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来人熟悉的气息。


    姜见雪侧过头看着她，正好瞥见盛星回只穿着内衣的样子。


    “你…你倒是把外套穿上。”


    “虽然这里是家里，但不是没人，星回。”


    想说什么，姜见雪尽数咽了回去，只剩下对盛星回的叮嘱。


    “见雪，如果是你看见的话，我不介意。”


    她渴望她多看自己两眼。


    最好是，离不开她。


    盛星回脑海里偶尔会有细碎的画面闪过，是见雪不顾一切，甚至不顾危险，要离开她身边。


    见雪对她拳打脚踢，甚至为了逃离她，不惜撞破她为她修葺的玻璃落地窗，摔到了雪地中。


    那天雪下的很大，几乎要把整座城市淹没，而姜见雪的鲜血，刺痛着盛星回。


    在医院抢救了好几天，盛星回依旧面对的是那张苍白没有血色，厌弃她到极点的脸。


    “盛星回，你放我走。”


    “这是我对你最后的忠告，如果不这样，我就是死，我也不会待在你身边。”


    “你是不是想让我讨厌你一辈子，让我恨你一辈子，让我觉得你一辈子都很恶心，像条狗一样？”


    她那个时候是怎么样的？


    盛星回已经快记不起梦里的感受了，太痛苦，所以不想回忆吗？


    她只记得她眼眶盛满泪水，低声说了句：“姜见雪，我不会放你走。”


    “一辈子我都不会放过你，你想要逃是吗？那我有的是时间和精力陪着你玩，这座城市都有我的耳目，你尽管去玩，尽管去逃。”


    “见雪啊，你还是会回到我身边的，不要去管那个男人，不要听信他的谗言，阿姨的死不是我造成的。”


    “为什么你宁愿信他，都不愿意信我呢，见雪，所有人都可以说我对阿姨动手，为什么你也要这样说？”


    那种被姜见雪推开、远离和不相信的感受，几乎像是深海的海水涌了上来。


    要让盛星回成为溺毙之人。


    …


    用着看傻子的眼神看着盛星回，姜见雪说：“这不是介意不介意的问题，我是担心你感冒。”


    “你就是仗着你有力气，就对自己的身体随意胡来，我怎么放心的下？”


    被压着重新进入更衣室的盛星回转过身子，让姜见雪涂着药水。


    “好了，药抹开了。”


    “你里面穿件纯棉的打底衫，会舒服很多。”


    姜见雪亲手给盛星回套上衣服，听着姜见雪训斥自己，盛星回一点都不觉得恼火。


    甚至还很享受她这样的关心。


    小时候，母亲也是这样对她的，虽然是“训斥”但字里行间都透露着关心和在意。


    将衣服穿完，姜见雪打量着盛星回，她拿出有一只搞怪猫咪的领带，手指勾着在盛星回的胸前对比。


    “去聚会就不用太正式，她们都是我的朋友，星回，你看这条适合你吗？”


    盛星回低头看一眼，她轻声说：“只要是你挑的都好看，我不懂这些。”


    姜见雪将领带搭在她的脖子上，侧头看着她，不信盛星回说的这句话。


    “少骗人，那你怎么每次都知道我要穿什么风格的衣服？”


    盛星回感受着她的手背，顺着自己的躯体往下，拇指捏着的领带松开。


    她看着姜见雪认真说：“因为我记得你喜欢什么。”


    她不懂的东西太多，但却记得她喜欢的款式，喜欢的颜色，喜欢的牌子。


    …


    因为盛星回的这一句话，姜见雪脸红到上车的时候，还没有消下来。


    盛星回到底要干嘛？


    搞得那么纯情、纯爱。


    她真的会沦陷的好吧！


    别说是个女人顶不住了，就算路边的电线杆子来了，都得弯吧！


    看着姜见雪没理自己，不知道在想什么，盛星回又小心翼翼的靠近，她拿过毯子，盖在姜见雪的腿上。


    “我今天没课，我可以…在你旁边听课吗？”


    姜见雪想拒绝，她觉得盛星回真的有点太黏人了，怕晚上又发生那种“擦枪走火”美丽的意外。


    “我不会吵的，我的事情已经处理完了，不会打扰我自己的进度，也不会打扰你的进度。”


    “我可以留下来吗？”


    盛星回一边问，一边给自己做好被拒绝的心理准备。


    以免到时候她显得太难过会被姜见雪嫌弃，她知道黏人不好，知道见雪不喜欢别人替她做主意。


    可是盛星回想得寸进尺，想进一步确认自己在姜见雪心中究竟是何等地位。


    在昏暗的卧室里，盛星回曾经被姜见雪双手掐着脖子质问。


    “盛星回，你知道我有时候很讨厌你哪些地方吗？”


    “我讨厌你优秀，我讨厌你虚伪，你到底…为什么要出现在我眼前？”


    “你有什么地方值得我嫉妒的吗？你要占据我的视线，要一直在我眼前碍眼，你以为…掌握了我的所有习惯，你就可以掌控我吗？”


    盛星回那时候呼吸不过来，脖子生疼，血液堵塞，她沉默不言。


    没有回答姜见雪，任由她欺凌。


    但是现在盛星回大概会用指尖拂去她的眼泪，轻声对她说：“见雪，你知道吗？你是第一个为我流泪的人。”


    “妈妈不会这样对我，只有你会这样在乎我。”


    “你不讨厌我…对不对？”


    “没有谁会愿意为一个仇视的人而掉眼泪，你是在乎我的。”


    姜见雪对她坏，她不想离开姜见雪。


    姜见雪对她好，她更不想离开这个人的身边。


    …


    对上盛星回忧郁的眼。


    姜见雪真怕自己拒绝，盛星回又要破碎。


    反派大boss之所以能够成为反派大boss，那就是基因里带点疯。


    “行，不过…我晚上不一定会去哦，星回，你也要跟着吗？”


    盛星回点头。


    “你去哪里我都跟着。”


    她会一辈子跟着她。


    只要她还需要自己。


    车很快停稳，姜见雪一下车就有庄园的管家前来迎接。


    …


    “见雪，身边有个人啊。”


    “这就是你说的见雪的大猛一？看着挺高、挺瘦的，还有那肤色有点太白了吧，她是不是身体不好啊？”


    魏青青放下手中的望远镜，饶有兴致的打量孟南枝。


    “前段时间的确身体不好，现在可能爱人如养花吧，精神许多了。”


    抿着唇角，孟南枝看姜见雪主动挽着盛星回生怕人走丢在庄园里的那副便宜样，就忍不住来气。


    重色轻友的家伙！


    大色咪一个！


    她和姜见雪这么多年，也没见这家伙这么关心过她！


    “哦，青青，见雪姐姐来了？”


    穿着西装的程溪亭从两人身后走过来，她垂眸往下看，果然就见到姜见雪挽着一个人。


    那人似乎注意到她的存在，抬头一看，正好和她对上。


    盛星回微笑，眼若寒潭。


    她在梦里见过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