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在基层连队的时候，我是年龄最小的一个，赵大哥很照顾我。”


    “那次执行任务，本来应该由我冲在最危险的前线，是赵大哥顶替了我的位置，替我去前线执行任务。”


    “若不是他，牺牲的人是我！这些年来我对赵大哥心怀愧疚，一直把一半的工资和粮票寄给蒋秋华母女，不想辜负赵大哥的嘱托。”


    “赵大哥是当之无愧的英雄，可蒋秋华竟然做出那么龌龊的事情，她的良心是被狗吃了！”


    纪霆骁攥着拳头，神色痛苦愤愤不平的说。


    在姜沅面前，他不必掩饰心中的痛苦，也愿意将心里话跟姜沅倾诉。


    “赵大哥当然是当之无愧的英雄和烈士，是蒋秋华利用烈士遗孀的身份钻了空子，你倒该庆幸蒋秋华暴露的时间够早，要不然按照她那歹毒的性格，肯定还会继续占着烈士遗传的身份为非作歹。”


    “我相信赵大哥泉下有知肯定也不希望有人利用他的身份，继续作恶！事情败露，丢的不是赵大哥的颜面，真正丢脸的应该是蒋秋华和那个禽兽男人。”


    姜沅走过去，伸手搂着纪霆骁的胳膊，语气温柔的安慰。


    或许是有姜沅在身边，她的话也让纪霆骁心情豁然开。


    中午纪霆骁开车送姜沅到工程队做完翻译工作，又接她回家。


    两个人顺便去打了证明。


    纪霆骁要去赵勇的坟头亲自祭拜他。


    得知爸爸麻麻要去乡下，小元宝也想跟着去。


    考虑到这是头一回不为执行任务，单纯能领着姜沅和小元宝出门，纪霆骁爽快的答应下来。


    打到证明后，他又买了两张去赵勇老家县城的大巴车票。


    大巴车顶上捆着几个竹编笼子里面装着鸡鸭，车厢内各种气味混杂，十分难闻。


    上车不久，小元宝就靠在姜沅怀里睡着了。


    姜沅闻着这些令人窒息的味道，脸色有些难看，胃里翻江倒海，总是恶心想吐。


    “沅沅，你这是晕车了？”


    “嗯，有一点。”


    姜沅皱着眉头回应。


    靠在姜沅怀里睡梦中的小元宝似乎感应到了麻麻的难受。


    她睁开朦胧的睡眼，糯叽叽的说：“麻麻，你晕车啦？宝宝给你拍拍！”


    她乖巧地用小手拍抚着姜沅的胸口，还喃喃自语道：“给麻麻拍拍，麻麻就不难受啦。”


    姜沅满眼宠溺看着小元宝，慢慢的晕车恶心的感觉竟然缓缓消失了。


    “宝宝，好神奇啊，妈妈真的没那么难受了。”


    “麻麻不难受就好哇。”小元宝乖巧的笑着又看向纪霆骁：“爸爸晕不晕车哇？”


    “爸爸不晕车，我经常去各种边境县城和寨子出差，比这颠簸的路都走过。”


    纪霆骁笑着摇了摇头，又伸手把小元宝接过来：“宝宝你是个实心娃娃，估计把妈妈手都压酸了，我抱你。”


    “好哇。”


    依偎在爸爸怀里，小元宝打算继续睡觉。


    刚闭上眼睛就被前排传来的粗暴声音吵醒。


    一个穿着烟灰色中山装的男人正对一个白发老头破口大骂：“你这老不死的是瞎了吗？穿着破布鞋往我的新皮鞋上踩，踩坏了你赔得起吗？”


    老头被吼得吓了一跳，他颤抖着解释：“同志，实在对不住，我只是脚滑了一下。”


    “脚滑怎么不踩别人，偏偏踩我？你给我赔钱！”


    男人不依不饶，用力推搡老人。


    纪霆骁见状，立刻把小元宝放到座位上，起身扶住老人：“这位同志，老人家不是故意的，你干嘛得理不饶人呢？”


    见纪霆骁穿着干净，男人满脸轻蔑：“你和这糟老头子是一伙的吧？你要那么好心干脆替他把彩绘我鞋子的钱赔了！”


    小元宝坐在座位上，勾着头往前看。


    她发现那男人浑身气场浑浊，一看就不是好人。


    倒是那白发苍苍的老爷爷气场澄澈干净。


    “你的皮鞋只是脏了，用帕子一擦就能擦干净。”


    纪霆骁低头看了一眼男人的皮鞋，冷声道。


    仅仅沾了一点灰尘就要求别人赔钱，摆明了是想敲诈！


    汽车顶上传来鸡鸭的声音。


    “这个男人乘车进城的时候，也用同样的办法诬陷一位老婆，让那老婆婆给他赔了5块钱才罢休！”


    “是啊！明摆着是想讹人，专挑行动不便的老人下手。”


    听到鸡鸭的声音，小元宝咚的一声从座位上跳到车厢地板上，挤到人群前奶声奶气的开口：


    “叔叔，你不应该用这样的办法敲诈欺负老人哒，你也会有年老的一天哒。”


    男人闻言扭头看了小元宝一眼，轻蔑道：“哪里来的小兔崽子，敢多管闲事，老子揍你！”


    说着他抬起手，做出要揍小元宝的动作。


    只可惜，手腕在半空中被纪霆骁紧紧钳住，纪霆骁冷冽的眼神划过男人的脸：“你敢碰她一下试试。”


    车子摇摇晃晃，小元宝趁机抱住纪霆骁小腿。


    车顶的鸡和鸭仍然在车顶窃窃私语。


    “这男人偷公社的粮票去黑市卖，这次差点被巡逻的公安逮着没卖成。”


    听到惊讶的声音，小元宝仰着脑袋瞥见男人衣服口袋里露出半截粮票。


    她便伸手指着男人，奶声奶气道：“你是小偷，你偷公社的粮票去整理倒卖！”


    男人闻言，顿时心虚的伸手捂住口袋。


    车厢里的乘客们也纷纷打量男人。


    后排有几个乘客跟这个男人是同一个公社的。


    人群中有人高呼了一声：“咱们二里屯公社上个月刚丢了粮票，听说是有人拿去黑市上卖！到底是不是你？”


    “你们少在这血口喷人。”男人脸色煞白。


    纪霆骁看了小元宝一眼，他知道小元宝肯定不会凭空指认别人。


    见男人紧紧捂着胸前的口袋，纪霆骁用力拽开他的手，口袋里的粮票洒落在地。


    后排有乘客挤到前面来，一眼就认出粮票：“这就是我们二里屯公社丢的，上面还盖着公社的公章。”


    证据确凿，乘客一片哗然，售票员也高喊起来：“抓小偷啊，抓小偷啊！”


    纪霆骁仅凭一己之力就将男人按倒在地上，周围众人对男人投来鄙夷唾弃的目光。


    很快到达下一站下车点，车站刚好有公安巡逻，纪霆骁押着这男人下车，把他交给公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