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泱想把司贺延从床上赶下去。


    但不管她说多少坏话，男人都像是听不懂人话似的，笑眯眯地赖在上面，大有要待一晚上的趋势。


    纪泱气急，一脚踹在了司贺延的大腿上。


    他没有防备，砰一声跌落在地。


    “对不起啊。”纪泱弯起眼睛笑了笑，嗓音娇软，十分不走心地道歉，“我也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弱，一下就被踹下去了。”


    小姑娘双手撑在床边，俯下身子去看司贺延“狼狈”的画面。


    丝毫没有注意到，窗外那双晦涩的眸子已经紧紧贴上了玻璃，深沉的视线直勾勾地盯着纪泱，像是要直接穿透玻璃出来一样。


    司贺延掀起眼皮看了祂一眼。


    好像很生气啊。


    纪泱瘪嘴:“你说话啊，故意让我一个人尴尬是不是。”


    明明是在说别人的坏话，还必须要让对方应和自己。


    坏得明明白白。


    纪泱的声音一顿，她突然感受到了一股冰冷的视线，从她背后看过来，一瞬间如坠冰窖。


    她能感受到，那人在逐渐逼近她。


    冰凉的手背贴在了小姑娘的脸颊上，慢慢向下，抚摸过脖颈。


    变本加厉地继续摸下去，所到之处犹如一片冰，将纪泱每一寸皮肤都沾染上了冷。


    “是，是谁？”


    纪泱牙间打着颤，整个人无法活动，因此看不到背后的人是如何恶劣的触碰。


    身后的人没有回答，另一只手覆盖上了纪泱的眼睛，遮住了她全部的视线。


    纪泱被迫闭上了眼睛，紧接着，她感受到一抹柔软的绸缎代替了那双手，覆盖上了自己的眼睛。


    绸缎不透光，纪泱现在和盲人没有什么区别。


    失去了视觉，其他感官敏锐得可怕。


    她耳朵动了动，能听见布料细微摩挲的声音。


    在身后？


    纪泱侧耳倾听，紧接着又否定了自己，不对，前面也有。


    她咽了咽口水，心中难得升腾起害怕的情绪。


    “谁在那……”


    “说话好不好，求求你了。”


    小姑娘软下声音，向蒙住自己的人求饶。


    她看不见那些人，但他们看她看得格外清楚。


    漂亮的小姑娘坐在床上，动弹不得。巴掌大小的脸上被一层鲜红的绸缎覆盖，衣服凌乱，下摆微微掀起，露出一小块白皙的皮肤。


    殷红的唇被咬得泛白。她正茫然地看着空旷的地方，软着声音求饶。


    司贺延胸膛猛烈起伏着，耸着鼻子嗅闻着小姑娘身上的香气。


    她身上独特的甜香此时和三个陌生的气味混合在一起，在房间里面不断积蓄着。


    纪泱的声音慢慢变小，细软的嗓音里面透着些委屈:“为什么没有人理我，还有人在吗？”


    “不要留我一个人在这里，我会害怕的。”


    纪泱被固定住身体，动弹不得。


    商陆洲和司贺延同时用锐利的眼神扫向利维坦，目光透露出谴责。


    利维坦无视了两人的目光，只是看着表情楚楚可怜的小姑娘，嘴角的弧度大了些。


    他们这些后来的人懂什么。


    泱泱从小就生活在阴暗的副本里面，看着分尸现场吃饭是常有的事情，区区陷入短暂的黑暗，根本不会让她害怕。


    只不过是想让他们心软罢了。


    利维坦看透了纪泱全部的小心思，然后毫不犹豫地解开了对她的束缚。


    感受到自己重获自由的纪泱第一时间想要摘下覆盖在眼睛上面的绸缎。


    刚碰到它，就被一双大手攥住了。


    “别摘。”


    男人故意凑在纪泱的耳畔说这话，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朵周围，引来一阵颤栗。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纪泱只感觉那道呼吸顺着她的耳朵钻进了身体里，并在那里面四处乱撞。


    纪泱感觉自己浑身酥麻，腿有些发软。


    “刚刚说话的人是谁？”又一道声音从耳侧传来。


    他的唇轻轻触摸着小姑娘的颈窝。


    “猜错了会有惩罚的。”


    纪泱眨了眨眼睛，她总觉得每个人说话的声音都一模一样。她甚至分不出来刚刚有谁在说话。


    “是……”纪泱思索着，下意识咬住唇瓣，连它渗出了血丝都没有发觉。


    忽的，一双大手钳制住她的下巴，稍微用力，牙齿便从唇上分离开来。


    “别咬。”那人说话简洁，下一秒，不由分说地将一根手指塞.进了纪泱的嘴里，“咬这个。”


    送上来的东西，不咬白不咬。


    小姑娘毫不客气地含住，虎牙摩挲着手指，力道大的甚至都能将它直接咬破。


    那根手指贴着纪泱的牙齿动了动。


    “还有三秒钟。”


    纪泱瞪大眼睛，忍不住抱怨:“怎么还要计时！”


    有人笑了笑，磁性低沉的声音震得胸膛有些发麻:“一直都要计时的啊。要是泱泱回答不上来，也是要进行惩罚的。”


    没等纪泱回答，另一道声音已经开始了倒计时。


    “三。”


    “二。”


    纪泱没有办法，只能随便猜一个:“商陆洲？”


    短暂的沉默之后:“不对哦。泱泱回答错了，该怎么惩罚你好呢？”


    “泱泱有什么建议吗？”


    纪泱后背一阵发凉，究竟是哪个变态想出来的这么折磨人的招式。


    甚至还要问她该怎么惩罚自己。


    能回答出这个问题的人，简直比艾慕还要艾慕。


    纪泱小声道:“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好啊。”男人笑眯眯地回答，甚至好心地帮纪泱摘下了覆盖在眼睛上面的绸缎。


    “简单一点，只要泱泱把我们人和名字都对应上，就不再提惩罚了。”


    纪泱揉了揉眼睛，适应了一会才睁开眼睛。


    她第一时间先去找利维坦。


    因为只有这个人是绿色的头发，比起剩下两个，个人特征十分鲜明。


    纪泱自信满满地抬头，傻了眼。


    两个男人分别坐在她两侧，另一个人坐在她身后。


    最重要的是，他们居然都是黑色的头发。


    “泱泱，怎么了？”身后的男人胸膛紧紧贴着纪泱的后背，语气黏腻，“这么久了，还是不能把我们分出来吗？”


    纪泱:“……”


    欺负一个脸盲，是会遭报应的。


    她实在认不出来，索性破罐子破摔，借着自己的直觉，将三个人和名字做了个对应。


    纪泱咬唇，气势不足:“对吗？”


    身侧的男人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很遗憾，泱泱又猜错了。”


    “惩罚是……”


    纪泱被铺天盖地的吻亲得意识昏沉，她分不清楚是谁，但每个人的触碰都十分具有存在感，试图让她所有的反应都来源于他。


    纪泱化身一条小船，在翻滚的海面上游走，被海浪推着冲上云霄又潜入海底，渐渐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


    “泱泱，我是谁？”男人边亲边哄，手指掐进了小姑娘的软肉。


    很弯。


    纪泱睁着失神的双眼，仔细感受了下……


    “司贺延。”


    “又错了。”司贺延在身后缓缓动了动，“这个才是我。”


    刚才说话的男人环握住纪泱的脚踝，将人拽到了自己的身边。


    “泱泱是个不合格的学生，都学了这么多次了，居然还能认错。”


    “我带泱泱从头到尾再复习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