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秦医吏,“承蒙殿下不嫌,小的万死不辞!”

作品:《重生侍寝当日,说好的太子不近女色呢

    太医院,医吏寮舍。


    院里靠近门前台阶上亮着一盏烛灯,秦守淳坐在下面翻着手中的医书。


    他老家在岭南思明府的一个小县城里,当地属南疆边陲,与安南接壤。


    因着山险溪深多植被,加之气候湿热。


    故而常有瘴气滋生,疟疾水蛊病、各类虫虱病在那边十户里就有九户得。


    另有痢疾,各种食物**时常发生。


    秦家世代为医,所谓一背篓药半背篓命,能在当地做大夫可以说是九死一生。


    秦守淳是家中老幺,因着早年与父兄一道为戍边官兵治过病,听他们聊起京城的繁华,宫廷的太医御医们。


    秦守淳便动了想出来看看的念头,父兄索性让他试试走医科举的路子。


    但本朝医科举不像文举每三年一次,面向各地的参考人员数额也极少。


    需先获地方医学的医官赏识证明自身能力,才有机会参加选拔考试。


    通过后需知县向知府保举,再考再由知府往上保举,最后参加太医院考核。


    秦守淳就是这么一路考一路经保举过来,路上就走了近一年的时间。


    最终考核时他的医论、诊疗能力、医德医风皆是甲等,也有知府的特荐信。


    可惜因他的祖籍和口音。


    他没能成为医士,而是被安排到了杂役区,做些打扫衙署、晾晒药草等杂活。


    如此过了十年,到三年前他才升为吏目,能给宫里的贵人主子们抓药煎药了。


    秦守淳自是郁郁不得志过一段时间,觉得这京城里的人思想有问题。


    然想到家里为他考试花了大把的银钱精力,秦守淳便打消了回家的念头。


    十三年以来他没有一日懈怠。


    白日活计再繁重,晚上睡前他都会将白天干活观察到的一些东西整理成册。


    或通过誊抄废弃官员脉案来推测太医们的诊疗思路,将太医们闲时聊的一些病症什么的记录下来等等。


    终是功夫不负有心人。


    上边准许他给太医院的杂役吏目看病,前阵子他还认识了太子良娣身边的姑姑!


    虽然那姑姑的眩晕属常见病症,关键在于根本的调理,并不是什么问题。


    可秦守淳仍是大受鼓舞!


    这阵子太医院为了陛下的病每天的气氛都很紧张沉重,可惜陛下的病情病状是机密,秦守淳接触不到。


    若不然他真想试试。


    不过,应该是没机会的。


    他这样的医吏,医术再好也……


    秦守淳收起发散的思绪,注意力重新回到医书上,然而没看到两页。


    有人叩响了寮舍院门,秦守淳狐疑地去开门,发现竟是该在前院值守的陈太医。


    没等他开口询问。


    拐角处出来个拎灯笼的小太监,跟着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现在视野里。


    “太子殿下驾临,秦守淳速速行礼!”


    陈太医低斥道。


    秦守淳一惊。


    来不及看清来人之样貌扑通跪下,眼角余光隐隐窥见一抹龙纹:“小的太医院吏目秦守淳参见殿下千岁!”


    “起。”


    是一道华贵似钟磬的声音。


    陈太医:“殿下让你起来回话。”


    秦守淳定了定神,大大方方谢了恩后站起身,一派低眉敛目沉稳恭谨之态。


    骆峋打量着此人。


    见其一身素旧文士衫,身形与时下多数文官不尽相同,体格高大魁梧。


    面部方正气质凛然,一把络腮胡打理得很是整洁。


    “脑眩而耳闷,呕吐不止,静卧犹如乘舟浮云,行立皆侧倾,是为何故?”


    骆峋开门见山地问。


    秦守淳恭敬答。


    “回殿下的话,若有双目畏光、眼球持续震颤,伴随耳鸣,但无偏瘫之状,脉反弦滑,或为虚邪中络证。”


    骆峋:“你当如何治?”


    “回殿下,病发前七日当用羚羊定眩饮,取羚羊角、姜半夏、黄连水炒吴茱萸、鲜竹茹,水煎后兑姜汁。


    绝对禁用天麻、钩藤等治肝风眩药物。”


    “七日后服理髓汤通络复衡,早晚卧蚕功各九遍辅助治疗,二十余日可痊愈。”


    秦守淳说的时候骆峋便在脑中回忆柳院判等御医的诊断,以及开的方子。


    父皇病情加重后,确诊断为虚邪中络证,在那之前是当肝风痰湿眩在治。


    骆峋凤眸眯了眯,“随体位诱发眩晕,此状可也是由虚邪中络证引起?”


    “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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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殿下,具体是何体位?”


    “翻身起卧、仰头低头。”骆峋道。


    秦守淳沉思片刻道:“据殿下描述小的初断其为耳风症,不过此症在时下的医书典籍上没有明确记载。


    是小的曾在老家治过几例类似病症,自己命名的。”


    陈太医顿时瞪圆了眼。


    “你放肆!仅在蛮荒之地治过几例的病你也敢大放厥词,还不向殿下请……”


    骆峋抬了抬手。


    “何为耳风症?”


    秦守淳道:“便是人在上了一定年纪后,耳内有一肉眼不可见的球囊会老化脱落,滚到了耳里别的地方。


    进而压迫到脑部的一些经脉,形成眩晕,也可能造成耳朵内部有堵塞感。”


    骆峋神色沉凝:“经你治过的患者如何了?”


    秦守淳露出一个笑来。


    “回殿下,那几名患者之后皆不曾复发,小的也将治疗之法授与了家中父兄。”


    骆峋观他须臾。


    眼底浮起欣赏之意,“太医院吏目秦守淳,你可愿随孤入宫治陛下眩疾?”


    秦守淳难以置信地抬眼。


    便见眼前之人身姿俊挺伟岸,气质雍容肃然,俊美威严不似凡人,而那双凤眸里毫不掩饰欣赏之色。


    秦守淳周身僵直。


    旋即重重跪地叩首。


    “承蒙殿下不嫌,小的万死不辞!”


    .


    元隆帝跟全仕财说完话便再度睡着了。


    虚邪中络引起的眩晕发过一次病后四五个时辰消退,只要不翻身扭头,他夜里多少能睡上两三个时辰。


    感觉睡了没多会儿。


    全仕财就在跟前叫:“陛下,陛下醒醒。”


    元隆帝没好气。


    眼都没睁地道:“你最好有要紧事。”


    全仕财的声音带着欣喜:“主子,殿下带来了位兴许能治您眩疾的人!”


    元隆帝“刷”地睁眼。


    全仕财:“主子当心扭头,当心扭头!”


    元隆帝好悬给忍住了。


    随即在全仕财的搀扶下慢悠悠坐起来,再直愣愣地挪了挪身子靠在床头。


    等全仕财把太子请进来。


    元隆帝在御医的帮助下侧着首,目光直接落到行礼的秦守淳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