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她要演一出大戏

作品:《恶毒女配守活寡?夫兄,人家好怕

    她身上的衣裙湿了个透,若不是这件外袍掩着,怕是都不能见人了!


    “姑娘,奴婢先给您处理一下伤口吧。”


    说着,红药拿出刚刚江晦给的烫伤膏,跪在裴惊絮面前,替她上药。


    裴惊絮是真的烫伤了。


    那滚烫的姜汤倾洒在她身上,哪怕隔着布料,都好像被扒了一层皮似的。


    “嘶——”裴惊絮对红药道,“轻点儿。”


    红药力道更轻,一边上药一边小声道:“姑娘您这是何苦呢?”


    裴惊絮冷笑:“想要活命,这点伤不算什么。”


    “可长公子最终也只是应下替您物色账房先生的承诺,并不打算亲自教您呀。”


    裴惊絮挑眉:“他会愿意的。”


    眼底闪过一抹算计,裴惊絮低声道:“账本取来了?”


    “是,奴婢今日去那几家商铺将账本取来了,姑娘您过目。”


    裴惊絮接过账本,随意翻看两页。


    随即便阖了起来。


    冷嗤一声,裴惊絮气笑了:“果然,我那婆母早就把真账本藏起来了,这账本是假的。”


    “啊?那我们怎么办啊姑娘,没有真账本对照,即便您真学会了算账,老夫人那边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裴惊絮不紧不慢:“那我就让她看看,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


    东院,书房。


    《清静经》抄到第三遍时,江晦终于前来回禀。


    “公子,这是属下寻来的几位账房先生的自荐帖。”


    说着,江晦将那几份帖子放在容谏雪桌案上,分别摆开。


    容谏雪应了一声,依次查看。


    江晦恭声问:“公子想给二娘子寻个什么样的先生?”


    翻看帖子的动作微滞,男人垂眸扫过那未干的墨迹,长睫在烛火下忽明忽暗。


    不知为何,他又突然想起刚刚在庭院中,她蜷缩在地上,哭着说出口的话。


    【夫兄天之骄子,自不会相信世间有我这等蠢人。】


    许久。


    他边看荐帖,边缓声道:“要……敦厚一些的,不必教得太快,多些耐心。”


    --


    容谏雪的办事效率果然高,不过半天时间,第二日午时,江晦便来向裴惊絮禀报,说先生已经物色好了,明日就能来教习。


    裴惊絮对江晦表示感谢后,又让红药将事先准备好的点心送给江晦:“劳烦江侍卫费心了,这些点心不成谢意,江侍卫不要嫌弃。”


    江晦不好意思地接过点心:“二娘子哪里话,之前是属下多有得罪,娘子这糕点真的很好吃,属下在京城这么多年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点心!”


    裴惊絮抿唇笑笑:“是我们裴家传下来的配方,江侍卫若是喜欢,改日我再做些给你。”


    “那就多谢娘子了!”


    说到这里,裴惊絮无奈地笑笑:“可惜夫兄不吃外人的食物,不然我还想做些给他尝尝呢。”


    江晦闻言,挠了挠头:“二娘子海涵,我家公子在朝堂上政敌颇多,不用外边的吃食也是为了安全考虑。”


    裴惊絮笑着点点头:“我明白的。”


    待江晦告退离开,裴惊絮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


    “红药,你去找几个长舌的,把明日有账房先生来教我看账的事传出去,务必要让婆母那边听到动静。”


    “是,奴婢这就去办。”


    裴惊絮看着那些假账本,脸色半明半暗,眸若浸水——她要演一出大戏。


    ……


    没过多久,西院二娘子找了账房先生,发奋图强准备学算账的事儿便传得容府上下皆知。


    容老夫人那边听到这个消息时,脸色十分难看。


    但因为是她儿容谏雪过手寻来的,她也不好直接赶走那账房先生。


    “岂有此理!这个裴氏胆子真是大了,竟想到用谏雪来压我!”


    一把将茶盏扔在地上,容老夫人气得面目狰狞!


    婆子小声道:“长公子心地慈善,想来是那裴氏走投无路,哭求于他,长公子这才心软的。”


    容老夫人素来知道他儿的性格,公正刚直到令人发指的地步,若此时让他推了那账房先生,他定是不肯的。


    冷哼一声,容老夫人眯了眯眼睛:“一个账房先生而已,教什么不是教。”


    婆子闻言会意,低声道:“老奴明白了。”


    --


    翌日一早。


    红药便来禀报了裴惊絮。


    “姑娘猜得果然没错,奴婢今早就看到老夫人房中的那个婆子将那位账房先生请去了她们院子。”


    “那账房先生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沉甸甸的一袋银子,想来是婆子贿赂了他。”


    顿了顿,红药问道:“姑娘,咱们要不要现在就去长公子那告发他?”


    “现在告诉他多没意思,”裴惊絮勾唇笑笑,她眯了眯眼,妩媚娇软,“让他来教,你权当不知道这件事,我自有安排。”


    “是。”


    ……


    账房先生来到西院时,裴惊絮与红药早早便在院中等着了。


    为了方便教授,西院特意辟出一间厢房改了书房,可见对此事十分重视。


    “鄙人张正,二娘子唤我张先生便好。”


    那张正看着倒是个端正亲和的,只不过那双眼睛不太老实,像是在油桶里泡久了的老鼠。


    裴惊絮眉眼弯弯,恭恭敬敬地向他福身行礼:“学生见过张先生。”


    张正的目光从她身上逡巡而过,最终笑了笑:“听说二娘子想学看账?”


    “是,学生此前并未学过这些,还请先生不吝赐教。”


    张正闻言,笑意更深,眼睛微微眯起:“既然如此,那二娘子今日便先学这个吧。”


    说着,张正抬手,将袖中的书递给了裴惊絮。


    裴惊絮恭恭敬敬地接过,但在看清上面的字时,嘴角的笑意凝住:“先生,这……似乎是《女诫》?”


    张正笑笑:“是,二娘子先将女德女诫抄写十遍,理解其中含义,便可进行接下来的教习了。”


    裴惊絮听了,脸色苍白,嘴角却还是扯出笑来:“先生,夫兄是想让您教我——”


    “长公子说,二娘子品行有失,又不敬长辈,学看账之前,应先学做人。”


    张正开口,打断了裴惊絮想要说出口的话。


    裴惊絮闻言,迟钝地眨了眨眼,下一秒眼中便盈满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