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霜双手抵在胸前，纤长卷翘的睫毛慌乱扑闪着，像只蝴蝶似的，谢今砚被她气笑了。


    靠近她，双手抵在她耳边，弯腰低头和她平视，“你跑什么？frost。”


    那一声frost像是魔咒一般在她耳边回响。


    林初霜后背紧靠着墙，别开头，轻咳一声，底气不足道：“你，你要干什么？小心我喊了。”


    谢今砚笑了，“你喊，我听听。”


    林初霜抬眼瞪她，被他弄得哑口无言：“你……”


    “林小霜，你还要装吗？”


    “或者说，frost，你还想装到什么时候去？”


    林初霜突然间紧绷的身子泄气一般软下来，她微微低着头，“你，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谢今砚伸手，将她脸上的口罩取下来，白色口罩落下，那张精致漂亮的脸蛋出现。


    他亲手取下了她多年的伪装。


    “第一眼。”


    林初霜愣住了，猛地抬头闯入他温柔深情的桃花眼里，清透明亮的眼睛里盛满惊讶。


    “准确说，听到你声音的时候。”


    他的心跳率先认出她。


    林初霜眼睫狠狠一颤，那么早。


    谢今砚眸色深沉，紧紧锁着她，“当初为什么要和我断了联系？”


    林初霜呼吸一下比一下沉重。


    其实，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和谢今砚断开联系。


    毕业前一天晚上，众人欢呼，满天飞纸，铺满了整栋楼。


    大家沉浸在结束高中三年的压抑生活，她独自一人跑去了旧图书馆。


    她将书取了出来，急急忙忙往谢今砚的教室跑去。


    她想告诉他，我就是frost，告诉他，她的名字叫林初霜，告诉他，她也要考京大。


    她想重新和他认识。


    可是等她到谢今砚的教室询问他的下落，才知道谢今砚已经走了。


    她想，没关系，等到了京大他们还会再见面的。


    可是没等她出现在他面前，就知道了他有女朋友的消息。


    林初霜攥紧手心，声音淡淡的，故作轻松：“你太受欢迎了，我还以为你不会记得我。”


    谢今砚捏住她的脸蛋，有些咬牙切齿道：“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


    林初霜无辜的看着他，谢今砚拿她没办法，松了手，他深深的望着她：“以后还跑吗？”


    林初霜撇了撇嘴角，乖乖摇头。


    谢今砚嘴角忍不住往上翘，低声轻哄：“捏疼你了？”


    林初霜：“没有。”


    “林小霜，如果是别人捏你脸，你会让他捏吗？”


    她立马摇头，“不会。”


    谢今砚满意的勾唇，“那为什么同意让我捏？”


    这把林初霜给问到了，总不能告诉他，我喜欢你，所以我愿意给你捏。


    太不矜持了。


    谢今砚见她一直不看自己，干脆捏住她下巴抬起，让她直视自己。


    “林小霜，你现在对我什么感觉？”


    林初霜瞳孔慢慢放大，怔怔的看他。


    谢今砚也没急，就这样等待着，过了好一会儿林初霜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我们，是很好的朋友吧，对你感觉自然不差。”


    越说声音越小。


    谢今砚眸子微微眯了眯，带了几分危险：“林小霜，谁想和你当朋友？”


    “你见过哪个男性朋友会天天给你买你喜欢吃的冰淇淋。”


    “你见过哪个男性朋友会陪你上无聊又啰嗦的鉴赏课？”


    “你又见过哪个男性朋友会天天对你嘘寒问暖？”


    林初霜心脏狂跳，却又不敢相信还想再反驳一下下，声音细软又无辜，“好，好像有……”


    在接收到谢今砚越发危险的眸子时林初霜立即改口，“没有……没有人，只有你一个。”


    谢今砚被气得不轻，这丫头怎么就不开窍？


    林初霜在心里给自己打鼓励，她咬了咬唇，鼓起勇气，声音小小的，像只弱小无辜的小白兔，“谢今砚，你说这话是喜欢我吗？”


    谢今砚眼眸亮了亮，满是认真的看着她。


    “我以为我已经很明显了，是我追得太隐晦了吗？”


    林初霜脸已经红透了，在粉底液下白里透红，像颗水蜜桃一样，又像喝了酒，渐入佳境。


    谢今砚再也忍不住将她圈进怀里，俩人离得很近，只需要对方轻轻靠近一点就能亲到。


    男人喉结滑动几下，俩人心跳声都很快，又重，导致能清楚感受到对方的心跳，仿佛融为一体一样。


    他声音沙哑，低声哄着：“林小霜，给个机会，让我追你。”


    林初霜紧绷的身子震惊得呆滞在原地。


    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睛，虽然谢今砚早就已经用行动证明了，但这话亲口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是不一样的。


    突然间她很想哭。


    林初霜快速低下头去，额头抵在他胸口，忍住眼底的热意，声线微微颤抖：“谢今砚，你认真的吗？”


    谢今砚手臂收紧，将她彻底拥入怀中，这一次和上次不一样，这是真真正正的拥抱。


    俩人体温互相传递，而男人身体直接变得滚烫起来，烫得林初霜一惊。


    谢今砚低下头，下巴搭在她肩膀上，轻轻的，声音带着几分祈求：“林小霜，别拒绝我。”


    林初霜忍住心脏的悸动，眨了眨湿润的眼睛，她怎么会拒绝谢今砚呢，这可是她喜欢了这么久的人。


    林初霜很喜欢谢今砚，但还是清醒克制住了自己。


    她点头同意了谢今砚的追求。


    谢今砚满足的笑了，松开了她，俩人气息混合在一起，就算此刻分开，身上依旧有对方的味道。


    林初霜感觉自己晕乎乎的，有点不真实。


    好像做梦一样。


    谢今砚出声：“林小霜你知道吗？毕业前一天晚上我去找你了，但没找到。”


    林初霜：“什么？”


    “我以为你会去旧图书馆，你确实是去了，但我去晚了。”


    那年，谢今砚坐在教室里听着外面大家的欢呼声，窗户外是飞扬的试卷，暖色调的灯光打在上面，将青春最好的样子刻画出来。


    管家来找他了。


    他的父亲谢灝回来了，叫他回去。


    谢今砚对于这个没有见过的父亲没有一点期待，隐隐感到有一些不安。


    他起身并没有往校外走，而是朝一条僻静的小路走去。


    旧图书馆，林初霜前脚抱着书跑出来，没多久谢今砚后脚出现。


    他来到老位置，内心的不安被放大，那个位置已经没有了书的存在。


    他皱着眉翻找了一番，确定那本书确实不在了。


    他转身跑出去，在周围找了一圈喊着，frost。


    没有人回应。


    管家不知道他在找什么，只知道先生在催了。


    “少爷，先生还在家等你。”


    路过教学楼那边，听见里面的欢呼声，谢今砚的心越发难受起来，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流失。


    但管家催得急，他还是走了。


    总以为还会见面，没想到之后frost杳无音讯。


    林初霜没想到那天晚上俩人同时找过对方。


    如果，如果她晚一点，或者是谢今砚早一点出现在图书馆，那他们的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林初霜整个人都有些恍惚，她伸手揉了揉眼睛，忍住酸涩的情绪，“你……你找我干什么？”


    谢今砚：“不知道。”


    林初霜疑惑看他。


    谢今砚那双温柔的桃花眼漾着笑，黑色瞳孔里全是她。


    “现在我知道了，那个时候我就对你有了好感，我想重新再认识你。”


    重逢之后，在相处下谢今砚算是彻底喜欢上了她。


    心里对她的喜欢都要压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