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真是命途多舛啊！”


    格林德沃冷哼一声。


    “唉。”


    邓布利多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他摘下自己的半月形眼镜，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他并非是支持卡桑德里乌斯的行动。


    只是卡桑德里乌斯是主动的坦白与协商，还有此刻他们对于消灭伏地魔的迫切。


    都不得不让邓布利多漠视了这一切的发展。


    尤其是卡桑德里乌斯此人的能力，与他此时的困境。


    在评估了风险与收益后，邓布利多想，他虽然并不完全赞同这样的手段，但是却已经默认了结果的必要性。


    见邓布利多沉默下来，格林德沃自觉担任起了询问的任务。


    “那个埃弗里也不简单吧？”


    闻言，卡桑德里乌斯似是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


    他低垂着头，叫人看不清他脸上的平静的表情。


    “那是莉兹。”


    和加西亚融合的莉兹怎么就不是莉兹了呢。


    格林德沃肃然起敬。


    “你们冈特，真是神奇，都互相捅刀了，还能相互信任合作。”


    “那你打算做什么？”


    邓布利多问。


    他知道他此刻没有干涉卡桑德里乌斯想法的机会了。


    卡桑德里乌斯既然能说出来，那也代表了他做好了所有的准备。


    “莉兹取代了埃弗里的身份，他接触了卡卡洛夫。”


    早在食死徒集体越狱阿兹卡班的那一天，伏地魔在那之前就找到了卡卡洛夫。


    卡卡洛夫尽管十分不乐意，但是也不得不遵从伏地魔的意愿。


    这一点，在卡桑德里乌斯第一次见到卡卡洛夫的时候就知道了。


    以伏地魔现在的状态，是根本感受不到卡桑德里乌斯已经入侵了他黑魔印记的底层魔力回路的。


    “你既然都做好了一切准备，何必现在又告诉我呢？”


    邓布利多的心情还到底有些不高兴，他说出来的话也带着点意味深长。


    “哪里的话，邓布利多校长。”卡桑德里乌斯举起双手展示自己的无害，他笑的无辜，说出的话也坦诚极了。


    “我当然是为了保证合作的稳定和计划的顺利进行。”


    “总不可能偷偷摸摸的干这一切，而您却一无所知吧。”


    邓布利多抬了抬眼。


    “你打算告诉所有的教职工？”


    “毕竟这可是事关霍格沃兹的大事，怎么能让副校长和学校的教授们一无所知呢？”


    面对邓布利多的冷脸，卡桑德里乌斯丝毫感受不到压迫感。


    毕竟，他是个瞎子嘛。


    “而且，我已经为我亲爱的表叔找到了一处完美的墓地。”


    卡桑德罗斯脸上的笑容忽然变得矜持而冷漠。


    他的唇角只是微微勾起，眼角却向下垂。


    那是独属于纯血家族的傲慢式的冷漠。


    卡桑德里乌斯在邓布利多的办公室和他们谈了很久。


    直到月上柳梢头，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一起送走了卡桑里路斯。


    石门关闭的刹那，格林德沃却忽然低笑出了声。


    摩挲着茶杯的边缘，格林德沃没忍住赞叹道：“阿不思，霍格沃兹是什么黑魔王养成基地吗？还是说冈特的血脉里流传着什么黑魔王基因？”


    邓布利多瞪了他一眼，很没好气的冷哼一声。


    “有些话你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哎呀，我这话可不是什么无稽之谈。”


    格林德沃掰着手指计算起来。


    “卡桑德里乌斯·冈特，他今年才15岁，就做到了绝大部分人一生都无法做到的事情。”


    他夸张的摊开手，嘴里的溢美之词像是不要钱一样往外泄。


    “这小子比我们当年强啊！我16岁的时候还在寻找三圣器——”


    格林德沃的声音一滞。


    他想起了他的16岁。


    邓布利多也察觉到了这个敏感的年岁。


    他像是没听到一样，轻轻的敲了敲桌面，转移了话题。


    “这才是我最担心的，他只有15岁，可是他这么着急的做着这些事，就像是生怕所有的事情都等不到他亲自完成的那一天……”


    邓布利又叹了口气，与格林德沃对视一眼。


    透过半月形眼镜，看到了那双蓝色眼睛的刹那，格林德沃忽然正色起来。


    就听邓布利多继续道。


    “这才是我所担心的，他只有15岁，可是却愿意把自己当做棋子，把霍格沃兹当做棋盘，这种觉悟本不该属于他这个年纪的孩子。”


    “因为他快死了。”


    格林德沃冷漠地接话。


    “盖勒特。”


    邓布利多喊了一声。


    格林德沃撇了撇嘴。


    邓布利多总是对命不久矣的人心存善念。


    就像是卡桑德里乌斯。


    明明知道他在示弱，他在抛开自己的弱点给他们看，可邓布利多还是忍不住的心软。


    这个孩子都要死了，让一让他怎么了！


    “可是他赢了不是吗？”格林德沃敲击着扶手，鼻尖抽了抽，很是不屑。


    “这样示弱的把戏。”


    格林德沃哼哼唧唧了两声，像是在羡慕，又像是在嫉妒。


    他眼珠一转，忽然戏谑地挑眉。


    “阿不思，你注意到了吗，他刚才说‘斯莱特林的血脉’时，简直跟你从前提起‘更伟大的利益’一个表情。”


    邓布利多的呼吸都停止了一瞬间，缓缓吐出一口气后道。


    “那我至少该庆幸他选择了南瓜汁，而不是龙血威士忌，至少目前为止，他所有的偏执都用在了正确的方向上。”


    室内的温度似乎都变得柔软了几分。


    格林德沃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了两杯火焰威士忌，他站起身，将高脚杯端到了邓布利多的面前。


    邓布利多端起盛满了酒液的杯子，抬头看向了站着的格林德沃。


    “什么？”


    格林德沃碰了碰他的杯子，压低了声音。


    “为我们亲爱的问题学生，做个祈祷吧。”


    “以及他那个不小心被诅咒传染的可怜表叔。”


    邓布利多轻哼一声，他起身，眼神却落在了那橙黄的酒液中。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对的，他也不知道现在的状态是不是应该。


    但是——


    邓布利多浅抿了一口酒，听着耳边忽然响起了音乐声。


    他的目光又看向了窗外。


    “盖勒特，如果有一天……”


    格林德沃晃着酒杯，又碰了碰他的杯子。


    “那时候就该轮到你这个老校长出场了——”


    琥珀色的酒液遮盖住了他有些冷漠的眼神，可是在看向窗外的夜景之时，格林德沃却忽然顽皮的眨了眨眼睛——他在模仿着邓布利多的姿态。


    “不过，在那之前，要不要先赌一把，他和马尔福家的小子谁能先求婚？”


    毕竟，邓布利多最相信——爱，是最伟大的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