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捆绑

作品:《从县委书记问鼎权力巅峰

    冰冷的、浸过油的粗韧绳索如同毒蛇般缠了上来,一圈,两圈……迅速而专业地绕过谷庄的手臂、胸膛,勒进他的皮肉。


    将他双手反剪在身后死死捆住。


    绳索摩擦皮肤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力量之大,几乎要嵌进骨头里,让他丝毫动弹不得。


    整个过程快得令人窒息,配合默契,毫无冗余动作,显然是经过无数次演练的。


    随即两位干警的身上也是绳索穿身而过。


    “谷组长及两位随从,我东妙对不起了!”


    谷庄被捆得结结实实,蒙着眼,跪在冰冷的地上,只能靠听觉感知一切。


    他听到东妙的脚步声靠近,那声音停在他面前。


    “出家人戒杀!”东妙的声音里甚至带上了一丝痛心疾首的颤音,仿佛做出这个决定让他多么痛苦,“我所作所为只是求财!”


    “你们挡了我的财路,所以得受点儿苦!”


    然后,那声音陡然一变。


    东妙压低了,带着一种再也掩饰不住的、得意而残忍的狞笑。


    几乎是贴着谷庄的耳朵响起,热气喷在他的耳廓上,却让他感到如坠冰窖:“等我们携财安全脱离后,明早守这藏书楼的人来时,自然会给你们松绑。”


    “委屈了!”


    话音落下,脚步声立刻变得急促而凌乱。


    谷庄竖起耳朵,在一片黑暗中极力分辨——至少有三个人的脚步声!


    东妙,还有另外两个,步伐沉重而敏捷,落地极稳,显然是练家子。


    应该就是慧明法师之前提到的武僧明厉和悟机。


    他们以一种仓皇逃窜、却又在仓皇中透露出奇熟练和精准的姿态,迅疾无比地蹿过藏经阁的地板。


    脚步声迅速远去。


    他们消失在殿门外的方向。


    只留下空洞的回响和一片死寂。


    大片阴云被夜风撕开一道缝隙,惨白的月光如同蓄积已久的利刃,骤然刺破黑暗,倾泻而下!


    风在断壁残垣间呜咽,卷起尘土和碎叶。


    黑影一共三个,动作快得近乎狂乱。


    铁锹和镐头起落,在那被岁月和香火熏黑的大雄宝殿后墙根,疯狂地挖掘。


    泥土被翻开的湿泞声,工具偶尔磕碰到坚硬石头的闷响。


    还有他们压抑到极致的、粗重的喘息,在这片被月光突兀揭开的寂静里,显得格外刺耳。


    明厉和悟机两人从坑里抬出了一个箱子,放在皮卡车厢里。


    “快!快些!马上到库房外墙根下去!”一个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嘶哑,焦灼,是东妙。


    他几乎将整个身体压在了铁锹上,僧袍下摆溅满了泥点。


    他们三人又诡秘地来到不远处早已荒废的库房外墙根下,铁锹和镐头挖了下去。


    坑渐渐深了。


    铁锹尖端终于传来了不同于泥土的触感——坚硬,冰冷,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沉闷回响。


    几双手立刻抛下工具,疯狗般扑上去刨开浮土。


    一个看起来颇为沉重、样式古旧的木箱被拖拽了出来,箱体上沾满湿泥,却依旧能看出木质的不凡和边缘包裹的、已然氧化发黑的金属件。


    没有时间查看,更没有时间喘息。


    明厉和悟机两人抬一个,连拖带拽,将箱子迅速弄上了停在阴影里的皮卡车后车厢。


    东妙警惕地四下张望,如同受惊的鼬鼠。


    引擎低沉地轰鸣起来,却又被极力压制着音量,皮卡车像一头偷食的野兽,沿着寺内残破的石子路,猛地窜了出去。


    直扑向后山那片所谓“度假地”的幽深竹林。


    车尾灯的红光在黑暗中划出两道焦灼的轨迹,很快便被更浓密的黑暗吞噬。


    寺门,清凉寺联通尘世的咽喉要道,此刻正被山间腾起的湿寒薄雾笼罩。


    巨大石条垒砌的门楼在午夜投下浓重的阴影,将下面一个小小的临时设置的值班岗亭包裹在无形的压迫之中。


    岗亭顶端一盏瓦数极低的孤灯昏黄摇曳,如同风中残烛,在雾气中晕开一圈微弱的光晕,勉强照亮着紧闭的沉重寺门。


    鄂建设裹紧了身上的棉大衣,蜷在岗亭唯一一张掉漆的木凳上。


    时间是凌晨两点,寒气如同钢针,无孔不入地刺透衣物,直扎骨髓。


    连续多日高压下的神经如同紧绷过久的弦,此刻松弛下来,疲惫便裹挟着山野特有的湿冷,排山倒海般席卷而至。


    “唔……”他用力揉了揉酸胀发涩、如同被砂纸打磨过的眼睛。


    沉重的眼皮一次次背叛意志往下掉,每一次强行睁开,眼前都飞舞着诡异的细小光斑。


    太困了!


    值守到后半夜本就是极熬人的差使,此刻稍微放松一丝警惕。


    那沉重的倦怠就如同湿透的棉被紧紧裹住了全身。


    意识像是漂浮在热油上的薄冰,努力维持着清醒的边缘,摇摇欲坠。


    就在他半眯着眼,头点得如同啄米的小鸡时,旁边骤然响起一个刻意压低的、清亮许多的声音:“鄂局!”


    值勤组里最年轻机警的小林就坐在他对面那张更矮的板凳上,目光却始终在紧闭的寺门外浓稠的夜色中逡巡。


    寺门出口责任重大,林方政特地多加了一名人手,正是小林。


    小林的手猛地指向寺门外浓雾深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您看!那儿……是不是有车来了?”


    嗡!


    鄂建设脑中那根松弛的弦如同被无形的手指骤然拨动!


    一个激灵!


    他硬生生把几乎要合上的眼皮撕开,身体倏地挺直!目光如电,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急射而出!


    寺门紧闭的巨大缝隙之外——并非宽阔的下山道入口方向——浓得化不开的夜色与雾气深处,确有两束微弱的光柱,如同迷失在深海中的怪物的两粒瞳孔,正穿透层层阻碍,无声无息地朝着寺门值班岗亭投射而来!


    光柱先是微茫的两点,穿透雾气,亮度渐增,范围渐广。


    速度不快,却带着一种明确无疑的目的性,直奔寺门!


    鄂建设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铁手骤然攥紧!


    身体里所有残留的困意在这一瞬间被彻底驱散,血液奔涌着冲向大脑!


    他瞳孔急剧收缩,死死盯住那越来越清晰的光源!


    寒意从背脊一寸寸爬上颈椎!


    怎么会?!


    这么晚了!深更半夜,怎还会有车辆胆敢驶向寺门出口?!


    巨大的疑问和警兆如同冰冷的潮水般瞬间淹没了鄂建设!


    放在膝上的手下意识地握紧!


    那辆皮卡在昏光薄雾包裹下的轮廓越来越清晰!


    车轮碾过寺内平整但坚硬的路面,发出枯燥且渐近的滚动声。


    皮卡车在距离岗亭几米开外、紧邻沉重寺门的位置,“嘎吱——”一声,停得极其突兀干脆!


    金属刹车片发出短促而尖锐的摩擦,撕裂了深夜的寂静!


    惯性让沉重的车身微微向前顿了一下。


    驾驶座的车窗毫无迟疑地降了下来。


    一张面孔出现在微光的勾勒下。


    那张脸鄂建设见过,是明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