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思考吞并陆家产业需要多久。


    这么想着，人也不由自主地往江则已这边靠近。


    而她下意识往里缩了缩。


    看到江则已明显在躲闪，他阖下眉眼，指尖泛了一寸一寸的白。


    卫皎目色深深，语气受伤地问：“姐姐就这么反感我的接触？”


    江则已看了看桌面上的闹钟，还没出声，少年那阴郁低哑的嗓音便像那正在狩猎的某种大型野兽，猝然缠上她的耳膜。


    “他亲过你了吗？所以才让你这么恋恋不忘。”


    “他是不是让姐姐很满意……”


    江则已忍无可忍，觉得卫皎实在不可理喻，下意识甩了他一巴掌，“我跟陆清言目前什么都没发生！”


    卫皎莹白的脸上五个清晰的手指印尤为明显，他长得好，看起来像是被蹂躏惨了一样，祈求的目光投过来，似乎在示弱。


    但这次江则已没有心软。


    她冷下心肠把他赶出去，关上了门。


    心跳得很厉害。


    然后她自己也迷茫起来。


    按理说，她需要硬下心肠，明确跟卫皎说明情况，保持距离，可每次只要他一靠近，她就容易心软。


    最后江则已归结于她有点太色令智昏了。


    一看到帅哥害羞或者害怕就忍不住心软。


    ……


    卫皎被赶出去之后，孤零零地站在门前，像极了被再次抛弃的流浪狗。


    过了大约有一个小时，发现江则已真的不开门，他才精神恍惚地回了房间。


    然后，看着镜子里的巴掌印出神。


    手指紧攥床单，在上面抓出了一道道白色痕迹。


    少年失魂落魄地坐着，眼角洇开带着水痕的红。


    ……那个贱狗有什么好的，能让姐姐这么惦记。


    他明明比陆清言好看，比陆清言优秀，比陆清言更爱姐姐，尺寸也比陆清言大，为什么姐姐不喜欢他……


    从那天过后，两人短暂地开启了冷战。


    不过是江则已单方面冷战卫皎。


    她想着或许是她对他的态度太好了，才让卫皎觉得还有希望。


    他死心之后，应该就不会过多纠缠她了。


    江则已这么想着。


    所以，餐桌上，她坐得离卫皎最远。


    下楼坐着，她恨不得与卫皎隔着八百米距离。


    睡觉的时候也没再忘了锁门。


    哪怕卫皎想跟她说话，江则已也对他置之不理。


    甚至是无视了他。


    不然她这微薄的自制力怕自己又会色令智昏，然后忍不住心疼卫皎，导致自己前功尽弃。


    这可不行。


    忍了大概有四天之后，江明珠终于忍不住了。


    “则已姐，你跟卫皎吵架了吗？”她咬着筷子，“你们怎么四天都没说过一句话，你还……”


    她夸张地比了个圆，“离他这么远，跟楚汉河界一样。”


    江则已被她问得一噎，下意识想去看卫皎的反应，但又硬生生把头又按了回去。


    她语气生硬，“没有，只是我马上快有男朋友了，得跟他保持距离。”


    江明珠“哇”了一声，表情八卦，“是谁啊，陆清言吗？”


    江则已点点头。


    江明珠偷偷瞄了卫皎一眼，他独自坐在暗处，看不出是什么表情，但颇有几分落寞的可怜。


    “你们两个的确挺搭配的。”


    江明珠对她挤眉弄眼，拍了拍她的肩膀，“就是，能不能，嗯……”


    江则已抬眼，疑惑不解，“怎么了？”


    “我看卫皎也不错啊，要不你把这两人都收了？”


    江则已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


    她一把捂住江明珠的嘴，“你乱说什么，我国是一夫一妻制！”


    江明珠支支吾吾，从指缝里露出声音，“那包养个情夫也行，我看卫皎挺合适的——”


    江则已终于知道江明珠为啥会被那个男明星骗了。


    她比她还要色令智昏。


    颜控得没边了。


    警告了一下江明珠，她收回手，用湿巾擦了擦手心。


    然后江则已用余光一瞄，这才想起卫皎他也在扬。


    顿时，油然而生的尴尬虽迟但到。


    岂料卫皎忽然接了话，“我要当正宫。”


    江则已：“！”


    江明珠：“！！”


    她想说话，但又怕打乱自己计划，于是当做没听到。


    可卫皎却不打算放过她。


    他迈着闲适的步子走到她身边，微微倾身，不紧不慢地问：“我救了姐姐，有没有什么奖励？”


    少年的声音又轻又缓，目光在她脸上巡逻，似乎在捕捉她每一丝细微的表情。


    江则已不想理他，但余光一瞥，看到江明珠居然已经跑走了，就为了给卫皎腾位置。


    她没动。


    卫皎仿佛没看到她的紧绷，又若无其事地朝她这边挪近了一小步。


    江则已赶紧开口：“你想要什么奖励？”


    她以为他要说什么过分的事，结果卫皎只是说了句：“等我想起来了再说可以吗？”


    “随便你。”


    江则已默默地退到了沙发边缘，有些退无可退了。


    她起身就走，想上楼。


    卫皎没有拦她。


    “姐姐喜欢陆清言那样的吗？我会比他做得更好。”


    身后传来声音。


    江则已跑得更快了，仿佛身后有鬼在追。


    第二天，江则已发现卫皎有点不太对劲。


    他似乎变了很多。


    换句话来说，他好像多出了几套皮肤。


    不是金丝眼镜搭配白衬衫就是戴了个长假发与西式贵族的装扮，老在她面前晃悠。


    江则已差点以为卫皎被陆清言附身了。


    于是在第三天他还是这样的时候，江则已说了句：“你跟我过来！”


    然后拉着他走进书房，皱着眉道：“你能不能正常点？”


    卫皎今天戴了头黑色长假发，显得他漂亮的不可思议，眉眼稠丽，黑亮的眼睛好似吸附了墨水的旋涡，像极了中世纪古堡里走出来的伯爵小少爷。


    他将眼角一阖，看了眼她白净中透着粉的干净手指，想起了那天在浴室，她慌忙地把自己的手放在他的身上。


    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他若无其事地抬眼，扶了扶眼镜，“可以。”


    声音平稳，听不出来情绪。


    这下子轮到江则已意外了。


    卫皎怎么突然这么好说话？


    结果下一秒。


    “姐姐如果真喜欢他，我愿意当姐姐的情夫。”


    江则已扶额，“你要不说你是来加入我们的得了。”


    “可以吗？”


    不是，你怎么还真的问起来了。


    江则已连忙拒绝，“不可以，我只能有一个老公，我不能犯重婚罪，你懂吗？”


    “但是你可以有男朋友情夫跟小狗。”


    江则已：“？”


    “我做哪个都可以。”


    他虔诚地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上。


    “或者我一个人可以扮演四个角色，包括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