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砚：“好好好，我家小公主都发话了，小的怎么敢不听。”


    他语气宠溺，惹得沈明月弯唇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


    “我就知道，哥哥对我最好啦。”


    沈明月享受着周围其他人艳羡的目光，像只骄傲的白天鹅一样扬起了头。


    有时候，优越感都是和其他人对比出来的。


    和圈子里其他私生子不断的家庭相比，被爸妈和哥哥宠着的沈明月已经是顶顶幸福的存在了。


    ……


    与此同时，纪泱正在像皇帝选妃一样挑选小蛋糕。


    小姑娘眼睛明亮，腮帮子被塞得满满当当的，不停地嚼嚼嚼。


    顾培清将一块小蛋糕放到纪泱的盘子里：“这个好吃，泱泱尝尝。”


    纪泱拿着叉子，歪头看了顾培清一眼：“顾总一直在这里，难道不需要应酬吗？”


    总裁都这么闲了！


    打工人纪泱心里十分不平衡。


    顾培清：“可是我的女伴一直在这里，我怎么走的开。”


    吃得开心的小姑娘一下子僵硬在原地，手忙脚乱地不知道要把手里端着的半盘子小蛋糕放到哪里去。


    纪泱咬唇，翘起眸子看了顾培清一眼，潋滟的眸子里透着几分谴责。


    那小模样十足地幽怨。


    顾培清忍不住勾唇，手掌在纪泱的后脑摸了摸，指尖撩起发丝，轻柔又缓慢。


    “逗你玩的，泱泱吃好就行。”


    纪泱迟疑地看了顾培清一眼，观察了下他的神情，发觉确实没有骗人的意思，才彻底放下心来。


    “顾总也真是的……”


    纪泱用叉子叉起一块蛋糕，狠狠咬了一口，像是把它当成了某人，宣泄自己的怨气。


    顾培清失笑，无奈地摇了摇头。


    纪泱吃得急，唇角粘上了一片白色的奶油。顾培清自然地拿起纸巾，替她擦了擦嘴。


    纪泱瞳孔不受控制地紧缩，距离近到甚至能看见顾培清脸上细小的绒毛。


    “顾总？”


    顾培清后退几步，眼眸弯起：“好了，已经擦干净了。”


    纪泱眨了眨眼睛，浓密卷翘的睫毛忽闪忽闪：“谢谢顾总。”


    顾培清温润的视线落到明显不自在的纪泱身上，知道自己是心急了，扯唇笑了笑。


    “那边还有应酬，我先过去。”顾培清制止住纪泱想要跟上的步伐，“泱泱慢慢吃，那边有我。”


    纪泱点头，目送着自己的上司独自去应酬，自己理所应当地继续开吃。


    两块炸鸡进了肚子，纪泱突然反应过来：【顾培清他嫌弃我！】


    4399卡顿了一下，程序缓缓生成了一个问号，它的宿主在说些什么？


    明明经过系统检测，擦嘴的动作在人类的行为规范中是很亲密暧昧的存在。而且顾培清对宿主也很好很好，一点都不像上司对下属。


    它本来还庆幸勾引顾培清的任务在不声不响的时候就被纪泱完成了。


    但是现在……它不确定了。


    纪泱摆事实讲道理：【你看啊，他是不是给我擦嘴了，这是嫌弃我形象不好。而且他不带我一起去应酬，更证明了嫌弃我啊。】


    4399觉得很有道理。


    纪泱有些懊恼，刚刚一直顾着吃，都忘记还要勾引一下顾培清了。现在印象分降低那么多，以后再勾引就难了。


    纪泱急得团团转，手很诚实地又拿了一杯橙汁。


    有点噎。


    纪泱直勾勾盯着不远处的顾培清，目标明确，朝着他的方向走去。


    突然变故突生——


    一服务生走到纪泱的身边，不小心被地上的毯子给绊了一下，身子一歪，酒杯里面的酒水却溢出，正好洒在了她的裙子上面。


    鲜艳的红裙子上面瞬间映出了一片污渍，散发着淡淡的酒香。


    纪泱：“……”


    六万块。


    她的心都要碎了。


    “对不起对不起客人，我真的没有注意到您，实在不好意思。”服务生唯唯诺诺地道歉，翻来覆去就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吗？”纪泱皱着眉毛，嫌恶地提起裙摆，“你知道我的裙子有多贵吗？你把酒泼到上面，我还怎么穿？”


    小姑娘抬起下巴，翘起的眼尾睨了男生一眼：“要么赔钱，要么赔衣服。你自己选一个。”


    长相俊秀的男生掏出手机，有些不好意思道：“我赔钱……我们加个联系方式吧。”


    纪泱满脸不耐烦，甩了甩纤细的手腕：“这样太麻烦了……”


    男生疯狂摆手，紧接着又欲盖弥彰地解释道：“不麻烦不麻烦，这样我好把钱转您。”


    纪泱转念一想，也行，反正她一点都不亏。


    “那好——”


    “只是弄脏了一个裙角而已，你又何必让他赔你整条裙子的钱。而且，他一个月的工资都不一定能抵得上一条裙子。”沈明月皱眉，清纯的脸上满是不赞成的表情。


    纪泱张扬的声音卡在嗓子里，不上不下。


    难道她的工资就抵得上一条裙子吗？


    纪泱这个恶毒炮灰没有顾忌，要得就是四处作恶，随心所欲。


    她瞪着沈明月：“他的钱就是钱，我的钱就不是钱？再说，你是哪位啊，他都答应赔钱了，用得着你在这里假扮圣母吗？”


    “我——”


    沈明月白皙的皮肤涨红，她从来都没有被人这么下过面子。


    尤其在和裴之继关系亲近的这个女孩面前，这种耻辱像是被无限的放大。


    沈明月扭头看向那个男生：“你要赔钱？”


    男生犹豫地往前递了递手机：“是。所以能加联系方式吗？”


    沈明月：“……”


    纪泱神情中露出几分得意，就像是骄矜的猫儿得胜归来，有种小人得志的张狂感。


    “当然好呀——”她拖长了声音，又娇又软的调子转了三个弯，听得人骨头都酥了。


    男孩脸红了红。


    这边的喧闹吸引了其他宾客的注意，他们悄悄聚集起来，装作不经意地朝那边看过去。


    顾培清观察了一会，确保小姑娘不会被沈明月欺负，才默默收回了视线。


    他端着酒杯和对面的人碰了一下，若无其事地提起：“让裴总见笑了，公司的小姑娘性格活泼了点。”


    对面是A市异军突起的华致集团的总裁，崛起的势头之猛，连顾培清都忍不住侧目。


    裴之继掀起眼皮，微凉的视线落到对面人的身上。


    阴凉又危险。


    半晌，他笑了笑，面容霎时间清润温柔了起来：


    “习惯了，泱泱在家也是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