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政生定的是公司附近的一家日料店，走几步就到了，沈青梨到的时候，他已经在位置上了。


    “看看想吃什么。”


    “好。”


    沈青梨点了几个常吃的就把菜单推过去给他，陈政生在她点的基础上加了几道。


    “上次电话里忘记问了，你上次相亲怎么样？”


    陈政生给她倒了杯茶。


    沈青梨抿了一口：“一般般，相亲多了，总会遇见一些奇葩。”


    说起上次相亲，她倒还挺希望对方是像陈政生这样的人，进退有度，好聚好散。


    两人简单聊了一下，午饭时间结束，陈政生结账，“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走几步就到了，多谢你今天请客。”


    “不客气。”陈政生的手机还没关上，他在上面点了几下，笑道：“认识这么久，发现我们两个还没有微信，要不要加一下？”


    沈青梨点头，加个微信而已，把微信打开：“你扫我？”


    “好。”


    沈青梨通过他的好友申请：“好了，那我回公司了，下次见。”


    陈政生看着她的背影走进公司才转身上车，点进她的朋友圈看了一下，最新一条是她的猫在玩冻干的图片，文案是：馋猫栀子，肚子吃饱了，爪子还没吃饱。


    “陈总，现在回公司吗？”前面的司机问。


    “嗯。”陈政生手指往下滑，没有了，好友仅显示最近三天的动态。


    沈青梨回到公司，午休结束去茶水间做咖啡的时候，想起昨天去拿的那个礼物杯子。


    家里好像没有，落在他车上了吗？


    她喝了口咖啡，拿出手机点开姜怀谨的微信。


    【小青梨】：我昨天手上提了一个礼盒，好像落在你车上了，你下班的时候看看有没有，有的话先放在你那里，我到时候去拿。


    后面附着一个亲亲的表情包。


    -


    姜怀谨看到消息的时候刚和周粥打完电话。


    礼盒。


    应该被周粥放在车后座了，他去车库拿了回来，给她拍了一个照片发过去。


    【姜怀谨】：晚上想吃什么？


    沈青梨看到消息的时候快下班了，但她手上还有一点工作没做完。


    入秋了，空调吹得有点冷，她从包里拿了一条披肩披在身上。


    【小青梨】：都可以。


    【小青梨】：姜先生，入秋了，天气有点冷，你要不要来接你女朋友下班？


    后面跟着一个翘首以盼的表情包。


    她没等他的消息，她要去准备一下藤香扩香测试原材料，回来路过周桐办公室的时候见她还没走，敲门进去。


    “不是说今天不用等我吗，怎么还没走？”


    周桐在敲着键盘，过了一会儿才停在手上的事情：“没等你，他说今天晚点来接我。”


    “噢，还以为等我呢，白感动了。”


    “你可以装作没听见，继续感动。”


    桌上的手机弹出了消息，周桐看了一眼，关了电脑起身：“他来了，我走了。”


    沈青梨回到工位上，看了手机，六点半过了，点开微信。


    姜怀谨的信息和她的最后一条消息只隔了五分钟左右。


    【姜怀谨】：嗯，快下班了发消息给我。


    五点半的时候。


    【姜怀谨】：到了。


    六点十分的时候。


    【姜怀谨】：在加班？


    沈青梨看着他这几条消息，突然想起她昨天说完话之后，他走上前两步，漆黑的眼注视着她，语气里含着不易察觉地烦闷：“沈青梨，你酒醒之后忘记的可能性更大，然后可能还会若无其事地去相亲。”


