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 14 章
作品:《心宿二》 不是吧,又她?
就当她以为上午的故事要重演时,老师扶了下眼镜腿,指了指一旁的矮木凳。
这下真是轻松活了,坐着给书本分类贴标签。
田舒窈赶忙坐下,抬脸冲着老师扬了个感激的笑容,然而她只一眼就将头偏开,幅度大到镜腿的红绳子都不停地晃动。
晚饭和中午一样,排队领餐,甚至连菜品都没变。
田舒窈站在队伍末尾,漫不经心地往前挪步,突然,大腿旁的手被人碰了下,不等她反应,掌心便被塞了样东西。
“姐姐,这个给你吃。”
小孩子跑得很快,一溜烟的功夫就不见了。
“她给了你什么?”邓心怡在身后好奇探头。
冰凉的湿意透进掌心,她低头一看,这才发现手里是半截用苞叶包着的玉米。
“玉米?真好,怎么没小孩给我送玉米吃。”
田舒窈撕□□叶,“你想吃?给你。”
邓心怡摆手:“不敢,人家小孩给你的。”
他们早上下车那会正是课间,不少学生躲在后面张望,倒是有几个大胆的跑来搭话,但很快就被老师叫走了,不过来送吃的确实没想到。
她顺着邓心怡的目光看去,果然看到了柱子后面没躲严实的黑脑袋。
田舒窈笑笑,权当没看到,扭过身将玉米重新包好,“那就不分你了。”
附近没有住宿点,先前放包的教工宿舍便是他们晚上的住所,最简易的上下铁架床,勉强够住。
至于淋浴间,自然是没有的。
不过考虑到这次来的学生有男有女,所以校方临时又搭了个四面围起来的露天洗澡地。
一次烧起来的热水有限,分为两桶,男女分着用。
第一次用如此质朴的方式洗澡,田舒窈不讲究洗多干净,只求速度,不为别的,只因这里的蚊虫实在是太多。
光是不停围着灯泡撞击的小飞蛾就有不少,更别提躲在暗处的吸血蚊子了。
不知是这山里的蚊子的道行更深,还是田舒窈的血实在是太香了,尽管房间里已经点了蚊香,但她还是被叮了好几个包。
别人洗澡,她划十字,别人玩手机,她划十字,别人聊天,她划十字……
横横竖竖,无穷尽也。
最后还是邓心怡忍不住了,出声提醒:“舒窈,要不你转移一下注意力呢,再划下去,你的皮都要破了。”
“怎么转移,痒得我都快成猴子了。”
说着,她手臂往后伸,指尖挠着后背的蚊子包。
邓心怡想了想,问:“不是快万圣节了吗,你准备去哪玩?”
“海洋馆吧,程家和安排的,我俩缺了一次作业,正好补上。”
下午的时候,程家和刚给她发过消息。
“海洋馆?我没听错吧,你确定不是游乐园?”嫌探头累脖子,邓心怡干脆从上铺下来,坐在田舒窈床沿。
“就是海洋馆,他说有美人鱼表演。”说着,她又往小腿上的红包按了个十字。
“男美人鱼还是女美人鱼啊?”
邓心怡原本只是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这会也被勾了兴趣,“要不加我一个呗,反正只是课程作业,又不是正儿八经约会。”
田舒窈自然是没道理拒绝,伸手去够床上的手机,“行啊,我和程家和说一声。”
她这消息还没发出去,手臂就被一旁的人连戳了两下,“欸,外面那人有点像周洵,是不是来找你的?”
闻声望去,破了口的玻璃窗户露出半个身影,是周洵无疑。
外面走廊的灯坏了,田舒窈没走远,站在房间外下台阶上,借着里头的光,勉强看清不远处的人。
“你找我?”
周洵晃了下手里的玻璃瓶,瓶子不大,外面的包装纸被撕掉,瓶身沾着几处显眼的白。
“花露水?”
田舒窈走近才看清瓶子里头的浅绿色液体,应证了她的猜测。
“你居然带了花露水,怎么不早说,我都快被蚊子抬走了。”
听她抱怨,周洵无声笑了下,拧开盖子,“抹点会舒服些。”
来的时候确实没想到这里的蚊子会这么多,这点花露水还是临时问这儿的老师借的。
瓶子一开,花露水的味道扑面而来,瞬间提神。
“怎么不买带喷头的。”田舒窈嘟囔了句,接过瓶子。
这味道沾手上可不容易去掉,她隔空倾斜瓶身,冰凉的液体顺着手臂滑下来,她赶忙将两只手臂上下交叠着,试图用摩擦的方式将花露水抹匀。
总之,不过手。
周洵被她的姿势逗笑,“这种效果好,腿上不抹吗?”
