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抗敌

作品:《意外成为东宫幕僚后

    “何卢大军约五万余人,于柳家镇东扎营,距离济水不过十里。”


    节度使田伦挥挥手,让传令兵退下。


    正堂上,几位守将各抒己见,争执不下。


    有人认为应该尽快出兵,趁叛军尚在休整之际,越过济水杀他个措手不及;也有人认为关州城防坚固,大胤守军亦有五万,未必不能一战。


    “有话好好说,不要吵。”节度使田伦挥挥手。


    卫枢坐于一旁,静静听着,食指轻敲桌案。


    论人数,他们与何卢旗鼓相当,但是论战力却差之甚远。他们这五万人,是朝廷紧急从各州府抽调的守军,杂合而成。节度使田伦年近古稀,优柔寡断,缺乏一军主帅的魄力。其下将领和兵士彼此之间不熟悉,缺乏同袍作战的默契。


    反观何卢那边,几个先锋将领都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心腹,军队多是流民出身,多年来受他恩惠,自带些拼抢冲杀的本能在身上。


    还有一个便是信心,何卢连克三州,士气大振。与当年的盛齐月不同,何卢严禁兵士抢夺百姓财物,保护良田。百姓之中传出流言,当年就是何卢带兵平定了嘉以之乱,或许何卢才是真正的天下之主。


    有一将军又道:“眼下叛军势头正盛,正面拼杀对我军不利。末将觉得不如先派一小队在济水对岸挑衅,时而进攻,时而退去,虚虚实实,令叛军搞不清楚我们的意图,连续几日,叛军军心必乱。”


    卫枢闻言侧目一瞥,说话的是济州守将张威。


    “张将军,按你之计,需要多少人?”


    张威见太子有意,立刻精神一振,“禀殿下,末将可带手下一百人前往。”


    “一百人?”卫枢轻声道:“够吗?”


    “人不在多,关键是水性要好,还要会行船掌舵,身手敏捷,末将手下恰好有这样的人。”张威抱拳,“殿下放心,末将定不辱命。”


    接连几日,张威果然不负所望,他的打法灵活多变,出其不意,且从不恋战,悄悄潜入杀掉数人后便离开,搅得叛军惶惶不安。


    可是,何卢毕竟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几个回合之后就摸清楚对方的意图。他将济水河岸周围布上三排弓箭手,日夜轮守,只要水面一有异动,便射出箭矢。


    就这样,张威的手下,亦折了不少好手。


    消息传回关州,张威又是痛惜,又是担忧,担心太子责怪于他。


    卫枢看出他的顾忌,轻声安抚道:“何卢蛰伏多年,绝非等闲之辈。他在济水扎营,是为拿下济州,若不是张将军的的计策拖延住叛军,此时何卢早已拿下济州。”


    张威一怔,“莫非殿下另有安排?”


    卫枢道:“再等两日,就会有结果。”


    ————


    卫枢从军营回来,径直去找了懿靖郡主。


    “物归原主。”


    他轻轻一掷,将玉珰扔在桌案上。


    “你的好父亲,在见到孤派人送去的东西之后,什么话也没说,就将这玉珰和那一缕发丝扔了出去。”


    “你说谎。”懿靖双目通红,高声叫道。


    “事实如此,孤没必要骗你。你是何卢的独女,孤本想借你与他谈一些条件,拖延几日时间,却没想到他根本毫不在意。”


    懿靖恼羞成怒,抓起玉珰扔向他。


    卫枢继续道:“不仅如此,你父亲还故意将你被俘的消息传扬开来。”


    懿靖几乎咬碎贝齿。


    还能是什么意思?一个被敌人俘虏,没有利用价值的女儿已是他的弃子,只能在临战之前用来败坏敌人的名声,激发士气而已。


    卫枢凝视着她,从她眼中看到了愤怒和怨恨,却唯独没有震惊。


    他淡淡道:“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懿靖突然发疯一般冲到卫枢身前,想要却被林四制住。


    “你在嘲笑我!嘲笑明知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明知他对我毫不在意,却还要终日假装成一个娇蛮跋扈的受宠郡主,是不是?”


    卫枢望着她,眼神带着两分怜悯。


    懿靖心头大怒,将桌案上的杯盏一股脑儿地全都扫到地上。


    二人不再理会。


    出门后,林四听着里面兀自猛砸东西的声音,问道:“殿下,这样刺激她,会不会出事?”


    卫枢淡淡道:“懿靖这种人不会想不开的。多派些人手将她看牢,毕竟,她是何卢唯一的女儿。”


    “是。”


    “让你抓的人抓到了吗?”


