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擎脸上露出了苦涩的笑容，不知是开心还是不开心。


    “你都已经让秦寿给我弄直播基地了，就证明你猜测我一定会答应。我想问，如果我不答应怎么办？”


    秦斩浅浅尝了一口红酒，如有胜券在握，咂了咂嘴道：“在我们商人的认知里，是不可能出现如果二字的。”


    ……


    服了！


    “三百万，签约一个7档球员，真的值吗？”


    秦斩闻言，轻轻摇晃着酒杯道：“这是我该考虑的问题，我觉得值就值。怎么，害怕了？要不然我给你减一百万？”


    “别！当我没问。”


    放下酒杯，秦斩抬手松了松领带。


    “合同秦寿应该已经发给你了，如果不放心，你也可以找专业的律师鉴定。另外，往后秦寿负责和你全权对接，有什么你都可以跟他讲。用餐愉快！”


    说完这句话后，秦斩径直走出了包厢。


    留下陈擎在原地有些不敢置信。


    正常来说，三百万，应该是一个10档球员的薪资水平。


    7档的话，顶天一年五十万，这还算人家财大气粗的了。


    难道…他知道我有系统？


    不可能！


    算了，不想了！


    看着面前满满当当的一大桌子菜，陈擎顿感浪费。


    “服务员！打包！”


    ……


    三天后。


    苏大门口。


    赵辉拖着行李箱，陈擎则是帮忙提着大包小包。


    “狗辉，我说认真的！要不然你别走了，帮着我一起弄直播吧！”


    赵辉笑着摇了摇头。“小婉的梦想是开一间花店，我的梦想是陪他开一间花店。对不住了兄弟，有空来昆明玩儿，我请你吃日脓包。”


    “谢谢。”


    “哈哈哈…！”


    “你笑什么？”


    “没。”


    给了陈擎一个大大的拥抱，赵辉上了出租车，随后很快消失在了陈擎的视野中。


    转过身，看着空旷的校园。


    陈擎不禁感慨万分，这就结束了？


    自己这三年来，感觉都没好好上过一节课。


    班里至少三分之二的同学，他都还没和他们讲过一句话。


    “叮咚！”


    手机提示音响起。


    陈擎扫了一眼，然后呼吸就变得有些急促了。


    个…十…百…千…万！


    十万！


    百万！


    三百万这么快就到账了！


    看着余额里的那么多零，他有种想和人分享却又找不到人的失落感。


    思索片刻后，他编辑了一条短信给赵辉发了过去。


    【兄弟！混不下去就来找我！】


    赵辉回道：【滚滚滚！你逃的单还少啊！】


    咧嘴笑了笑，陈擎打了辆车，目的地是西塘，那个生他养他的地方。


    ……


    相信很多人对于西塘的印象都只有一句话。


    “人性的背后是白云苍狗，愿你我都能做生活的高手。”


    这个小镇，因为一本叫房客的小说开始爆火。


    当然，这和陈擎家里没有任何关系。


    他家在景区旁边的一栋老破小里，妈妈陈美莲一大早就得起来摆摊卖煎饼果子。


    一辆简易的四轮小车，推出了这些年的学费。


    陈擎特地戴了口罩和帽子，下车后快速往景区门口走去。


    隔着老远，他就看到了推车上挂着的红色帆布。


    摊位前的中年女人戴着帽兜，额头上沁着大颗大颗的汗珠。


    今天生意貌似不怎么好，一个人都没有。


    “老板！煎饼果子怎么卖？”


    见终于来活儿了，陈美莲激动地说着蹩脚的普通话。


    “不贵噻！三块一个，加蛋五块，加肠七块！”


    陈擎点点头。


    “我要十个，全都加蛋加肠！”


    “真滴么？帅哥你可不能哄孃孃我噻！”


    陈擎没废话，立刻扫了七十块钱过去。


    这一下子，可给陈美莲高兴坏了。


    手上动作快得飞起，手忙脚乱道：“等会儿哈帅哥！但我保证会很快！”


    看着这一幕，陈擎是真的想哭。


    “妈，我不要了。”


    “你说啥子？不要咯？帅哥你可真会开玩笑，我的饼皮儿都下锅咯！”陈美莲皱眉道。


    呃…


    不得已陈擎又喊了一遍。


    “妈，我真的不要了。”


    闻言，陈美莲握小锅铲的手顿时停了下来。


    她上上下下打量着陈擎，但却没看出来，不敢贸然相认。


    见状，陈擎索性直接将帽子和口罩取了下来，哈哈大笑道：“妈！我吃腻了，真的不想要了！”


    “我日你的魂！陈擎你个憨批！老子给你一耳屎！”


    说着陈美莲就要用手来打陈擎，却是被后者灵活地躲开了。


    “背时娃娃！你啷个回来了？”


    陈擎嘿嘿地笑道：“学校吃不惯，想吃煎饼果子了！”


    “好好好！”


    陈美莲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全然不顾锅上已经散发着焦味儿的煎饼。


    下一刻却是又破口大骂道：“尼玛卖批喔！想吃你个人说嘛！老子不会给你送到去！”


    陈擎一把夺过她手里的锅铲，开始给煎饼翻面。


    而陈美莲后知后觉像是想到了什么，对着旁边的水果摊就开始吆喝。


    “凤霞，我儿子回来了！”


    “徐大哥，看看，我儿子，板不板扎！”


    “…”


    陈擎乐呵呵地笑着，看着陈美莲如同打了胜仗的将军一般，心中比吃了蜜糖还甜。


    ……


    夜幕悄然无声地笼罩着这座小镇，不断有年轻人走进灯火辉煌的夜市。


    在将小推车停好后，陈擎也回到了他的家。


    沙发上，陈美莲严肃道：“你个人老实说，干没干犯法的事情！”


    “啊？”


    “啊个屁！你给我打嘞，总共两万，我一分都没敢花！况且嘞哈都不到放假时间，你啷个会回来嘛？”


    陈擎哭笑不得道：“妈，我毕业了，放假时间肯定会比平时早啊。至于钱，都是我打台球赚的，你放心大胆花。”


    “说儿豁！打台球能挣好多钱嘛，你个人老老实实跟我说！你放心，你妈我虽然没得啥子文化，但只要有我在，一切都能解决！”


    陈擎没说话，将头轻轻靠在了陈美莲的腿上。


    没来得及解下的围裙上传来烟熏火燎的味道，陈擎闻着却觉得格外安心。


    半晌，他淡淡道：“妈，以后你不用那么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