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决明，你……”


    “你什么都别说！我不听！”


    明明裴度只比自己大上一点岁数，燕决明只觉得自己必须“耍无赖”才能把对方留住。


    所以此刻他根本听不进去任何话。


    就像一头发了狂的牛犊，额头抵在裴度后背上，只知道死死地抱住怀里的这个人。


    “咳咳……你勒着我了……”


    裴度被他箍得有些喘不过气。


    听到裴度难受，燕决明这才稍微松了点力道。


    但那双手拽着裴度，将对方转过身来面对自己。


    桥灯昏暗的光线下，裴度的脸色苍白得吓人，嘴唇也没有血色。


    燕决明盯着他的眼睛，胸口剧烈起伏。


    裴度无法忽视的，就是燕决明全神贯注注视自己的视线。


    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里面燃烧让裴度心烦意乱的情愫。


    “教练，”


    燕决明一字一顿，也不管裴度听不听得清，


    “你要是现在敢抛下我不管，抛下LPS不管，我就陪你一起跳下去！”


    他像是终于想通了，不再做那只将头埋进沙子的鸵鸟。


    他看清了自己的心，也认定了眼前这个人。


    无论前路如何，无论裴度如何抗拒，他都不会再放手了。


    就算是绑，他也要把自己绑在裴度身边。


    燕决明知道自己可能卑鄙也可能烦人，但是爱光是温柔是没有用的。


    爱会让人变成疯子。


    这不是坏事。


    路上的行人寥寥无几。


    雨雪无声地落在两人身上，桥下河水奔流的声音模糊而遥远。


    裴度微微侧头，看见对方抓着自己手臂的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叹口气，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声音分不清是因为听力减退，还是因为有些冷，声音嘶哑，


    “燕决明，何必呢？”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


    “我听不见。”


    听不见你刚才撕心裂肺的呼喊，听不见你此刻急促的呼吸


    自然也……无法回应你那些汹涌的，让自己无所适从的情感。


    说完这句话，他瞳孔一缩。


    只看到燕决明直接凑了上来。


    他听不见声音，但触感在此刻被无限放大。


    这不是一个温柔的吻，更像是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


    带着燕决明独有的滚烫而混乱的气息。


    唇瓣相贴的瞬间，是冰冷与灼热的碰撞。


    燕决明的吻毫无章法，像密集的雨点，又急又乱地落在他的唇上。


    甚至有些笨拙地试图撬开他的齿关。


    当裴度下意识地偏头躲。


    那灼热的触感就落在了他的脸颊，下颌，最后流连到了他敏感的脖颈处。


    他想推开燕决明，但被燕决明搂着腰。


    燕决明感觉到裴度的挣扎，吻得越发起劲。


    “教练，求求你……看看我好吗？”


    在察觉到裴度微微蹙眉时，燕决明下意识地放轻了动作。


    转为一种更磨人、更黏着的吻，像用自己滚烫的身体去温暖对方那一身的冰凉。


    在这混乱的间隙，燕决明的脑海里，不合时宜地闪过了那篇被他偷偷看了无数遍的同人文里的句子——


    “细细索吻在脖颈处……”


    过去燕决明当这是愿望，现在他实现了。


    裴度被毫无章法的亲吻搅得心烦意乱。


    那触感太过鲜明，就算隔绝了听觉。


    唇上、脸上、颈间传来的湿濡、温热、甚至带着细微啃咬的刺痛感……


    都像无数细小的钩子，试图撬开他紧闭的心防。


    燕决明像一块滚烫甩不掉的狗皮膏药，紧密地贴合着他。


    那执拗的劲儿，好像要将他的生命也一并燃烧殆尽，强行渡给自己。


    在这种直接的接触下，引线被意外点燃了。


    是恼羞成怒还是顺水推舟？


    裴度不知道。


    被强行勾出原始冲动的情绪，窜上了裴度的双眸。


    就在燕决明再次试图加深那个吻，唇瓣厮磨着，带着点讨好意味地轻轻舔舐他紧抿的唇角时。


    裴度用力地掐住了燕决明的下巴。


    迫使对方抬起头，中断了那令人心烦意乱的亲吻。


    四目相对。


    燕决明的眼睛里还带着未散的情动和迷茫，唇瓣因为刚才的激烈而显得湿润红肿。


    他看着裴度，那双深邃的眼眸虽然满是冷意。


    但下面又仿佛有暗火在冰层中燃烧。


    没等燕决明反应过来，裴度凑近。


    不是迎合，而是带着一种惩罚性的狠戾。


    张口，狠狠地咬在了燕决明的下唇上。


    “唔！”


    尖锐的疼痛瞬间传来，燕决明闷哼一声。


    燕决明在最初的剧痛过后，却没有如裴度所料那般退缩。


    他反而更兴奋起来。


    “教练……”


    他在亲吻的间隙，喘息着，用气声在裴度耳边低唤。


    明知对方可能听不见，却还是忍不住一遍遍地重复，


    “裴度……别推开我……求你……”


    比起说是破罐子破摔，不如说他再也忍不住，不想在裴度面前清心寡欲。


    他对裴度上瘾。


    所以燕决明没有挣扎，也没有试图推开。


    反而，在那血腥味的刺激下，他伸出舌头带着安抚意味地，舔了一下裴度紧咬着他下唇的牙齿。


    这个动作轻柔得不像是亵渎，更带着无限的包容和一种近乎变态的纵容。


    裴度松开了掐着燕决明下巴的手。


    多多少少带着些难以置信，看着燕决明下唇上那个正在渗血的齿痕。


    看着对方明明疼得眉头紧蹙，却眼神里还带着点满足。


    “你……”


    裴度张了张嘴，声音嘶哑得厉害，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


    燕决明抬起手，用指尖轻轻碰了碰自己受伤的下唇，沾上一点鲜红。


    他看着裴度，声音因为嘴唇的伤口而有些含糊：


    “教练……这样，算不算……你也记住我了？”


    雨雪更大了一些，将两人彻底淋湿。


    不远处突然响起一道极其轻微的“咔嚓”声，还伴随着一道白光。


    他们对视一眼，有人在偷拍吗？


    两人同时朝着闪光灯亮起的方向冲过去。


    那个躲在暗处的人影显然也没料到会被发现，吓得转身就跑。


    身影在雨雪中踉跄着窜向下桥的阶梯。


    “站住！”


    燕决明顾不上唇上的疼痛，拔腿就追。


    下桥的石阶被雨雪浸得湿滑不堪。


    燕决明心中焦急，追得又急，脚下猛地一滑。


    身体瞬间失去平衡，眼看着就要向前扑倒滚下阶梯。


    跟在后面的裴度想也没想，条件反射地伸出手。


    抓住燕决明的手臂后，用力将他往自己这边一带。


    他本想稳住燕决明，奈何脚下同样湿滑。


    两人力道交错，重心失衡，一起摔向了阶梯旁。


    一声闷响，两人滚作一团。


    摔在了柔软的草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