    上次她去相亲他看见了。


    所以，他现在会不会以为自己又去相亲了？


    【小青梨】：刚才加了会儿班，现在下去，你在下面吗？


    【姜怀谨】：嗯。


    沈青梨简单收拾了一下，拿上包就坐电梯下楼。


    路边停车区，黑色低调的车稳稳地停着，姜怀谨坐在车上，一手搭在方向盘上，一手拿着手机，等了一会儿，视线从手机上移走，侧头，正好看见从公司大楼里走出来的女人。


    入秋了，这两天还下了雨，天气有点凉，沈青梨穿着一条方领露肩白色长裙，外面搭着一条墨色山水披肩，头发随意被扎成一个小球，鬓边散落下来一点柔软的发丝，知性优雅。


    姜怀谨在她那截雪白修长的脖颈上停了一会儿，然后落在她如春水的眸子上。


    沈青梨一下来就看见他的车了，就在早上他送自己过来的旁边的位置上，她拉开副驾驶的门坐进去，对上他漆黑的眼，有点抱歉：“我刚才在忙，没带手机在身上，所以没有及时回消息。”


    “嗯，我没等多久。”等她系好安全带，他开动车子，语气闲散问着前面的问题：“晚上想吃什么？”


    “都可以，吃海鲜吧。”


    “好。”


    沈青梨从放巧克力的地方拿了一块巧克力出来吃，今天不怎么堵车，很快就到超市了。


    他去停车，她推着购物车照例先去了巧克力区，然后去酸奶区。


    她拿了几瓶面前的酸奶，要去找另外一种酸奶，转身的时候不小心和身后的人撞了一下，“抱歉，你没事吧？”


    “没事，不好意思。”苏意手上拿着两瓶酸奶，稍稍往后退了一点。


    “酸奶只买几瓶吗？”


    姜怀谨走到酸奶区，见她站在酸奶架前，要走出来，他垂眼，购物车上只有几瓶，和她上次用酸奶塞满他冰箱的数量仙相比，少了不止一点。


    他自然地接过购物车，沈青梨空了手：“不是，有一种不见了，我还没找到。”


    “什么味道？”


    “草莓＋桑葚。”


    姜怀谨在酸奶货架上扫了一圈，在最上面的货架上看到了，拿了一罐下来：“这个？”


    “嗯，要十罐。”


    酸奶一放，购物车就铺满了。


    苏意听见熟悉的声音时就回了头，说话的人确实是他。


    她看着他们举止亲昵的样子扇动了下眼睫，垂了下眼。


    他们买完酸奶走过来，苏意早就转过了身，假装在看酸奶，等他们走了，她才转过来，默默看着他们走过转角。


    他有女朋友了，


    她的暗恋也要结束了。


    苏意暗恋了很久，她喜欢姜怀谨，从少女时期开始。


    默默关注，默默喜欢，得知学生周粥是他的外甥女，她便借着工作一意和她回了国，只是想再见见，就当是，向青春告别。


    苏意在心里释怀了一会儿便拿了一瓶常喝的酸奶出了酸奶区。


    -


    回到小区的时候，沈青梨先带着酸奶回来，填一下空空如也的冰箱，然后把给栀子买的那个大玩具拆了，安装一下。


    吃过饭，姜怀谨在厨房里洗碗，沈青梨坐在沙发上吃他刚切好的哈密瓜。


    她吃了几块哈密瓜，视线落在厨房里的男人身上，开始发呆。


    他今天不用去医院上班吗，怎么她刚下班他就等在公司楼下了？


    姜怀谨拿着碗在冲洗，手臂上突然擦过一抹柔软，他抬眼看她，“哈密瓜吃完了？”


    “没有，你今天没去医院上班吗？”


    “嗯，科室的一个医生和我换班。”


    沈青梨噢了一声，看他把碗上的水渍擦干净，然后才放到柜子里，她坏心思乍起，拿起一个湿漉漉的碗放进去，他无言看了她一眼，把那两个碗都拿出来擦干净再放进去。


    “姜怀谨。”


    她伸出一只葱白的手指点在他胸前，双眸含笑：“你今天是不是以为我又去相亲了？”


    “嗯。”


    他把最后一只碗放进去，合上柜门，低头。


    她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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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什么时候钻进了他怀里，见他低头，唇角上扬，勾住他的脖颈往下一压，她的唇就贴上了他的。


