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大家不要因为我女儿耽误进度哈。”谈秋宁制止围观的行为，同学们太热情了，对果果有各种各样的好奇，“我们还是和前几天一样先从头到尾顺一遍。”


    经过大家投票选定饰演主角的是班里很活泼的一位小女生，梁路潇饰演了外婆，戏份在最后，感人又重要的一部分，高徽真选了旁白的角色。


    “徽真，你的语速再适当慢一些，尤其是最后这一part。”谈秋宁走到高徽真旁边和她协商，“因为这一part要煽情了，你需要提前为观众营造一个伤感的情境。”


    高徽真点点头。


    然后又重新读了一遍，一缓一顿，读完后，她抬头看到谈秋宁肯定地点了点头。


    之后先是后台同学小跑到舞台中央报幕，放道具的同学开始撒雪花，梁路潇上场，她上手很快，演老奶奶也惟妙惟肖。


    果果乖乖地待在谈秋宁身边，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话剧表演。


    她看懂最后老奶奶和小女孩躺在雪地里的一幕，眼眶湿湿，但没敢出声，怕影响哥哥姐姐们排练，直到妈妈出声结束，才拽了拽谈秋宁的衣角说：“妈妈，姐姐们演的是《卖火柴的小女孩》吗？”


    谈秋宁：“对呀。”


    这时候，高徽真凑到果果身边，蹲下说：“你好厉害啊。”


    果果咯咯地笑：“谢谢，姐姐你也很厉害。”


    “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果果，姐姐你呢？”


    “你可以喊我们真真。”高徽真笑着回答，然后想了想对谈秋宁说：“老师，我们两个的名字凑在一起刚好是真果粒哈哈哈。”


    谈秋宁：“果果就爱喝真果粒，从不喝纯牛奶。”


    然后高徽真又看向果果说：“说明我们两个有缘分，是吧，果果。”


    果果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我可以摸摸你的脸吗？”


    果果：“当然可以。”


    话落后，还把小脸凑过去，让高徽真摸。


    高徽真一下被击中心灵，直呼：太萌了，而且她的脸颊软软的，很想rua一口。


    边摸边盘算着，得让老舅动作快点了，小不点太可爱了，好想拐回家。


    谈秋宁不想让果果一直待在排练室闷得慌，看高徽真很想和果果待在一起，旁白已经没问题了，就让高徽真带果果去操场玩了，她继续待在室内排练主角戏份。


    高徽真高兴把稿子收好后，连外套都没来及穿就往外走。


    去操场的路上，高徽真顺便领着果果到智能校建旁给靳繁打了个电话。


    从谈秋宁上班起，没再和靳繁联系过，他也给足私人空间，不会在工作时不合时宜地提起儿女情长。


    高徽真：“老舅，今天放学你亲自开车来接我？”


    靳繁：“是你妈妈又把你卡停了？还是又有想要的小卡了？”


    高徽真：“......都不是，老舅！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形象？！”


    她气得直跺脚。


    果果在一旁捂着嘴咯咯地笑。


    然后对面沉默了两秒，说：“也不是，但也大差不差。”


    高徽真：“老舅，我有点不想帮你了。”


    靳繁：“......说清楚？”


    高徽真：“今天小谈老师带她女儿来学校了，她太可爱了，好想拐回家，你能不能加把劲啊，没用的男人。”


    说这话时，高徽真伸手挡住说话筒，压低嗓音说，怕被果果听到。


    靳繁：“......”她不给机会，是他努力就有结果的？


    “我今晚会去。”


    “舅舅，你先等一下，我和你打个视频。”


    智慧校建有视频通话功能，和微信视频聊天差不多，话说完，高徽真就挂断了电话，开了视频通话。


    一副浓颜系的脸庞出现在大屏幕上，脸上毫无表情，冷峻之中又透着几分狠戾，靳繁依旧穿着黑色大衣，背景是办公室，旁边放着笔记本电脑，看得出正在忙工作中。


    高徽真把果果抱起来，在屏幕里露脸，果果一眼就认出靳繁。


    “我认识你，叔叔。你是之前送我和妈妈回酒店的叔叔。”


    显然，果果把靳繁记忆成司机了。


    靳繁收起脸上的狠戾，眼尾上扬，露出难得的笑：“记性真好。你可以喊我靳叔叔。”


    “那你可以喊我果果。”


    果果有模有样地学着回答。


    高徽真的臂力有限，没说几句话就把果果放了下来，之后就挂断了电话。


    -


    一周后，话剧比赛如期进行，这天又赶上青江下暴雨，班内提前预定的服装没有及时按时送过来，同学们本就紧张的心理负担更重，谈秋宁安抚大家：“没关系，这会儿已经下得小一些了，一会儿我亲自去取。大家现在需要做的就是让自己冷静下来，好好准备舞台，我一会儿就回来。”


    “老师，您注意安全。”


    出了班级门，梁路潇从后门追过来，攥着出汗的手心，小声叮咛。


    “好，我会的。”谈秋宁摸了摸她的头，又安抚着说：“不要紧张，我们最后一次彩排你都完成的很棒，不要担心，耐心等我回来。”


    -


    一个半小时后，谈秋宁淋着雨跑到教学楼，头发、衣服被淋透，然后没来得及擦就直接到彩排室把衣服递给同学们，“现在距离比赛开始还有半小时，已经来不及换上衣服再来一遍了，大家记住，在台上无论出现什么差错都不要自乱阵脚，也不要往观众席上瞅，在下面根本看不出来。最后，还是那天在班级里讲的话，比赛结果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并肩作战的这些天！”


