姑娘，就是门道多，有手段哈。”


    楚沐朝没明白“门道多”指的是什么，但看对方轻蔑不屑的眼神，和别扭又阴阳怪气的语气，就知道肯定也不是什么好话。


    楚沐朝双手环抱，似笑非笑的看着对方。


    姜兰一直在观察着楚沐朝的微表情。


    单看楚沐朝全身上下的穿着，没一件是带了名牌logo的，想来豪车也不可能是她的。


    这还没来公司几天，豪车和男人就换了两个，肯定是有点手段的，但也不会多。毕竟，楚沐朝才是个二十二岁刚毕业的小姑娘而已。


    就冲她撞见自己八卦她，这次又正好撞见她从豪车上下来，姜兰料定了楚沐朝会害怕自己把她的事情抖落出去，气焰也嚣张了起来。


    “下次注意着点，这栋楼都是集团的，人多眼杂，你迟早要被人撞见。知道吗？”


    姜兰说话的语气，就像是长辈以过来人的身份训话一般。


    “啧啧，你好歹也长得端正漂亮，怎么也不让男人给你买点包包衣服呢。你都钓凯子了，也不要太廉价，该宰的就得宰啊。”


    楚沐朝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穿着。


    设计师纯手工制作的羊皮底小高跟，某C家早春款条纹连衣裙，以及限量款双肩包……很廉价吗？这些。


    啧，不识货。


    楚沐朝不是内耗的人。


    疑惑，那就反问回去。


    “三百多万现在都算廉价了吗？国内的物价果然上涨了很多。”


    “三百多……”


    姜兰气笑了，“你这小姑娘真好笑，跟我装什么呢。我只是提醒你。”


    “姜兰姐，”楚沐朝声音轻软，却坚定有力的打断了姜兰的话，“你的提醒我收到了，下次我不会再让车停在这么显眼的位置。不过，你真的很闲，很无聊。你今天也是特意在这里等我的吗？还是无意中看见我了，就躲在这儿观察我的？”


    “不管是哪种，你的行为都让人很生气，也很无语。少打探别人的隐私，我们只是同事关系而已。”


    “……”


    姜兰被楚沐朝直白的这么一怼，怼得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她八卦了这么多人，还是头一次遇到楚沐朝这样的人。


    谁被她撞见了隐私，要么就是叮嘱她不要说出去，要么就是试探她有没有真的看见。


    谁对她都是客客气气的，虽然她也知道，她能拉着同事们聊八卦蛐蛐人，别人肯定也会背后蛐蛐她，但是那又怎么了？反正她也听不见。


    但像楚沐朝这样直白，正面回怼她行为的，她还是第一次见。


    回过神来，姜兰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


    “不知好歹，我这只是善意的提醒，怎么你做了亏心事还先急眼了？”


    说着，拎着手提包走向电梯口。


    楚沐朝步子平稳，跟在身后。


    声音不到不小，保证姜兰可以听见的说：“不要倒打一耙。窥探隐私，把别人的隐私拿来当你和同事们交流的谈资，这说明你本身是个匮乏而无趣的人，你想用引起矛盾的话题吸引人的注意，让别人关注你。”


    姜兰前脚刚踏入电梯间，楚沐朝后脚就跟过来了，丝毫没有要逃避的意思。


    姜兰烦躁的狂按了几下上键的按钮。


    楚沐朝将对方的举动看在眼里，笑了声。


    电梯在一楼停了会儿。


    楚沐朝说：“你想怎样引起别人的关注都没关系，但是不要再来窥探我的隐私。”


    “嗤。”


    姜兰不以为意，冷笑了声。


    心里暗骂，装腔作势。


    “叮。”


    电梯门打开，姜兰先走了进去。


    电梯在一楼已经上了很多人。


    姜兰都只能面前挤进去，堪堪装下她。


    楚沐朝再上去就有点难了。


    姜兰瞥了她一眼，没好气道：“你等下一趟吧！关门！”


    楚沐朝弯了弯眼。


    等电梯门关上，她转头绕去了VIP通道。


    前厅的电梯人太多了，现在都是大家赶着打卡上班的时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但这和总裁专用电梯有什么关系。