这种方法用在手臂勉强还行,但放腿上多少是有点诡异了,像是在跳花绳。
“腿上你来。”理所当然的语气,她将手里的玻璃瓶递给周洵。
“倒你腿上?”
“倒腿上多浪费啊,你先倒手上再抹。”田舒窈理直气壮驳回,那神情像是在说这点道理还要我教你吗。
她的道理就是道理,周洵自幼辩不过她,指尖抵住瓶口,往手上倒了点。
“来吧。”
田舒窈忙不迭侧过身,隔空指了下腿上的蚊子包,“这,这,还有这,都擦点,痒死我了快。”
周洵屈膝半蹲,湿润的指尖触上大腿外侧的红痕,冰凉的指腹缓缓被体温熨烫,随风降温,转瞬即逝。
浓烈的薄荷凉味透过鼻腔,混杂着淡淡的皂香,与他同香,是统一的临时沐浴液。
“你动作快点,等会又被叮了。”等得不耐烦,她蹬了下另一条腿。
许是这薄荷冰片的味道过于呛人,他微微偏头,声色暗哑:“房间没点蚊香吗,怎么咬了这么多包。”
屋内。
两根钉子上穿了条铁丝,当作窗帘杆,拉不严实,漏了条窗户缝。
睡这边上铺的同学将外面的一幕看了个七七八八,她伸手拍了拍邓心怡的肩膀,好奇问:“这是她男朋友吗?怎么之前上课没看到过?”
两人都是一个专业的,虽然不同班,但多数的大课都是一起上的。没打过太多交道,但基本面熟。
邓心怡瞄了眼,解释:“人家是天文系的,你上课当然没见过,不过这不是她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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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男朋友,难道是追求者?”
想到自己第一次也弄了误会,邓心怡笑笑,故意卖关子:“都不是。”
女孩果然上钩了,被子一扔,挪着屁股坐近,“怎么说?”
邓心怡凑近脑袋,捂嘴压低声音。
明明几个字就能讲清楚的事情,硬是长篇大论,恨不得从盘古开天地讲起。
女孩恍然大悟,大受震撼,精准总结:“原来是青梅竹马啊。”
“可不。”她的手肘搭在膝盖上,神气极了。
“真羡慕,我爸妈怎么不给我找个竹马。”
“可遇不可求啊。”邓心怡抬手搭在女孩的肩头,顺势透过窗户缝,往外瞧。
下铺,施淼将耳机戴上,中断的歌曲播放条重新启动。
片刻,木门缓缓打开,淡淡的薄荷味钻进鼻腔,她的眉头轻拧,拉高了身前的被子。
隔天。
图书角的工作进入尾声,把扑了灰的书桌擦干净,清理完地面,赞助商和领导的车子也开了进来。
顶着正午的大太阳,大家在场地外站好,等待开幕剪彩,以及领导发言。
说来唏嘘,干活的是他们,享受高待遇的却是下发指令的赞助商和坐享其成的领导。
讲完场面话,早就排练过的几个小孩排队进去当NPC,配合领导们摆拍。
田舒窈站在队伍前列,抬手遮在额前挡太阳,在眼前照出一小块阴影,而头顶却不可避免地晒得发烫。
借口上厕所的功夫,归队后她默默站在后排的树荫下,只等仪式结束。
忽地,衣角被扯了下,她低头看去,是个扎着两股麻花辫的小女孩。
从发型和穿着上看,应该是昨天下午给她塞玉米的小孩。
小女孩有些羞涩,见田舒窈看来,立马把头垂下来,双手揪着衣角边,打着圈。
“昨天给我送玉米的是你吗?”
没说是不是,她虚虚点了点脑袋,两条辫子跟着蹦了下。
田舒窈家里的长辈不多,兄弟姐妹更是少得可怜,已经很多年没接触过这个年纪的孩子,想想半蹲下身,抬手戳了下她的手背,“你找我有事?”
“姐姐。”小女孩怯生生喊了人,又把头低了下去,扭捏地抓着手。
“没事的话我就站起来了,蹲着太累了。”
果然,听这话小女孩立马急了,又唤了声姐姐。
田舒窈笑笑,指尖轻轻点了两下她交织在一块的手。
“姐姐,你以后还会回来吗?”
像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气,声音虽小,但足够听清。
田舒窈干脆将另一只脚也放平点地,双腿蹲在地上,手肘撑着膝盖,摸了摸下巴,佯装思考。
然而,这样的问题不用着这般长的思索,只一秒,她便给出了答案。
“不会。”
或许她应该客套委婉些,但比起给人不切实际的希望,不如切实回答。
干脆不加任何犹豫的否定让小女孩涨红了脸,呆愣了好一会才道:“为什么。”
“因为我不喜欢这。”
话音刚落,头顶传来一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