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 15 章

作品:《他甘心成囚[GB]

    回家过年不过是忙碌做饭、走亲戚、接待亲戚,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裴襄最不喜欢的就是春节。别的节假日好歹可以休息,哪怕躺在床上一整天也没有人管,而春节却像是另一种高负荷工作,不仅要早起,还要整天笑脸迎人,不仅没有工资,还要花钱去听别人没有营养的指教。


    尤其是在工作之后,永远无法逃脱所谓亲戚的关心连环问——


    工资多少、有对象了吗、什么时候结婚。


    裴襄对这种习俗恶心至极,前世她没有被少介绍相亲对象,自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当作人情一次次送出去,亲戚以好心之名将没人要的男人包装成稀世珍宝介绍给她。


    裴襄以为现在起码作为学生,自己还能在亲戚家沉默着做一个隐形人,却不料饭桌上,不知道远到哪一辈的亲戚上下打量了她,然后对着裴母道,“你家女儿漂亮的嘞,以后估计能找个有钱的男朋友。”


    裴母摆手,“漂亮什么,整天跟个哑巴一样,一点不得人喜欢。”


    “你家孩子成绩咋样哦?”


    “成绩嘛马马虎虎。”


    “嗐,女孩子成绩太好没用的,你看那些个女博士什么的,学历那么高,哪个男人敢娶啧啧,要我说啊,女孩子要长得漂亮,嘴甜点,勤快会做饭,再考个差不多学校最好了。”那亲戚忽然招手,“诶诶我这里倒有一个男孩子,独生子,老实的,刚刚出来工作,家里已经几辆车几套房子,你要是有意,以后出来见见,反正襄襄马上要上大学了,年纪也到了嘛。”


    即便是裴母,大概也没想到这一茬,她干笑两声,岔开话题随便敷衍过去了,回家的路上,裴母倒是愤愤不平,“那老娘们怎么想的,介绍那么大把年纪的男人,真当我家收垃圾的啊。”


    裴襄坐在后座,心绪并没有起伏,她见多了这样的场景,早就不当回事了,当她什么都不在乎的时候,没有什么能影响她。她的妈妈这样激愤,也不过是想着奇货可居,毕竟在前世,家暴离婚的男人也能被当作是有力气能干的老实人介绍给她。


    就这样过了一个寡淡无味的年,裴襄后面都借口学习拒绝了串亲戚,虽然被骂了,但还是成功留在了家里,到了大年初八的中午,云岫悄悄摸摸地打来了电话。


    “怎么样,想好在哪里过生日了吗?”裴襄主动开口问道,表示自己记着呢。


    对面短暂地停了一下,云岫的声音好似有些累,呼吸声有些重,背景音里似乎还有什么轮子的声音。


    “喂?”裴襄又问了一声,对面“滴”的一声,她好似灵光一闪,脱口而出,“你不会来我这边了吧?”


    “嗯。”对面的声音轻不可闻,然后才大起来,像是有些懊恼,“怎么一下就猜中了,我还想给你一个惊喜。”


    裴襄正对着窗外,玻璃上她的倒影隐隐绰绰,唯有面上的笑容越来越清晰,无法描述是什么感受,但就是好像整颗心忽然轻了很多,蹦跶的更有活力了。裴襄后来想了一想,觉得就像是一个被迫待在都是二手烟的房间里,忽然站在了打开的窗前。


    裴襄头一次产生了一点依赖之情,忍不住道,“我有点想你。”


    对面传来了笑声,云岫竭力克制自己,但心跳的越来越快,“我一直在想你,作业没做完都恨不得立即开学的那种。”


    裴襄笑得更欢了,一直漂泊的孤寂灵魂短暂地遇到了一个栖息之地,让她浑身都松快下来。


    第二天一早,裴襄借口去同学家玩,一大早出了门,她去取了订好的蛋糕,然后往云岫给的地址走,她走到一家酒店,对了一下名字,眼睛却忽然被从后面捂住了,一股熟悉的淡淡的香味瞬间笼住了鼻子。


    “不许动。”身后的少年说,话音里带着明显的笑意。


    裴襄大张开了手臂,“不抱一下我吗?”


    于是瞬间被抱住了,眼前的光亮有些刺眼,让她眼睛有些酸涩。她眨了眨眼,才抿去了这种异样的感觉。


    她转过身,少年穿了一件蓬松舒适的白色羽绒服,宽宽松松的,显得十二分的干净温暖,头发也轻盈柔软,逆着光,像是镶了一层淡淡的金边。


    “先上去吧,”云岫拎过了蛋糕,他紧紧拉着裴襄的手,一刻也不想松开。两人的手掩藏在宽松的袖子里,裴襄冰凉的手慢慢暖和过来。


    电梯到了楼层,一进门,放下了蛋糕,裴襄主动抱住了云岫,半个月没见,就连拥抱都显得郑重。两人跌跌撞撞的,云岫靠在门上,觉得从脸到身体都蒸腾的发热。


    他几乎有些生疏地把手放在裴襄的肩膀上,却在下一秒裴襄离开的时候又主动扣住了她的后脑勺去寻,唇舌代替了人类用来交流的语言,在无声中传递最深沉难言的情绪。


    裴襄头一次感受到了自己失控的情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情绪的勃发让她的手越来越重,直到听到了云岫的闷哼声,她才慢慢从那可怕的漩涡中挣脱出来,眼前的人眼神迷蒙,长长的睫毛已经沾染了水汽,黑亮而狼狈。