    林四回道:“按照殿下的吩咐,近三个月曾往返于关州、济州和安州的所有人都带了回来,大约有一百四十人,全关在府衙。”


    卫枢闻言,抬脚就要去看。


    “殿下已连日未能歇息,不如让属下和房长史审问吧。”


    卫枢脚步不停,“事关运河决口,孤必须亲自审问。”


    他边走边道:“按照何卢的行军路线,他先取成州,再渡济水,为得就是拿下济州。济州与关州之间有段运河,南高北低,共有七处闸口,若是摧毁其中一处,运河之水倾泄,将直接淹没旁边的镇子,人畜无生。我们一定要在他攻下济州之前,将细作找出来。”


    林四微怔,“属下还以为,殿下让张威将军扰乱叛军军心是为了给任待诏留足时间,争取靖南军的支持。”


    卫枢听到任知宜的名字,脚下一停,心神重重地恍惚了一下。


    “来不及了。”他望着远处的运河,叹声道:“今年的初春来得比往年要早,北方的天气比较暖,运河的水早就化开,这给了何卢极大的便利,他不用等到开春天暖之时再进攻。孤担心即使知宜成功劝服白坚,恐怕也来不及阻挡,所以最好的办法,是规避运河的风险。”


    知宜,你几时能回来?或者说,你永远不回来?


    我想尽早地平叛,这样就可以去灵州找你。我有些话要对你说,我们之间存在一些误会,你信我最后一次。


    ————


    牢狱中,十个人一排,排成十四排。


    卫枢扫过每一个人,一百四十个人除了两名女子,其余均是男子。


    “所有人,伸出手掌。”


    众人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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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枢仔细看过每一只手掌,直到走到那个二十几岁的女子面前,他停住了脚步。


    那双摆在他面前的那双手很白皙,很光滑,一看就是双未操劳过的手。


    “你是做什么的?”


    “小人家中是做布染生意。”女子旁边的男人忍着惧怕替她回答,“这是小人的贱内,她平日里连杀只鸡都不敢,要是说她是凶手,无论如何小人也是不信的。”


    男人面容憨实,双手又粗又糙,手指因为常年浸泡于染料中而发黄,一看就与女子的气质截然不同。


    细问之下,方知两人成婚刚满三个月。


    女人姿色动人,身姿窈窕,却愿意下嫁一个开小染布坊的大老粗,一切都是因为她无父无母,是个逃难来的外乡人。


    当时嫁给男人时,街坊邻居羡慕极了。


    女子默然。


    卫枢指着她的手掌,“你的手腕处曾有一道蝴蝶暗影,被你用药水消除掉了,对吗?”


    “孤曾抓到过一个安州王府的探子,她的手腕部有一道和你一样的暗色印记,她后来坦白,是用特殊的药水洗掉的。”


    那女子咬着下唇,头摇得像拨浪鼓。


    卫枢道:“想不想知道你的同伴后来如何招的?”


    “孤派人割破她的左手腕,绑缚在背后,又为她备了一个铜钵,装满水,血滴在水中,发出声音。她看不见自己究竟流了多少血,只能听见声音。”


    “就这样,过了不到四个时辰,她就招了。”


    那女子面色惨白,“我不怕死,我可以自尽。”


    “起初,她也说自己不怕死。”卫枢轻声道。


    “殿下开恩,殿下开恩。”男人伏地,不停地磕头。


    卫枢蹙眉,“她是个细作,有意潜伏于你身边,你还想替她求情?”


    男人低着头抹泪,“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小人,小人愿代她受过。”


    卫枢不再理会他的求饶,“关进没有小窗的囚室,直到她招供为止。”


    ——


    两日后,何卢率兵渡过济水,兵临济州城下。


    苏叶和唐橘回到关州。


    他们找到当年的尚医官,证实何卢当年的确从军中取走大量天仙子草。


    再加上卓老从云门镇带回的井下水草,种种证据显示,何卢就是当年云门镇案的真正幕后主使。


    当时战局胶着,大胤军队和盛齐月叛军旗鼓相当,几次大战有胜有败,但是盛齐月提前攻进京城,并且称帝改元,抢占了部分先机。


    “好。”卫枢道,“云门镇案,终于重见天日。云门镇当年多少条性命,单凭这一个案子,就足以让何卢声名尽丧。”


    “殿下……”,苏叶欲言又止,“还有一事,这个尚医官说,自己还曾将此事告诉过一个人。”


    “谁?”


    “景随的兄长,景远。”


    “他与景远乃是好友,他曾在会试之前几日告诉过他这件事,然后没过几日就听说景远自尽的消息。”


    他说自己当时又惊又怕,便匆匆辞了官,返回家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