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是七零八落的。


    姜见雪严重怀疑这是她更改剧本带来的报应，又或者是小说世界意志对她的惩罚。


    “头还疼吗？”


    “见雪，要不还是把医生叫过来。”


    盛星回很担忧姜见雪现在的精神状态，但回家的姜见雪抗拒让医生检查身体，盛星回就没有坚持下去。


    她不想在姜见雪刚刚恢复记忆的时候，就和姜见雪吵架。


    将她推得越来越远。


    “不需要医生。”


    “我的身体我清楚。”


    姜见雪叹气，这压根就不是医生能管的事情，要是医生能管，整个世界的人都意识到自己是小说世界的npc，那多荒谬不是？


    “见雪，好。”


    “你不需要医生，我就不叫他们过来了。”


    一步一步朝前，小心翼翼的靠近自己的珍宝。


    盛星回语调都是极温柔、极轻的。


    “见雪，那齐延你想怎么处置？”


    “今天他犯下这样的错误，我是不会饶过他的。”


    “见雪，我很早就讨厌他了。”


    盛星回眷恋般抱住姜见雪的身躯，她声音闷闷的，像是找到了宣泄口。


    “从我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讨厌他，为什么他要盯着你，为什么他要对你纠缠不休。”


    “见雪，只要你说，我都会照办的。”


    不，她会加倍、百倍报复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


    “星回，你想…怎么做都随你。”


    “我不想再看到那张脸。”


    姜见雪是真的不想再见到齐延，三年过去了，这头蠢猪就像是断线重连的npc，被卡在石头缝里，依旧要去做那早已消失的主线。


    不知道是不是失去了作者赋予的金手指能力，齐延做出的任何事情都很愚蠢。


    风口上的猪，坠落了下来。


    滚在泥塘里。


    大概就是这副模样。


    “见雪，我会做得很好的，我会让他…生不如死。”


    “他怎么能这样对你，他不能这样对你，他没有那个资格。”


    盛星回继续闻着姜见雪身上的气息，山茶花的味道已经淡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姜见雪肌肤深处的味道。


    “星回，你不要做的太过分。”


    “也不要…暴露自己。”


    知道盛星回发起飙来手段有多么残酷，姜见雪就忍不住劝上一句。


    她不怕齐延会对盛星回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她怕的是盛星回会一个没忍住，直接把齐延给剁成猪肉臊子，撒在大海里喂鲨鱼。


    别看现在的盛星回很温文尔雅，很斯文，可这样的人发起火来，才是最恐怖的。


    “我知道。”


    抓住姜见雪的手腕，盛星回又忍不住用掌心贴上去。


    别人都讨厌汗津津黏在一起的感觉，但盛星回却格外喜欢，她觉得身上流淌着汗水的姜见雪是最美丽的。


    “我会做得很好的。”


    “我不会让任何人发现，也不会让你担心。”


    “见雪，我已经不再是三年前需要你保护的人了，我现在可以保护你，把你保护的很好。”


    盛星回说的认真。


    她拼命努力，一步一步往上爬，为的就是现在这一刻。


    她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姜见雪的身边，有足够的能力，有足够的手段，护她无忧。


    …


    收到姜见雪消息的孟南枝正在陪江允舒吃饭。


    因为工作需要经常出差，江允舒就打算购置一辆汽车。


    两人逛了好几家店，江允舒慢慢挑，孟南枝也没催。


    她想的是在外出差工作的确是不用开太好的车，不然允舒这样胆子小的，要是被别人盯上，恐怕得被吓坏。


    等允舒挑到称心满意的汽车后，她再大手一挥，直接把钱给付了。


    允舒就不用苦哈哈的还车贷。


    看着孟南枝难得脸上有了笑意，江允舒一下子就猜到孟南枝是因为什么事情开心。


    “南枝姐姐，是姜姐姐发给你的消息吗？”


    以前，江允舒知道孟南枝和姜见雪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更何况姜见雪一直都有盛星回陪在身边。


    所以她也不觉得两个人之间有什么。


    但是这段时间，或许是担忧姜见雪的病情，孟南枝对姜见雪的关注度直线上涨。


    江允舒有时候都产生一种错觉，孟南枝对姜见雪的感情可能、或许不仅仅只是从小到大的闺蜜那样简单。


    早在三年前，江允舒就察觉到自己对孟南枝的感情有些不一样。


    她小心翼翼的克制，不敢有任何表现，南枝姐姐对她而言不仅仅是救命恩人，更是她一直以来都要报答仰望的对象。


    哪怕在姜见雪和盛星回的事件之后，江允舒知道孟南枝并不讨厌同性恋。


    可她也没有勇气将压在心里的这份喜欢说出口。


    告白简单吗？


    很简单。


    只要把“喜欢”这两个字说出口，就是万事大吉。


    可说出口之后呢？


    该面对什么？


    江允舒是清楚的认知到这一点，所以才迟迟不敢表白。


    她不想和南枝姐姐成为互相厌弃的陌生人，更不想因为她贸然的举措给南枝姐姐带来不可避免的烦恼。


    只是将她的欲望说出口，那太自私。


    抓起桌边的饮料喝了一口，孟南枝点头。


    “嗯，是她发过来的。”


    “她说她记忆恢复的差不多了，为之前认不得我的事情而道歉。”


    终于等到好闺蜜清醒过来，孟南枝都想抽出纸巾，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开始哭诉自己这么些年有多难熬。


    看到孟南枝喜笑颜开的样子，江允舒用筷子拨弄着粉条，忽然觉得，今天不该点这一碗酸辣粉。


    酸，太酸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服务员手抖将醋放多了才会这样，还是，这家好评率超高的店酸辣粉本来就这么酸。


    “那我恭喜南枝姐姐你。”


    江允舒苦笑。


    姜姐姐恢复记忆是好事，可不知为什么，她心里却沉甸甸的，自私的高兴不起来。


    “嗯，允舒，我这是开心她终于恢复记忆，不用上当受骗了…等等，允舒你怎么了？”


    “是不是酸辣粉的油呛进眼睛里了？你眼睛怎么这么红啊，你等一等，我给你找纸巾。”


    手指刚摸到店家的纸巾，孟南枝就听到江允舒语不惊人死不休问了一句。


    “南枝姐姐，你喜欢姜姐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