    他的下颌处被她捏红了,在白皙的皮肤上有一点明显,裴襄心里暗叹一声丢了分寸,于是松开了眼前的人,看着他呼吸急促,不住地吞咽,被她揉按的同样有点发红的喉结上下移动,几乎移不开眼。


    人家才刚成年,裴襄暗暗骂自己。她咳了一声,把人拉到床上坐着休息,自己找水壶倒了一杯温水给他。


    “润润喉,缓口气。”她有点心虚,但又觉得确实,美色误人。


    “我很高兴。”云岫喝了两口水,却对裴襄笑着道,“我感觉到你喜欢我,哪怕是我的身体。”


    他像是患有皮肤饥渴症似的再一次拥抱住了裴襄,两人向后倒在床上,平和地聊着天,裴襄才知道云岫借口早就搬出了他伯父伯母的家,自己一个人住在了父母去世后就荒废已久的家里。


    “你怎么不和我说?年也是一个人过的吗?”裴襄有些心疼。


    “其实更自在了,”云岫在她的颈间蹭了蹭,软乎乎地道,“不用面对别人的假意关心,更不用像个局外人在别人的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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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格格不入。再说了,不是有你晚上和我聊天吗?”


    裴襄想说那怎么一样呢,大过年的一个人孤零零的,可是再一想,却觉得再舒服不过了,能够卸下所有的面具和负担做自己,生活中没有再比这些更令人轻松愉快了,于是到嘴的话变成了“好羡慕”。


    两人就这么漫无边际地聊了很久,云岫后来又想往她嘴边蹭,裴襄怕刹不住车于是紧急叫停,在云岫怏怏的目光下率先一跃而起,“我带你出去逛逛吧。”


    这座小县城再寻常不过了,可带着云岫一起,好像处处都是令人高兴的。两人走在人流中,大家都是再平常不过的人,暂时卸下了所有的仇恨与苦闷,开开心心地感受着仍然浓郁的年味。


    晚上吃饭的时候,两人才恍然想起蛋糕忘记带过来了。


    “那就待会回去吃吧。”裴襄道。


    云岫有点惴惴,“你晚上,可以留下来吗?”


    裴襄看了他一眼,“我打过招呼了。”


    听到这话,云岫又高兴起来,热腾腾的火锅汩汩的,就像他的心里也在翻腾着甜蜜的泡泡。


    席间,裴襄从包里拿出了一个盒子,递给了他,“生日礼物。”


    云岫接了过来,“是什么?”


    “一个运动手环。”


    云岫愣了一愣,“你是觉得我太瘦弱了吗?”他又想起了那些让他胡思乱想醋意翻腾的照片,慢慢的不自信了,“你喜欢肌肉健壮的那种吗?”


    这都哪跟哪啊,裴襄哭笑不得,她替他打开了盒子,然后扣上了手环,“只是让你多多锻炼,以后……不是,如果遇到了什么坏人,不至于跑都跑不掉。”


    “你……”


    “乖,”裴襄调小了火锅的功率,然后越过蒸腾的雾气揉了揉云岫的头,“这个手环会连我手机上,我要监督你的。”


    火锅的咕嘟声慢慢小下去,云岫觉得自己的心好似也随着慢慢沉了下去,他抿嘴咬着嘴唇,“你会一直监督我吗?”他有些着急,“习惯养成要很久很久,如果你不一直监督我,我肯定会半途而废的。”


    裴襄失笑,“放心,我肯定会监督你的。”


    云岫立即补充,“要很久很久,很久……”


    裴襄被云岫的眼睛盯着,垂头笑了笑,没说话。


    等结了帐,两人沿着已经亮了路灯的街道慢慢往回走,云岫盯着手环上不断增加的步数,忽然道,“通过这个,你能知道我在哪儿吗?”


    “那怎么行。”裴襄道,“又不是定位器。”


    “哦……”他有些失落地应了声。


    回到酒店,裴襄给他开封了蛋糕,插上了蜡烛,明亮而温暖的暖黄色烛光中,她笑着对他说,“许愿吧,以后都是新的生活。”


    云岫觉得眼眶酸的厉害,他双手握在一起许愿,烛光在裴襄的脸颊上和眼眸里跳跃,他想,我唯一的愿望,就是能永远和裴襄在一起。


    烛光熄灭的那一刹黑暗,他想,他愿意用任何东西去交换这个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