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杜明却皱着眉，一声不吭，眼里满是忧虑。"总长——"


    会议室里骂声不断，杜明听着里面传来的咆哮，忍不住小声开口：“咱要不要进去劝劝？校长这么吼下去，嗓子怕是要废啊。”


    “嗯……”


    顾三咽了口唾沫，点点头，“可咱们现在进去劝，也没用，不过是应付一下场面罢了。眼下最关键的，还是湘省那摊子事——你有没有啥想法？”


    “湘省才是眼下最大的雷，谁能把这事儿摆平，谁就能让总统真正松口气！”


    “这……”


    杜明愣住了，半天没吭声。


    其实解法不是没有——加码就行。


    小鬼子现在兵力捉襟见肘，只要咱们再往里多投点兵、多烧点钱，湘省的局势立马就能翻盘。可问题是，加码意味着伤亡翻倍，烧钱如流水。那位抠门成性的校长，八成是死活不会点头的。


    不加资源，想靠现有这点人马逆转战局？门都没有。


    唯一的希望——把王振请回来。


    只要这位爷出山，凭他那手神出鬼没的指挥本事，小鬼子再凶也得吃瘪！


    除此之外，杜明是真想不出第二条路了。既然没招，干脆就闭嘴，跟顾三一起低头装木头人。


    大约过了半小时，屋里的摔杯子砸文件的动静终于停了。


    “走吧。”


    顾三低声道。


    杜明应了一声，深吸几口气，像是上刑场似的，一步一挪地推门进了会议室。


    刚进门，里头又响起了校长那熟悉的碎碎念……


    与此同时，同古前线。


    小鬼子仗着人多势众，一波接一波地猛攻。为了尽快打出气势，他们干脆把压箱底的家伙全搬了出来——从九二式步兵炮到重型野战炮，轮番轰击，炮火连天，像下雨一样没个停歇。


    那边史迪威的空军也在拼命支援，发现敌军炮位就立刻空袭，能炸一个算一个。可小鬼子现在根本不在乎损失，眼里只有一个目标：拿下同古！


    但他们忘了，守在这里的，是王振。


    这位爷还没真正出手呢，光是名字挂在这儿，城里的守军士气就直接拉满。什么叫“人狠名声大”？这就是。


    更何况，王振这边火力也不弱，天上还有飞机天天来回飞几圈。虽说炸不死多少人，可那嗡嗡声天天在头顶转悠，搞得鬼子神经紧绷，心理压力山大。


    眨眼间，三天过去了。


    同古指挥部。


    顾雨菲捏着一封电报快步走进来：“振，仰光外围清理完了，今天巩固阵地，明天就能开始打城区了。”


    王振点点头：“传令给陈兴怀，让他通知委座那边，准备对仰光进行炮击和空中轰炸。另外，通知我们外围的炮兵阵地，从现在起，一刻不停，轮流朝城区开火！”


    “是！”


    顾雨菲立正领命。


    “真要这么干？”她犹豫了一下，小声问，“这样下去，城里老百姓会死很多的。”


    “放心。”王振摆摆手，“现在还敢待在仰光的，不是帮小鬼子办事的缅甸本地势力，就是那些唯利是图的洋商。这些人骨子里就信奉强者为王，最瞧不起咱们汉人。”


    “这次，我就让他们知道——不听话，就得付出代价。”


    “这也能为我们以后收拾烂摊子铺路。”


    “我明白。”


    顾雨非点头，心里虽有些不忍，但也清楚这是大局所需。


    等她传完命令再回来，又补了一句：“对了，差点忘了说件事。”


    “什么？”


    “咱们通过梅川三郎那边的情报，已经搭上了小鬼子柳下家族的线。”顾雨菲道，“现在掌事的是柳下井的父亲，最关键的是——柳下井是他唯一的儿子。”


    “他弟弟柳下京惠也只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女儿还没成年，儿子才四岁。”


    “所以……”


    王振笑了，“这柳下家未来的当家人，非柳下井莫属？”


    “没错。”


    顾雨菲点头。


    “而且柳下京惠那个儿子还是私生子，最近才被接回家族，名分都还没定。”


    “这么说来……”


    王振手指敲着桌面，“柳下家下一代，真正根正苗红的继承人，就剩这么一根独苗了？”


    “正是。”


    “那就好办了。”王振笑了笑，“那边谈得怎么样？”


    “柳下家族想让我们放了柳下井。”顾雨菲说，“他们愿意出一大笔钱。”


    “钱？不要。”王振一摆手，“咱们现在不缺这个。”


    “不过……倒是可以利用一下。”


    “听着，”他语气一沉，“把柳下井照顾好点。另外，我记得咱们抓了不少鬼子的慰安妇吧？”


    “有。”顾雨菲点头。


    “挑个模样周正的，送去给他作伴。再请个中医，给柳下井和那些女人调理身子，顺便安排点轻活儿干，别让他们闲着。”“等以后真有娃娃落地了，女娃儿就送回柳下家，男娃儿直接留在柳下井跟前养着。时间一久，柳下井身边的小子越来越多，他爹肯定急得跳脚，坐都坐不住！”


    “咱们手里的牌，可就越攒越厚喽！”


    顾雨菲盯着他，半晌憋出一句：“你这念头，真是够脏的！”


    “好心办好事嘛！”王振咧嘴一笑，“柳下家现在人丁稀薄得像秋后的芦苇，咱们这是帮他们续香火，功在千秋！”


    “你这操作一旦传出去——”顾雨菲压低声音，“柳下家的脸面就全完了！三代子孙里头，一大半是那些战地女人肚子里爬出来的……啧，想想都难听。”


    “哈哈哈！”王振笑得前仰后合，“哎，对了——从东洋人那边拉人的事，办得咋样了？”


    “不太顺。”顾雨菲皱眉，“那边是人家的大本营，高层我们插不进人，眼下只能收几个底层反战的兵油子，聊胜于无。”


    “等仗一打完，就动手抢人，用枪杆子抢人才！”


    “嗯。”王振点头，“那条路呢？昨儿派出去的那批人，联系上了没？”


    “通了。”顾雨菲道，“王元河那边已经拢住了将近五万人，仰光这边一打完，立马就能开拔进去，搞重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