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太子爷又心疼了3
作品:《快穿:渣攻改造指南,代价是病弱》 见到太子和薛稷,你一言我一语,敲定了剿匪人选。
严息儒面上没有显示丝毫不快,但也话里有话,
“既然太子听次辅的话,那薛江陵,你给太子拟个章程,臣等就先告退了。”
说完,严息儒向太子行礼离开。
其他几位阁臣见状,也无声告退。
顷刻间,殿内就剩周行已与薛稷二人。
薛稷说是次辅,但内阁说得上话的成员寥寥无几。
首辅这样一走,也没人会等着薛稷。
檀香袅袅中,他独自立于桌前,身影平添几分寂寥。
倒是显得薛稷像个孤臣。
不过,周行已心中对薛稷还是警惕万分。
只是他面上依旧浮起温和笑意。
“那孤为先生磨墨,”
没等薛稷拒绝,周行已就下了台阶,拿起墨条研磨起来,
“劳烦先生拟个票签。”
薛稷知道,周行已是在试探自己的态度。
有意拉近关系,所以不喊官职。
他眼帘微垂,掩去眼底波澜。
要不是知道周行已后期黑化的可怕。
此刻眼前人安静磨墨的样子,不知多少人会卸下心防,以为这是位温良公子。
薛稷写完搁下笔。
虽然有着原身的肌肉记忆,但他落笔的痕迹还是带上了自己的风格。
比原主更为内敛,锋芒深藏于圆融的骨架之中。
周行已的目光落在墨迹未干的票签上,眼中掠过一丝真切的赞叹。
他早听说薛稷有神童之名,写得一手好字。
只是曾经读过他的诗帖,字确实是好字,但没有神韵。
如今亲眼看见薛稷书写,才知道人原来是可以不断进步的。
这字,现在是筋骨内蕴,气韵沉静,好得无可挑剔。
系统315的声音在薛稷脑中响起,带着惊讶:
【宿主,你在星际世界也写毛笔字?】
薛稷确认票签内容无误,才在心里回应,
“星际世界广袤,文明发展水平也各不相同,技多不压身,只是为了混口饭吃。”
票签随后被司礼监的人恭敬捧走。
周行已看着他们躬身的背影,眉头忍不住蹙起。
自父皇沉迷修道,深居简出。
对内阁呈上的票签都不愿意亲自批阅,常常交给司礼监的宦官代笔披红。
虽然最后决定权还是在元亨帝手中。
但那些宦官总归是有了权力,不知道耽误了多少事。
周行已将视线从票签收回,转向薛稷,
“有劳先生了。”
薛稷想等着周行已走了,自己再走。
从刚刚首辅离开后,他的左腿膝盖就从隐痛渐渐麻木得失去了知觉。
加上腰上旧伤的剧痛,薛稷的内衫早已被冷汗浸透。
要不是借着大殿内桌案的支撑,此刻他根本站不住。
偏偏周行已似乎还想同他这位“大奸臣”一同离开,多套几句话出来。
薛稷强压下疼痛,勉强抬眼,声音比平时更低沉几分,
“殿下,臣腿脚旧疾不便,雪路难行,您……先行一步为好。”
周行已闻言一愣,这才将全部注意力放在眼前人的脸上。
方才他坐于主位,隔着距离,只觉薛稷脸色白得过分。
此刻近在咫尺,才看清薛稷薄唇紧抿,额角渗出细密冷汗。
那绯红官袍下,骨节分明的手正死死攥着桌沿,用力到指节泛白。
他顺着薛稷的目光瞥了眼殿外愈下愈大的飘雪。
寒风裹着雪粒扑在门窗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也是,这样酷寒的天气。
薛稷那条曾受过重创的腿,如何受得住?
周行已心头掠过一丝异样,说不清是可惜还是别的什么。
他也不再多言,迅速吩咐身侧侍立的小太监,
“速去,将孤的暖轿抬至偏门。”
说完,他向前一步,伸出手臂,稳稳扶住薛稷微晃的臂弯,
“先生,雪大路滑,孤扶您过去。”
周行已一靠近薛稷,便能感觉到这位次辅大人身体是摇摇欲坠。
但出了殿门,薛稷他几乎是立刻将胳膊从周行已手中抽离出来。
周行已只觉臂弯突然一空,那带着淡淡苦涩药香的体温突然远离,留下一点突兀的凉意。
他脚步微顿,看向薛稷,眼中掠过一丝错愕。
“谢殿下体恤。”
薛稷的声音在风雪中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疏离。
他稳住身形,朝着周行已的方向,躬身行礼,
“殿下厚恩,赐轿已足感盛情。此去偏门路途尚短,臣一人独行即可,不敢再劳烦殿下。”
“太子殿下,请回吧。”
周行已看着薛稷低垂的眼睫,那上面似乎也沾染了细碎的雪沫。
薛稷是怕与他这位太子牵扯过深,引来皇帝猜忌?
还是……单纯厌恶他的触碰?
周行已的目光,在薛稷苍白却依旧清俊的侧脸上停留片刻。
“也好。”
周行已从善如流,不再坚持,
“雪路湿滑,先生务必当心。”
薛稷不再多言,一步一步,忍着钻心的痛楚朝着偏门的方向走去。
寒风卷起他宽大的官袍下摆,猎猎作响。
周行已果真依言未动,负手立于文华殿高高的台阶之上。
风雪扑面,他眯起眼。
看着薛稷的身影在漫天素白中显得格外醒目。
随着那抹红,彻底消失在一片白茫茫之中。
周行已才恍然发觉,自己居然盯着薛稷的背影愣了神。
就在周行已若有所思时,一个圆圆的脑袋忽然从殿侧的回廊柱子后探了出来。
紧接着,几个太监焦急的呼喊声由远及近:
“五皇子!我的小祖宗嘞,您慢点跑,仔细脚下,可别摔着了!”
周行已循声望去,只见自己五弟周则省正兴冲冲地跑过来。
他左手抓着一个啃了大半的鸡腿,右手则举着一个油汪汪的猪蹄,跑动间衣襟上还沾着些油渍。
看到这一幕,周行已真心露出几分笑意。
周则省的母亲是女真族送来和亲的公主。
更因他在六岁那年意外落水,虽救回性命,但醒来后心智受损。
从此只对美食情有独钟,于其它事物全然不通。
正是这份全无威胁的纯粹,反倒让周家几位皇子对他生出了几分难得的兄弟情谊。
周则省跑到周行已跟前,咧着嘴,很自然地将左手的鸡腿往太子面前一递,
“太子哥哥,吃!”
周行已身边的贴身太监福元极有眼力见。
立刻上前一步,恭敬地双手接过那根被啃得乱七八糟的鸡腿,避免油污沾染太子衣袍。
周则省也不在意,举着右手油亮的猪蹄,好奇地问,
“太子哥哥,刚刚坐轿子走掉的那个人是谁啊?”
周行已没有直接回答,
“五弟对他感兴趣?”
周则省用力点头,挥舞着猪蹄,
“当然是啊!要不然我问太子哥哥做什么?你刚刚还扶他呢。”
他凑近了些,一脸好奇,
“你们关系很好吗?”
周行已看着他天真无邪的样子,便用君臣之礼的场面话随口搪塞了过去。
很快,几个追得气喘吁吁的太监和宫女围了上来。
连哄带劝地把这位满手油腻的小祖宗带走了。
风雪依旧,殿前很快恢复了空旷。
只剩下周行已和侍立在侧的福元。
过了片刻,周行已忽然开口,
“福元,依你看,孤与薛稷……关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