    一触即离。


    “姜怀谨，你是不是上次就吃醋了？”


    她没等到他的回应，继续要开口的话被人吞入腹中，只余一点点细碎的娇娇的喘息声。


    她腰间横放着一只手，有力地将她压向他。姜怀谨另一只手扶着她的后脑勺，他低头吻上她的唇，暧昧的气息交互纠缠，混合。


    沈青梨觉得好像自己和他坦白自己接近他的目的之后，姜怀谨就变了，变得更腹黑了。


    “在想什么？”姜怀谨察觉她的分神，眼神暗了一下，有点不太满意地在她舌尖上咬了一口，瞬间把她的神拉回来了。


    她搂着他，在他怀里缓了一下气息，在一瞬，她被抱起，放在料理台上，和他平视，她搂得也更方便了。


    “在想你好像没什么脾气，是吗？”她嫣红的唇瓣很水润，眼睛也是，她停顿了一下：“还是说你早就喜欢我了？”


    姜怀谨沉默半晌，“多早算早？”


    “从我开始接近你开始？”


    “算是。”


    沈青梨抿了一下唇。


    她一开始蓄意接近，他一开始托付真心。


    “那我，还挺渣的。”


    姜怀谨像是没料到她会这么说，盯了她一眼，认同地补了一句：“也挺没良心的。”


    前脚和他坦白完，后脚又去相亲了，一点真心的痕迹都看不见。


    沈青梨自知理亏，讨好地在他唇上亲了一下，笑道：“我还是挺有良心的，我给你做了一个礼物，想着送礼物的时候再道一次歉。”


    但比道歉先来的是她对他情感的发现；


    周桐之前问她在这一场荒唐戏里有没有带真心，她说不知道，他职业转换太快，懊恼和自责的情绪占满她的大脑，她需要一点点梳理。


    其实如果不是他那天强硬的试探，她觉得自己可能还要再梳理一段时间，实在是这件事情发展地太离谱了，她没办法平常心对待，所以她还挺喜欢暂时做缩头乌龟的。


    “什么礼物？”


    “今天让你去车上拿的那个。”


    姜怀谨把她抱下来，出去拿礼物。


    礼盒是她专门买的，让人细心包装了一下。蓝白调的杯子，杯沿上趴着一只猫，很可爱，就是有点歪。


    沈青梨现在看他拿着这个杯子，觉得好像这个风格不是很适合他，更像是她给自己做的，她挽着他的手，“这个杯子是不是很可爱？”


    “送我还是送你？”


    “虽然很适合我，但送你的就是送你的，不过你要是实在不喜欢的话，也不用勉强。”


    她伸手要拿回来，他却避开了她的手，把杯子放在了一旁的杯架上。


    “……”


    沈青梨这才发现，他家只有他们两个人。


    “周粥还没回来吗？”


    “嗯，她回榆城了。”


    “你家在榆城？”她以为他家也在湘京，不过榆城离湘京也不是很远。


    她抓着他的手玩了一下：“我明天回家，这几天就不在这里住了，应该过几天才回来。”


    “嗯。”


    “没了？”沈青梨有点不满地用力捏了他的手指：“我说你女朋友明天要回家了，这几天都不在这里住。”


    姜怀谨看着她脸上生动的不满，眉眼舒展了一下，轻轻捏一下她的手指，带着点笑：“嗯，到时候去接你。”


    想到什么，他补了一句：“不是去相亲就行。”


    “噢，我的相亲安排好像还挺多的。”她葱白的指尖在他锁骨处划过，含笑的眼对上他漆黑深邃的眼。


    姜怀谨抓住她的手腕，倒也没阻止她的动作，虽然知道她是在开玩笑，但心里还是遏制不住生出了一股闷气，因此咬上她唇的时候带了几分气，有点用力，嗓音低哑：“沈青梨，相亲的事你想都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