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则已凭借着本能，立马躲进男人的怀里，自暴自弃地把脸颊贴上他因瞬间绷紧而变得坚硬几分的胸肌上，鸵鸟般埋首进去。


    陆清言看完她的一系列举动，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带着安抚的味道。


    那串脚步声在门外短暂停顿，交谈声似乎转向了别处，终究没有推门进来。


    过了会，发现真的没人进来，江则已这才抬起头。


    “你……”


    她看了陆清言一眼，鬼使神差地想揭开他脸上的面具。


    还没碰到面具，手突然被握住，不受控制地举过头顶。


    “乖。”


    江则已不适地动了动，不由得抱怨：“你怎么跟卫皎一样……”


    说完这句话，她暗叫糟糕。


    在自己的准男友面前提另一个男人似乎有点不太好。


    陆清言似乎笑了笑。


    须臾，带了种引诱的语气，问她：“他好还是我好？”


    江则已琢磨着他的情绪，模棱两可地回答：“你比他正常。”


    陆清言的神色一顿，手指抬起她的下颌，望向她有些微肿泛红的唇瓣。


    像是熟透了的果实，轻轻一碰就糜烂了。


    他目色深深，俯身再次吻了下去。


    五分钟过后，江则已晕头转向地靠在他怀里，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最后，陆清言送她上了江家司机的车。


    江则已就这么晕乎乎地回家了，也就忘了要找慕昭的事。


    到家之后，她有些精神恍惚地换了身居家服，然后拿出常温的苏打水，拧开喝了一口。


    因为碰到了唇瓣，下意识的轻嘶了一声。


    “他的吻技就这么差啊，姐姐。”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不冷不热的男声。


    江则已回头去看，看到卫皎提着一瓶气泡水站在楼梯处。


    他今天穿了身奶蓝色上衣，肩头三道白杠滑至袖口，胸前是一道英文，蓝白相间，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蓝天白云。


    蓬勃朝气似乎扑面而来。


    江则已回想起那两个吻，面色发红，“跟你有什么关系？”


    “实地探查一下我的准姐夫技术如何。”


    他将手腕处的头绳摘下，眉眼带着意义不明的笑意，声音很轻：“看看我的这位好准姐夫……能不能给姐姐带来幸福。”


    江则已皱了皱眉，还没说话，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


    她接听了。


    手机的另一边，陆清言的音色焦急：“江江，你今天来学校了吗？”


    “去了啊，还跟你跳了支舞。”


    江则已没去看卫皎，而是路过了他，往二楼走。


    “虽然你的吻技还有待进步，但比第一次强多了。”


    起码是一直在进步的。


    江则已在思考。


    她似乎并不反感陆清言的吻。


    这是不是说明，她对他有好感，她……可以试着去喜欢他？


    如果是这样，那陆清言做她男朋友似乎也不是那么不能接受了。


    陆清言听到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今天的事又是卫皎搞的鬼。


    他都走到学校了，莫名其妙被打晕，足足晕了几小时才醒了过来。


    因为是参加舞会，所以他没带保镖。


    那里甚至还没监控。


    他的身上也没有指纹。


    本来以为只能不了了之，结果从江则已的话里直接锁定了凶手。


    ——卫皎。


    对方今天又冒充了他，来跟江则已在一起。


    然后，还吻了她。


    卫皎怎么敢的！


    陆清言恨不得撕碎了他。


    此时，什么礼义廉耻、得饶人处且饶人、凡事留一线通通被他抛至脑后。


    他只想教训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疯狗。


    陆清言深呼吸口气，“没事，我怕你还没到家，所以打电话来问问。”


    江则已又跟他聊了两句，这才挂断电话。


    而陆清言就在她挂断电话的同一时间，给卫皎打了电话过去。


    因为被拉黑了，所以他特意换了个号打。


    锲而不舍打了十分钟之后，卫皎终于接听了。


    陆清言冷冷开口：“你就是个不择手段的疯子，她是你姐姐，你怎么能这么对她！”


    少年低低的笑声从话筒里传来，因为尾音上扬，显得有些失真：


    “她不知道啊，我的准姐夫。她只会向我抱怨你的吻技有多差。”


    这两次……都是卫皎冒充他偷亲了江则已。


    光是想想，陆清言就忮忌地快要疯掉，像是溺水的鱼，难以呼吸。


    他攥着手机的那只手青筋暴起，音色里几乎是裹了层寒霜，“你就不怕我把你做的好事说出来？”


    “那你就去跟姐姐说啊，看她信不信。”


    陆清言闭了闭眼，想起江则已的笑容，终究是理智占了上风。


    他怕江则已知道之后，会担惊受怕，会指责他，会埋怨她自己……


    任何会伤害到她的举动，陆清言都会有所顾忌。


    于是，陆清言并不打算现在就揭穿卫皎，而是选择先警告他，“不要再有下次，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卫皎语气颇好地问：“怎么，陆家的那个项目到手了吗？”


    “……”


    陆清言的思绪被拽回几天前。


    那个项目，被卫家拿到了。


    卫家似乎已经定了继承人，前几天卫老爷子被子孙陷害，是那个继承人找出了凶手，救出了老爷子，得到了老爷子的鼎力支持。


    不知怎么的，陆清言下意识想起了卫皎。


    卫皎也是卫家的人。


    这个继承人……绝对跟卫皎脱不了干系。


    卫皎懒得再听陆清言乱吠，直接挂断电话，然后指尖一点，把这个电话号码给拉黑了。


    想了想，他备注。


    外面的野狗。


    刚把人拖进黑名单，门突然被敲响。


    卫皎走过去，开了门。


    江则已拿了根头绳站在门前，“你落下的。”


    卫皎乖巧地接了过来，在她转身的时候突然道：“姐姐之前说过，如果骗我，就任由我处置。”


    江则已转身的动作停在那，心头一跳，下意识道：“我没骗过你。”


    卫皎直直盯着她，一字一句地问她：“你真的喜欢陆清言吗？”


    少年的话一出来，江则已心里就泛起了不耐。


    她不喜欢被这么咄咄逼人地问。


    江则已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继续往前走。


    “不用你管，我喜欢谁是我的自由。”


    卫皎没再挽留她。


    而是默默地目送她离开。


    直到半个小时后，他感觉腿麻了，这才回房，把门关上。


    给那名学弟转了18888过去，这才放下手机。


    外面的野狗送的东西，他一个都不会让江则已留下。


    卫皎拿着之前江则已丢掉的半成品手工出神。


    他重新洗过了，很香。


    上面似乎还留着她的味道。


    卫皎把四不像的毡毛猫与丑的出奇的缠花放至手掌。


    他垂着眼帘，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粗糙的毡毛和生硬的缠丝花瓣。


    仿佛这样，就能触碰到那个丢弃它们的人残留的温度与气息。


    须臾，把它们放在鼻间轻轻嗅了嗅。


    贪婪地吸取她的气息。


    眼角的红被水汽蹂躏开来，潮湿的温热洇湿了苍白的手指。


    姐姐好像喜欢上陆清言了。


    ……她不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