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令！”他站起身，语气果断，“第13师团和第55师团立即回防两地！调集当地伪军配合，把方王振这两支孤军给我围死在百色周边！”


    “哈依！”梅川三郎立正领命，犹豫了一下，低声问道：“司令官阁下，前线已经快守不住了，我们……”


    “撤！”寺内寿一斩钉截铁，“留一个大队驻守百色外围，其余部队有序后撤。所有从前线撤下来的士兵，统一转运后方。指挥部立刻迁往曼德勒！接下来，集中力量吃掉这两支深入我腹地的敌军，重新夺回主动权！”


    “是！”梅川三郎应声。


    心里却暗暗琢磨：要不要偷偷给王振递个消息？现在大家都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真要被他全灭了，自己也没好果子吃。


    没过多久，寺内寿一的全部命令，连同说话的语气，一字不落地送到了王振手上。


    “啧啧，”王振摇头笑出声，“这个寺内寿一，还挺配合。”


    他转头对顾雨菲说：“赶紧发电报给前线，必须在鬼子援军赶到前拿下目标，然后……”


    顾雨菲接过话：“死守？”


    “死守个头！”王振翻了个白眼，“拿下之后，把鬼子的脑袋全砍了，堆成京观，再一把火烧了城，马上撤！撤向曼德勒和东枝方向！”


    “是！”顾雨菲点头，心里却嘀咕：刚才自己猜错了，这哪是守，这是要搞出大动静来啊。她忍不住好奇，王振到底想干什么？


    刚走没几步，史迪威走进来。


    “哟，”王振抬头，“你啥时候来的？不是说你在山城那边吗？”


    “别提了。”史迪威摆摆手，“你那位叔叔……我已经劝他主动出击，趁机重创鬼子，还能顺势收复失地。”


    “结果呢？”


    “他不信。”史迪威苦笑，“还说我跟你串通，故意消耗他的兵力，好让你趁机上位。”


    他盯着王振：“老王，你有没有想过，干脆回来，我们在背后支持你，换掉他？国内现在不少人是支持你的。”


    王振瞥他一眼，意味深长地问：“真的？”


    “当……”史迪威刚想保证，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最后摇头，“算了，其实上面更愿意看到一个没本事的人坐在那个位置上。”


    “哈哈哈！”王振大笑起来。


    他当然明白。老美支持他拿下缅甸，是因为之前那儿是英国人的地盘。换他上台，实力弱，得靠老美帮忙，自然好处多给。可要是英国人继续掌权，发展起来也只会优先照顾自家资本，轮不到老美捞油水。


    可国内不一样。哪怕现在他跟老美走得近，跟光头对着干，老美人也不会真让他上位。


    战争总有结束的一天。到时候分蛋糕，老美人盘算的是谁能让他们拿得更多。他们清楚，王振上台，分给他们的肯定没光头时代多。


    气氛有点压抑，王振笑了笑：“所以你俩在出兵问题上吵起来了，然后你就被撵走了？”


    “差不多。”史迪威点头，“八路最近动作不小，我在他面前说了两句好话，想激他一把。结果他当场翻脸。”


    王振：“……”


    半晌才憋出一句：“你真是条汉子，敢在光头面前夸八路？”你要是没点后台，光头那帮人早就找人收拾你了！


    “对了，你说八路最近有新动作？”王振随口问了一句。这段时间他一直盯着缅甸这边的战事，国内的情况反倒没怎么上心。


    “嗯！”史迪威重重一点头，灌了口茶，“还真别说，八路换上新装备以后，打得那叫一个猛！”


    王振点点头，心里嘀咕：那当然了，要是你们以后还敢插手半岛的事，就知道八路到底有多狠了。


    “他们在晋西北、晋东南那边搞了好几次大行动，到现在为止，除了几个大城市，乡下县城全被他们拿下了。”史迪威继续说道。


    “不止这样，他们还派了六个主力团，差不多两个师的兵力，直接渡过黄河，一口气端了两个县城。”


    “哪两个？”王振立马追问。他有点吃惊，这种硬碰硬打县城的做法，不太像八路以往的风格，难道有什么新打算？


    “和县……还有清水县！”史迪威想了老半天才记起来。


    王振一听，猛地站起身：“二虎！快去拿中原和华北的地图来！”


    “是！”二虎转身就跑。


    史迪威看着他这阵势，忍不住问：“出啥事了？这么紧张？”


    “待会儿你就明白了。”王振笑了笑，“等地图来了，你就知道山城那位为啥火冒三丈了。”


    没过多久，二虎抱着地图回来了，铺在桌上摊开。


    史迪威凑上前：“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山城那位为啥气成那样？”


    “你看——”王振伸手一指地图，“先认一下地儿。”


    一边说着，他拿笔把敌我双方的势力范围大致划了出来。


    “你瞧，这一片全是八路的地盘。虽然没占大城，但星星点点，密密麻麻，到处都是。”


    他又把笔移到另一边：“再看这儿，这是新四军的活动区，中间这一块，早就空了。”


    “现在八路已经在豫州站稳脚跟了。”王振说着，提笔从晋省一直画到金陵方向，划出一条粗线。


    “你再看，这条线以北，哪还有国军的影子？只剩下小鬼子跟八路在干仗。”


    “嘶——”史迪威倒抽一口冷气，“这……这也太狠了点吧……”


    “好戏还在后头。”王振冷笑一声，“现在山城那位肯定急疯了，正在调兵遣将，准备跟小鬼子拼个你死我活。”


    “可要是光头现在不赶紧收拾中原的小鬼子，不抢回些地盘……”


    “等八路把这条防线彻底巩固下来，等战争一结束——”王振摇摇头，“那条线以北，根本就轮不到别人说话，全都是八路的天下。”


    “甚至……”他盯着史迪威，“你也知道八路是什么脾气，闲不住，爱折腾。说不定还没等到小鬼子投降，整个中原就已经是人家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