    候场时，谈秋宁举起手机开始记录，她记录下参演的同学在后台把手叠罗汉放在一起，一起齐声说了一句：“加油！”


    又走到隔壁候场室记录下没有上台的同学在梳理报幕序号和道具，每一位同学的细心与付出都被收进谈秋宁的镜头里。


    之后伴随着男女主持的双语结束，台下响起掌声，谈秋宁从一侧坐进观众席，从头到尾记录下整场演出。


    话剧的最后，小女孩和老奶奶躺在雪地里，她看到评委里的老师擦了擦湿润的眼泪，台下再次响起雷鸣般的掌声。所有的七（1）班同学上台，走到舞台中央行谢礼。


    比赛很快来到最激动人心的环节，谈秋宁再次举起手机，内心不禁也紧张起来，听到主持人公布结果。


    “下面是《卖火柴的小女孩》的成绩，去掉最高分99分，最低分96分，最终的得分98分。”


    话音毕，整个报告厅内想起七（1）班所有同学的欢呼声，有同学冲出来跑到谈秋宁身边，激动地不停说：“老师，我们做到了！我们赢了！啊啊啊！太好了。”


    她被同学们簇拥在观众席一角，被抱住的这一幕甚至被挤出手机屏幕，谈秋宁眼眶里浸满泪水，被一群赤诚、热血又坦率的少年少女们感动。


    这是谈秋宁来到华阳交的第一份成绩单。


    内心感慨颇深，难于言表。


    回到办公室，谈秋宁看到办公桌上放着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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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你小谈老师，没有辜负你的心血。


    虽然没有署名，但她认出这是梁路潇的字迹。


    又注意到旁边送的淡蓝色曼塔花束，小卡上写着：恭喜你，第一名。


    又是没有署名。


    她正疑惑是谁，下一秒，兜里的手机一震，她掏出一看，是已经一个多月没有看到过、被沉在底下的靳繁的消息。


    靳：【收到了吗？还是想亲口说一句恭喜。】


    然后靳繁又发来一个2秒语音。


    是他亲口说的“恭喜你，第一名。”


    谈秋宁点开，听了后，回了一句：【无聊。】


    靳：【小谈老师也是学会口是心非了。】


    她正想回“自作多情”，又看到靳繁发来的下一句：


    【其实你不必给自己设那么高的道德底线。】


    秋日葵：【那也不能像你，毫无底线。】


    看到她的回答，靳繁被怼笑，心里痒痒的，很久没有见她了。


    上次高徽真打电话让他赶到学校，他赶到时并没有偶遇到她。


    到今天算算已经有快两个月没见了。


    靳：【小谈老师的债再不还，要欠到明年了。】


    秋日葵：【？】


    靳：【请我吃饭。】


    秋日葵：【陈教授每天缺你饭吃？】


    靳：【不一样。吃饱和吃好，千差万别。】


    以防靳繁一直惦念这顿饭，谈秋宁想了想还是趁早还了比较好，于是回：【这周六吧。地点你定。】


    看到她的回答，靳繁松了口气。


    靳：【好。】


    周六这天，靳繁比约定时间早到1个小时，包厢内，热腾腾的气从空调口冒出，他褪掉黑色大衣挂起，难得穿一件黑色衬衣露出来，肩线的轮廓在衬衣下愈发清晰，袖口卷起露出白净的手腕。


    靳繁低头看了眼手机，谈秋宁刚给他发了“马上到”，嘴角不经意地翘起。


    听到门外的脚步声愈来愈近，他的胸口一紧，棕红色的门被缓缓推开，他的视线落在不足桌子高的果果身上，然后侧着头看了眼她身后谈秋宁，讶然挑眉，似是没想到她带了果果一起来，旁边甚至还有梅清婉。


    惊讶的不止靳繁一人，梅清婉也愣在原地。


    谈秋宁只说一起吃饭，但没说是和靳繁一起吃。


    梅清婉无声地拉住她的手腕，视线扫了扫靳繁，又看向她，没说话，但眼神间尽是疑惑“你们两个？什么情况？”


    谈秋宁哂笑，小声回答，“吃饭。重在吃饭，不在和谁。”


    然后带着果果进去落座。


    靳繁看了看眼前的三人，嘴角抿成一条线，这和他预想的不太一样。


    两位沉默的成年人面面相觑都没说话，视线同时落在谈秋宁身上。


    谈秋宁：“你们两个认识，我就不多介绍了。”


    话落，又看向梅清婉，继续说：“在燕洛多亏靳律帮我打官司，还欠他一顿饭，你跟我一起，不然我孤儿寡母，被人看到，对靳律影响不好。”


    说到这，视线又收回了落在靳繁身上，露出一个狡黠的笑：“你说是吧，靳律。”


    因为梅清婉在场，靳繁犹如被架在火上，进退不得，只得点点头，应下。


    倒是果果不懂大人间的弯弯绕绕，凑到靳繁身边，边说边揉揉肚子，“靳叔叔，今天是妈妈请客，你一定要把肚子吃得鼓鼓。”


    靳繁冁笑，摸了摸果果的脑袋：“好，果果也是。”


    一场饭吃完，顺心的只有谈秋宁和果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