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真是瞌睡送枕头啊，他们居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不过……”赵子石收住笑，“这跟司令部的情报对不上啊。不是说东京那边让寺内寿一按兵不动，保存实力，等国内局势明朗再动吗？”


    奇怪的是，这条连柳下井都不知道的情报，早就摆到了王振的案头——就这么邪门！


    “嗯……”石大宝摸了摸下巴，“说不定又是老毛病犯了——下级军官自己做主呗。在小鬼子那边，这事儿太常见了。”


    “哼。”赵子石冷哼一声，“他们是真没认清形势，还当我们是以前那种一打就散的国军？以为随便来一下就能踩我们头上？”


    他猛一抬手，吼道：“来人！！”


    “到！”一名副官闪身进来。


    “传我命令！”赵子石声音如雷，“不管来的是谁，一个活口都不留，给我全部歼灭！”


    “是！”


    “另外……”石大宝忽然开口，“既然小鬼子先动手了，咱们光守着也不好看，显得被动。而且——对付一个师团，咱们主力全压在这儿，太浪费了。”


    赵子石眼睛一亮：“你意思是……”


    “对。”石大宝点头，“派两个旅，绕开战场，直扑同古！不出意外，明天中午能到，晚上就能动手！”


    “那就得把这边拖住。”赵子石沉吟，“不能让小鬼子太快意识到危险，否则同古那边警觉了，就不敢动了。”


    “明白！”石大宝笑了，“那咱们就把防线再松一松……正好后头有条河谷，地形跟合同江那一带很像，打运动战最合适！”“嗯！”赵子石应了一声。


    日子一天天过去，曼德勒的天总是灰蒙蒙的，像压了层厚厚的棉絮。


    王振这段时间忙得脚不沾地，每天脑袋里转的都是大事儿，一个个决策拍下去，哪件事都牵着以后的命脉。


    每个决定都不敢马虎，动不动就得把人喊来开会，翻来覆去地掰扯利弊，生怕一步走偏，全盘皆输。


    至于前线打得怎么样，他压根不操心。


    有赵子石和石大宝在那儿顶着，兵又多又精，打个柳下井还不跟切菜似的？赢是板上钉钉的事，根本不用多想。


    外行别掺和，这事心里得有数。


    “永安……”


    王元河踱步进来，站到王振身边，“来，陪我喝一杯，顺便说点事儿。”


    “跟宗教有关？”王振顺手拿起酒瓶，给王元河倒了杯红酒，深红的液体缓缓流入杯中。


    “嗯。”王元河点点头，“兄弟，这回我可能要出名了，千秋万代都会有人骂我祖宗十八代。”


    “别瞎说。”王振摆摆手，“历史最后会认账的。信教没问题，但谁要是从哪个破庙角落里捧出个半人半鬼的东西让人跪拜，那绝对不行！”


    王元河沉默。


    “也没你说的那么邪乎。”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口，一仰头全灌了下去，“但差不多也就那样了。”


    “缅甸这地方，佛教扎根太深了，几百年下来，历朝历代的王都敬着和尚，有些王干脆就拜僧人为师，国策都听他们的。”


    “到现在，那些光头在老百姓眼里，还是香饽饽。”


    王振点头，“正因如此，宗教这事必须牢牢抓在手里。可以让人信，但不能让他们有权！信可以，掌权不行。”


    “我教你几招。”王振靠在椅背上，“一招叫‘分”，把他们拆开。听话的捧一把，安排进管理部门，甚至专门设个位置给他们坐。谁不老实，就让这些‘自家人’去捅刀子——自己人下手，最狠。”


    王元河轻轻点头。


    “第二招，办大会。”王振继续说，“不能把所有和尚都当坏人打。得慢慢引，往我们想的方向引。”


    “那些配合的寺庙，多宣传，多给脸面，让他们出名。那些不听话的？别直接动，找由头。”


    “这种人，哪个屁股底下是干净的？随便扒点事出来，登报一发，舆论一起，老百姓自己就会踩他们。”


    说着，王振眯了眯眼，看了王元河一眼。


    “啧，”王元河摇头苦笑，“你这脑子是啥做的？这种缺德招儿都能给你琢磨出来？”


    “老祖宗留下的老办法。”王振笑，“远交近攻，换了个壳子罢了。”


    王元河点头，“万变不离其宗。这事交给我，你放心。前面的事你处理得滴水不漏，这个也不会出岔子。”


    “还有，”王振又补了一句，“你可以从国内找个有头有脸的高僧过来。”


    “哦？”王元河挑眉。


    “俗话说，外来和尚会念经。”王振一笑，“真来了个外地的‘活佛’，本地这些老和尚再闹腾，也得低头。”


    王元河没说话，默默点头——还真是个“外来和尚”。


    正说着，顾雨菲推门进来。


    “振——”


    她一进来就看见王元河也在，笑了笑：“元河也在？正好，给你们报个好消息。”


    “前线传来的，同古拿下了。”


    “应该的。”王振点头，“兵力碾压，对手还是个迷迷瞪瞪的主儿，要是这都打不赢，赵子石和石大宝也别干了。”


    “还有更劲爆的！”顾雨菲眼睛发亮，“打扫战场的时候，居然把柳下井给逮着了！”


    “哦？”王振眉头一扬，“不是早跑了吗？怎么又撞回来了？”


    “细节是这样——”顾雨菲解释，“围歼第三十六师团是第一步。赵子石和石大宝按你的部署，先放敌人进来，再在同古动手，一举围死。”


    “打完同古，发现敌军已经被切成几块，大部分被剿了，柳下井倒是趁乱跑了。”


    “但他没敢去仁安羌找寺内寿一。”她接着说，“这人这次是私自出击，违了上头命令，逃了也不敢回去领罚，就想南下仰光，投奔第八师团的仓并实。”


    “巧就巧在这儿。”顾雨菲一笑，“赵子石和石大宝拿下同古后，立刻派部队往仰光方向摸，一路搜查，结果两人撞个正着。”


    “啧……”王元河直摇头，“这倒霉催的，喝口凉水都塞牙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