    -


    楚沐朝卡点打上卡。


    来到自己的工位前，桌上放着一个包装完好的奥尔良鸡腿肉三明治，旁边还有一瓶黑豆奶。


    楚沐朝拿起那瓶黑豆奶。


    竟然还是热的。


    她疑惑看向沈佳。


    沈佳正用期待又感激的目光，热切的注视着楚沐朝。


    楚沐朝迟疑的问：“这是……你给我的吗？谢谢沈佳姐。”


    “不客气！你帮了我好大的忙！”沈佳拖动椅子挪过来，悄声说，“你怎么汇报的？太厉害了！几分钟前，老周被带走谈话了！听说是总部来问责的！周末查出咱们这分公司有几处很严重的问题，除了老周，市场部和产品部的老大也被叫去谈话了！”


    沈佳顿了下，看着三明治又解释道：“不过！我买早餐的时候还不知道这些，我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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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粹是感谢你帮我去汇报，才买的！你尝尝，我就在楼下便利店买的，我觉得这三明治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三明治！我还特意拿微波炉叮了一下，热乎乎的更好吃！”


    楚沐朝用手指戳了戳三明治，果然也是热乎的。


    外面的面包软软的，手指戳下去，留下一个洞。


    楚沐朝弯着眼，笑道：“谢谢你的早餐，不过我在家吃过了，我留着中午吃吧。”


    “啊，吃过了啊。”沈佳有点失望，叹了一声，“唉，那也没办法，那你现在放冰箱里去吧，中午再拿出来热一下好了。”


    -


    整个办公室里，一早上，几乎没几个人在认真工作，都在聊周总监的事。


    猜测被叫去谈话会聊什么，总部来人查到了什么，会怎样问责。


    “最好直接给他开了算了！他光拿钱什么事也不干，我真的……看见他就烦！”


    “公司肯定不会随便开除一个人啊，要赔偿的，谁家公司舍得赔钱啊。估计就算要他走，也只会抓考勤啊调岗啊之类的，逼他走吧。”


    “调岗也行，赶紧给他调走吧！每天就会张着一张嘴问数据问收益问ppt，跟他汇报工作，他听不懂，跟他说实际操作的问题，他也听不懂。我真受够了一个问题要给他反复解释几遍！他还偏偏又要插手管，但是又不管到底！神烦！真的！”


    “我也是，谁来都行，快把他挤走吧。自从他上任当总监之后，我就再没升过职加过薪！”


    “我也是！每年我都提，每年都没消息！按照公司发布的升职加薪的规则，我全都达到了！我真服了！”


    原来，公司还有升职加薪的规则和通道吗。


    她入职时的培训ppt里，好像没有提到过耶。


    沈佳余光瞥见楚沐朝突然在动鼠标，看了过来。


    “你在找升职加薪的规则吗？后来都删掉了。老周后来都是口头画饼，但是根本不去跟赵总申请，全公司就我们部门几年都没一个升职加薪的。”


    “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


    那是很奇怪了。


    “我有小道消息！总部的人跟我说，这次找老周谈话是打算劝退了！”


    “啊？”


    “快走吧，真烦。”


    沈佳身形一顿。


    真听见周总监要走的消息了，她又叹气了。


    楚沐朝好奇，问：“怎么了？”


    沈佳摇摇头，轻声说：“其实他只是不作为而已，当上总监之后，倒是也没有犯过什么错，不至于开除。毕竟是老员工啊……”


    不作为还能升职担任总监？


    楚沐朝这就更好奇了，托着腮，眨巴着眼睛看着沈佳。


    沈佳说：“前几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原本的运营部老人都走光了，原总监带着手底下一批人直接跳槽，据说分公司都差点要搞不下去了。”


    “运营部当时只剩下三个人了，紧急招人也招不到。另外两个后来也跳槽了，就剩老周一个人。”


    “公司缓过来之后，招了一批新人，这才把老周提拔到总监的位置上。”


    沈佳的本质可能是善良心软的，心是纯净的。


    这样也不坏，她永远能看见别人好的一面，不记仇。


    可是。


    “如果你能晋升总监的位置，你还会这样认为吗？”


    楚沐朝声音轻柔，却有力。


    “他占着高薪职位却不作为。不作为，本身就是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