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则已立马打住想法。


    卫皎现在年纪小，可能等他再年长几岁就喜欢比自己年纪小的了。


    毕竟她也喜欢比自己年纪小的。


    喜欢姐弟恋是人之常情。


    陆清言比她小一岁，在她的心里也算是姐弟恋。


    等到了电影院，陆清言始终走在外围，细心地用胳膊护住她的外面人群，不让她受到颠簸。


    江则已忍不住在心里给他好评。


    等落座，她才发现自己跟陆清言的前后左右都没人。


    她忍不住问：“为什么我们这两排都没有人啊？”


    “学姐，我把两排都买下来了。”他笑道：“我担心会影响你的观影体验。”


    这也太细心了。


    江则已很想给他加分。


    倘若这是相亲，现在陆清言已经远超及格线了。


    如果有小孩踢她后背座椅或者有人在旁边喧哗，的确会影响她看电影。


    陆清言连这点都想到了。


    江则已心头微暖。


    紧接着，他像是变戏法一样，把两桶爆米花跟她爱吃的那个火锅店同款奶茶拿了出来。


    江则已这下子是真的被惊喜到了，“这是你准备的？”


    陆清言微微点头，把吃的喝的往她面前递了递。


    她接了过来，奶茶是去冰，还带着丝丝凉气，一口下去，解了她身体里的暑气。


    好喝。


    她内心雀跃，幸福地弯起眼。


    快乐就是这么简单。


    一杯奶茶足矣。


    等电影开始，江则已才发现这是一个萌宠搞笑类电影，看得她的嘴角一直没落下来过。


    电影过了一半后，她喝了两口奶茶，想把奶茶放回去。


    因为没对准，奶茶离体，险些摔了下去。


    一只宽大温柔的手牢牢接住奶茶的底部，将其轻巧地放在奶茶的位置上。


    “谢谢。”


    她正在找纸巾，而陆清言已经拿出了柔软的湿巾，很贴心地帮她擦拭了手上被溅洒到的奶茶点。


    礼貌而温柔。


    江则已连忙收回手，继续看电影。


    电影的后半段是喜剧里带着悲剧色彩，小狗等了十年的主人，再也没有回来。


    它一直在等，风雨无阻。


    它永远都不会知道，主人早已死在了十年之前。


    不是它的主人抛弃了它。


    是上天要让他们分别。


    江则已感动得鼻尖酸涩，双眼泛红。


    电影落幕的时候，观众们陆续离场，江则已也想起身离开。


    就在她刚起身提起包包的时候，电影院骤然暗了下来，四周陷入一片黑暗。


    视觉被蒙蔽，其他感官开始被放大，她听见了其他人小声的惊呼跟质问，还有一只手指腹的温度。


    那只手轻轻握住她的手，指骨强势地插入，与她十指相扣。


    另一只手扶在她的腰上，微微一用力。


    江则已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


    她感觉到对方那粗糙带薄茧的拇指在她的唇瓣上不轻不重地按了按。


    像在调情。


    江则已瑟缩了一下，嗓音轻轻地，“我们进展的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虽说要快刀斩乱麻，但她还没考虑好要不要跟陆清言交往。


    而且这才刚看电影，就搂搂抱抱，有点不太合适吧？


    她有点想跑。


    但被一个强势的吻给堵住了去路。


    落下来后，这个吻又变得很温柔，使着巧劲撬开她的牙关，与她共舞。


    像是蜻蜓点水，雨打落叶，一时间江则已竟然忘了反抗。


    她的下巴被钳制，被迫扬起纤细的脖颈。


    双腿发软，浑身的重力落在对方的怀里。


    一吻结束，对方贴心地把她放在座椅上。


    她迷迷糊糊地勾着他的小拇指，但不知道什么时候松开了。


    过了会，灯光骤亮。


    江则已看到陆清言发丝微乱，略有些呼吸急促的模样，不由得下意识低下目光，眼神不敢看他。


    “没事吧？”


    他走到她身边，没有提刚才那个吻。


    ……没想到陆清言喜欢这种调调。


    她配合他，没有拆穿，而是主动把手放在他的手心，站了起来。


    小心翼翼地，带着犹豫跟思考过后的郑重。


    亲都亲了，牵个手也正常吧？


    而且，她好像并不反感刚刚接吻时的那种气息……


    陆清言一愣，心怦怦直跳，几乎快要压不下自己的嘴角。


    他带着她离开了这里。


    车内，陆清言邀请她去他定好的包厢吃饭，江则已正想同意，手机突然响了。


    她点了接听键。


    “小姐你什么时候回来？饭菜已经做好了，就等你回来了。”


    “我……”她看了眼陆清言，带着歉意地向他笑了笑，回王妈，“我马上就回来，你们也别等了，先吃饭吧。”


    正好她也需要时间来缓缓。


    挂掉电话，江则已轻咳一声，“今天恐怕不能一起吃饭了。”


    陆清言也不强求，牵手已经在他的意料之外。


    他不会再奢求什么。


    感情的事勉强不得，他可以慢慢撬开她的心扉。


    “学姐觉得这次的约会……体验怎么样？”


    陆清言迫于想知道她的想法，内心挣扎了大约有半个小时，还是问出了声。


    江则已点头，“挺好的，绅士，礼貌，体贴。”


    “不过……”话锋一转，她又道：“下次不要没经过我的允许就亲我，这很没礼貌。”


    她相信陆清言是个有原则的人，可能刚才是太冲动了。


    黑灯瞎火干柴烈火的，毕竟年轻气盛，她也能理解一点。


    她不反感陆清言，但他今天的举动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孟浪。


    女孩的声音温吞，没有抱怨，却让陆清言呼吸一窒。


    听到这句话，陆清言如遭雷击。


    他并没有在电影院亲她。


    陆清言立马想起了刚才那个很奇怪的断电。


    四周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难道是哪个时候……


    回去之后，陆清言立马开始调查。


    他怕伤到江则已，所以没有把这件事对她说。


    心里烦躁，从来不抽烟的陆清言找人借了根烟抽。


    一点猩红的火光在他指间明灭，吞云吐雾间，陆清言的表情难以分辨。


    过了会，手机震动。


    他曲起指骨，静静听着对方的话语。


    “陆少，查到了，那个电影院是卫家名下的。”


    卫家——


    又是卫皎。


    陆清言就像是被撕碎了温柔包装的妒夫，面色阴沉得可怕。


    像是连下了好几天的绵绵阴雨笼罩心头，哽得他说不出话。


    电影院断电的那两分钟里。


    他像个瞎子一样毫无知觉，不仅没能保护好江则已，还让卫皎把他当做猴一样在耍！


    陆清言的手逐渐攥紧。


    他是不会放过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