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


    朱司令站起身，说道，“给我安排架飞机吧，前线正打得胶着，我得赶紧回去。”


    “嗯。”


    王振点头，“该的。明天一早，专机送你直飞。”


    “好！”朱司令应了一声，又问道，“振，你觉得咱们在豫北这仗，打得赢不？”


    “看怎么打。”


    王振沉吟了一下，“要是速战速决，胜算不小。可一旦拖久了，那就难说了。”


    “哦？”


    朱司令一愣，没转过劲来。按八路的老打法，向来是拖得越久越有利，耗也能耗赢。这几十年下来，靠的就是这股子韧劲。


    “你咋这么想？”他认真问。


    脸上一点架子没有，纯粹是来取经的。在他心里，论游击、持久，八路是行家。可要说正面硬刚、几十万人对轰的大场面，王振才是真见过血的。


    人家从金陵保卫战打起，淞沪会战、中条山战役，再到缅甸远征，哪一仗不是在尸山血海里蹚过来的？


    所以这一回，他是真心实意地请教。


    王振继续道：


    “你们选豫北决战，不就是图个后靠太行山嘛。真要出事，退进山里还能保住本钱。


    同时呢，也能跟老蒋那边拉开距离，两边打两边，互不牵扯。”


    他顿了顿，叹了口气：


    “可照你们现在这打法……


    有点悬。”


    “怎么说？”朱司令追问。


    “眼下的局面，老蒋是拼了命也要稳住局势。因为这一仗，很可能直接定下国共两家的胜负天平。”


    “他不能输，哪怕装也得装赢。”


    “想翻盘，只有两条路：要么在湖南正面干翻小鬼子，打出一场大胜；要么——直接跟鬼子谈和。”


    朱司令点头：“这些我们想过，但两条路都不好走。”


    “其实还有第三条。”


    王振笑了笑，看着朱司令，“湖南和豫北，全输。”


    “小鬼子两边都赢。”


    他接着说：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小鬼子现在就是困兽之斗，只想多捞点好处，体面退场。


    真正的重头戏，不在抗日，而在咱们之间。”


    “所以对老蒋来说，打败小鬼子不重要，关键是——把你按下去。”


    “只要能压住你，哪怕丢了湖南，他也算是赢了。”


    朱司令眉头一皱，慢慢明白了：


    “你是说……山城那位，会主动放弃湖南战场，把主力撤回来，死守云南？这样既能保住最后的地盘，又能向老美交差，顺便还能拦住小鬼子的陆路推进？”


    “对。”王振点头，“等小鬼子在湖南打赢了，腾出手来，立马调兵北上，猛攻豫北。


    那时候你们双线承压，败是大概率的事。”


    他叹了口气：


    “咱们只能再次战略收缩。反观国军，靠着云南这个底牌，还能跟老美人要援助，甚至找你开口借钱，脸都不用红。”


    “没错。”


    王振轻轻点头，“一石三鸟，全让他占了。”


    “可他也得背上骂名，失尽民心……”


    王振语气低沉，“但那一位根本不在乎这些。”


    “他是个精明的政客，可算不上一个真正的领袖。眼光太短，只顾眼下那一亩三分地。”


    “我懂了。”


    朱司令缓缓开口，“我们确实没往这第三种可能上想。”


    “还好现在还来得及。”


    王振看着他，“山城那位做事有毛病——犹豫不决，却又喜欢下狠手，还总想落个好名声。


    这就给了我们时间。”“正因为如此，哪怕心里早有打算，也得一步步来，急不得！”


    “所以啊，你们八路眼下还有缓冲的余地！”


    王振笑了笑，接着说：“不瞒你们，我手底下还真有个厉害的外科医生！”


    “这跟咱们有啥关系？”朱司令皱眉问。


    “仰光那摊子事！”王振一拍桌子，“原本我计划还得再准备半个月才动手。不过为了接应你们——”


    “我这就去找麦瑟和史迪威碰个头，七天后就开打！仰光一开火，小鬼子的海军主力肯定得扑过去！”


    他顿了顿，语气一转：“到那时，你们那边——”


    “没了鬼子海军飞机的掩护，光靠他们在陆地上的那几架破机，对你们构不成多大威胁！”


    “更重要的是，”王振眯起眼，“我们一旦动手，山城那位就得立刻表态，站稳脚跟！”


    “他就算心里打着一箭多雕的小算盘，也得等仰光打完，分出个胜负才能动！”


    “没错！”朱司令点头，“那位最看重脸面，只要仰光枪声一响，他就算背地里想搞点私下交易，也得先憋着，等战局明朗！”


    “那就祝你们旗开得胜！”王振端起茶杯。


    “你们这步棋走得妙啊！这一仗打赢了，黄河以北基本就成你们的天下了，往后山西、察哈尔，连带冀中、冀南这些地盘，都能连成一片！”


    “现在还不到时候。”朱司令笑着摆手，“不过我有把握，那一天，不远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朱司令二话不说，拉着李云龙就蹽了。


    没错，李云龙绕了一大圈，屁事没干，又给打发回去了！


    这一晚上，朱司令跟王振聊得那叫一个热乎，俩人从天南扯到地北，越聊越对脾气。他心里门儿清：王振靠得住，是个能托底的；而李云龙这种天生打仗的料，搁这儿守摊子，纯属浪费 ！


    干脆，让他回前线去，哪儿炮火最响，哪儿才是他该待的地儿！


    他对李云龙早有耳闻——这人胆子肥，敢啃硬骨头，打起仗来压根不讲规矩，净出怪招，偏偏还特好使。


    眼下豫北那摊子事儿火烧眉毛，就得靠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去撕开口子。


    李云龙前脚刚走，朱司令后脚就召集了八路军一帮头头脑脑，关起门来开紧急军议。


    他把王振的顾虑原原本本摆上桌面。


    大家一听，眉头全皱了起来。老蒋那种人，啥阴招干不出来？豫北这仗要是再拖下去，黄花菜都凉了！


    最后拍了板：等王振那边打响收复仰光的战役，咱们这边立马全线压上，不留后手！


    日子一天天过去，王振紧锣密鼓地筹备开战前的布置，各路人马悄然就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