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租房

作品:《你知道的,我不能爱你

    艾青醒来时,人还有些迷糊。


    她昏过去前,最后的记忆是看到吴强把自己扔到猪圈旁转身就走。


    可,睁眼时看到的却是雪白的天花板,还不怎么灵光的触感都能清晰感受到身下床铺的柔软。轻盈的被子搭在身上,她的目光渐渐聚焦到姜云那张惊喜的脸上。


    “小......云......”她嘴唇轻轻一动,无声唤她。


    姜云拼命点头:“是我!是我!小姨!你终于醒了!......你等等,我去喊医生!”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来看过以后,表示病人已无大碍。只是长时间的脱水和饥饿让她很虚弱,暂时还要留院观察几天。


    姜云认真记下医生的吩咐,然后礼貌地送走了医生。


    回到窗边,艾青的脸色还是那样苍白虚弱,她还完好的那只眼睛,转过来看着姜云。


    姜云知道,她此刻有很多想问的,她坐下慢慢跟她说。说到发现吴强所做的一切时,姜云忍不住捏紧了拳头,但又害怕引起小姨情绪剧烈波动,不利于她伤口恢复,于是尽量简洁地说完。


    她握住艾青的手,温柔安抚:“小姨,以后,我们一起生活好不好?你不要再回去阿羌山了,就留在蓉城照顾我。我马上成年了,可以挣钱养活自己,也能养活你。”


    艾青还是没有力气,但她用尽全身力气点了点头,轻轻扯出一个微笑,眼泪却从眼角滚落。姜云也微笑着,但和她一样,眼泪控制不住地涌出。


    突然有人敲门。


    “你好,请问艾青及家属住在这个病房吗?”一个扎着马尾,穿着警察制服的年轻女生站在门口问。


    姜云听到警察询问,立刻抹掉眼泪,站起来回答:“我是,我是艾青的侄女。能麻烦您在外面等我下吗?”


    她弯腰,轻声对艾青说:“小姨,等我一下啊。你要是累了,就闭上眼睛睡觉。医生说了,你得好好休息,身体才能恢复得好。”


    见艾青幅度极小地点点头,她才给她掖掖被角,出去了。


    来的警察有两个,一男一女。


    刚才敲门的女警察姓楚,她自我介绍完,又介绍旁边的男生:“这是我的同事,他姓陈。”


    “楚警官,陈警官。”姜云礼貌地打招呼,“抱歉,我小姨身体还很虚弱,没有恢复,让你们在病房外面久等了。”


    “没事。”楚警官是个很爽朗的女生,拉着姜云在病房走廊边上的椅子上坐下,“我们今天过来,就是想了解一下情况。”


    姜云点点头:“您们需要什么,我们这边都愿意配合。只是,我小姨她还没恢复好,恐怕不能和你们说些什么。”


    “没事,你先给我们说说,你发现你小姨遭受暴力侵害的过程。”


    姜云把那天的情况和警察细细说了,陈姓警官一边听一边用本子记着什么。


    等情况了解得差不多,他们就准备走了。姜云对她们说谢谢:“楚警官,我想问下,吴强什么时候能被抓捕归案?”


    楚警官拍拍姜云的肩:“放心吧,等调查清楚,他有罪的话,是会受到惩罚的。”


    姜云点点头,将他们送到电梯口后才返回病房。


    回到床边,艾青已经睡着了。她看了下输液的吊瓶还有液体,一时之间没有其他事做,她坐下翻起手机上。她要找兼职,还要租房。


    她一个人蹭住周正言家就算了,不可能拖家带口的还理直气壮地住进他家。


    手机上的租房信息五花八门,她一间间翻过去。


    带着小姨,和别人合租不方便。但整租的话,资金压力一下子就上来了。她深吸一口气,挣钱,她急需挣钱。


    最后选了一个房龄很大的步梯房的二楼,租金便宜,位置还可以。带着她个人的一点私心,这个房子距离周正言家,不远。


    和中介约好看房时间,她又找了兼职:在周正言上班的写字楼里,摇咖啡。


    生活要努力,感情也要努力。


    她要从周正言家搬出去了,但不能就此和他失去连系。她关上手机,长舒一口气。


    就要挑起生活的重担了,她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加油,你可以的。


    接下来的生活会非常辛苦,但她充满了期待。等她还清了欠他的那些账,就可以理直气壮地追求他了。


    随着一瓶瓶营养液输下去,到了晚上,艾青醒来时,已经能勉强坐起来说话了。


    但姜云并没有询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东拉西扯地和她说着话:“小姨,你看,这是我找的房子。明天早上,我去看房,没问题的话,我们以后就住这里了。”


    艾青虚弱地笑,抬手摸摸姜云的头发:“小云,长大了好多,变得好厉害。”


    姜云鼻子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艾青收回手,叹一口气:“我好后悔啊,当时如果听你的,离开她,跟你一起到蓉城来......”她抬手摸右眼的位置,只摸到软软的纱布,“也不会变成这样了。”


    她放下手,语气很轻,但很坚定:“我要和他离婚。”她转头对着姜云重复:“我要和他离婚。”


    姜云含泪点头。


    “活了大半辈子,才知道,容忍啊,迁就啊,并不会得到他的感激和爱护。如果我第一次挨打,就用力反击,恐怕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艾青喃喃道。


    她的脸上又露出了疲惫神色,姜云急忙扶着她睡下。


    手机提示音响起,是周正言发来的消息:你小姨怎么样了?


    姜云回他:【好多了,已经醒过来了,都能坐起来说话了,但精神还是不太好。】


    她捏着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方悬了很久,还是没告诉他自己打算搬出去住。她不知道怎么跟他说,还有一种,利用完他就跑的感觉。还有,她真的真的舍不得离开他。


    周正言的消息隔了一会儿发过来:【我今晚有工作要处理,就不过去医院了。给你点了外卖,一会儿记得拿。】


    一张外卖截图就发过来了。


    除了她的饭,周正言还很细心地点了一盅鸡汤,显然是给小姨准备的。


    姜云发过去一个表情包后,坐在椅子上发呆。他对她真的太好,好到,她都舍不得改变这样的关系。


    可是她又好想好想,向他倾诉爱意并得到回应。


    要做出决定,好难。姜云颓丧地往椅子上一靠,无声叹气。


    **


    第二天一大早,确认艾青的状态后,她赶紧赶到和中介约的地点。


    确认了房子的状态以后,姜云还是很满意的。


    虽然装修过时,但质量很好。姜云努力讲价,卖惨,最终成功砍下500元的月租金。


    签好租房协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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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递出一沓现金。房东和中介都很诧异:现在哪还有人用现金的,大部分人都用移动支付了。


    租好房,交接了钥匙,姜云马不停蹄地去周边的小超市买了些生活必需品,把房子从头到尾打扫一遍,累得满头大汗。


    又在路边买了饭,赶回医院。


    见到侄女狼狈的样子,艾青很心疼,但她一时半会儿没办法帮上忙,只能心疼地让她快歇歇。


    姜云笑着说:“小姨,我不累。我去看了,那房子可好了,咱们一人一个房间,客厅还有阳台!阳台外面是一颗又粗又高的树,可漂亮了。”


    她用医院的微波炉热了鸡汤和米饭,把米饭泡在鸡汤里,泡得软软的了,一勺一勺喂给艾青吃。


    等艾青吃完了,这才开始吃自己的:在医院门口的路边摊买的炒饭。


    艾青看得心酸,恨不得马上好起来,不做这个拖油瓶拖累她。


    吃过饭,姜云看艾青状态和脸色都不错。于是和她说了,报警的事情。


    “一定要让他受到惩罚,不能就这么算了。”姜云一边说,一边去看艾青的脸色。其实她有点害怕艾青反对,如果被害人都不追究,那估计吴强也不会受到什么惩罚。


    没想到艾青听了以后,脸色未变,只认同地点头:“你说得对,他打了我这么些年,还摘了我一只眼睛,也是时候让他还回来了。”


    “你放心吧,这次,我不会再退让了。”


    姜云心头的大石头终于落下,小姨终于想通了。


    又把自己找工作的事情和艾青说了:“这个暑假,闲着也是闲着。我找了个暑期兼职,工资还不低呢。”


    艾青疼惜地看着姜云:“小云,是我拖累你了。等我好起来,我也要抓紧时间找个工作。”


    “别急,小姨。你先养好身体是最重要的事情。”


    晚上,姜云就在医院食堂打了两个菜和两碗米饭。


    艾青拿着筷子把菜里零星的肉丝都挑到姜云碗里,姜云嗔她:“小姨,你得多吃点,我不缺肉吃。”


    “我吃着呢,你也快吃。”艾青用手把碗护着,不让姜云把肉丝挑给自己。


    周正言进病房的时候,正好看到这温馨的一幕。


    姜云目光一转,看到站在门口的男人,惊讶地站起来:“你怎么来了?”


    周正言笑:“我来看看你和你小姨,给你们带了点吃的。”他展示手中的塑料袋。


    周正言带来了水果和丰盛的饭菜:“这都是之前给你请的那个做饭的阿姨做的。我想着,也不能老吃外面的,干脆把她请回来了,明天开始她来给你们送饭。”


    姜云站在原地,久久说不出话。他怎么可以,这么温柔,这么周到。


    坐在床上的艾青好奇:“小云,这是?”


    姜云回过神,介绍道:“这就是,我之前跟你提过的......周老师。”


    周正言放下手里的东西,礼貌地弯腰和艾青握手:“小姨,你好,我是周正言。”


    “你好,你好。我们家姜云,这段时间多亏你照顾了,太谢谢你了。”艾青是听到这周正言刚才说的那番话的。她原本以为,这个周老师只是帮姜云留在蓉城读书了,但看样子,他还照顾着姜云的饮食起居。


    姜云搬来另一个凳子让周正言坐,周正言坐下,开口就说了一个惊人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