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南枝以前就搞不懂姜见雪和盛星回的相处模式，现在就更加搞不懂。


    因恨生爱？


    这四个字，很贴切她们两个了。


    听见孟南枝在自己耳边念叨什么“斯德哥尔摩”，她捏住汤勺的手指一顿。


    “嘶…南枝，你说盛星回明明知道我对她不好，那她为什么不跑？”


    “以前是我管着她，现在我没有，她反而更黏人了。”


    姜见雪实在是看不透盛星回这病态的反派大boss心里在想什么，她如果知道，就不会是一个前期作死领盒饭下线的弱智炮灰了。


    “她这种啊，你说的对，不仅仅只是有受虐倾向。”


    手中的刀叉在指尖转了一圈，孟南枝饶有兴致的打量姜见雪漂亮的眼睛。


    继续说：“她这是明知你对她有害，却仍旧离不开你，这叫上瘾。”


    听到孟南枝点评自己对盛星回“有害”，姜见雪小小被噎了一下。


    还真是，让人难以启齿，也无法反驳。


    “耐受性增加，比如，抽烟的人明明知道烟对肺部有害，可却从一根逐渐递加，到一天一包。”


    “再然后，一旦你们这种关系停止，断绝，她就会出现失控行为，甚至是影响到自己的身体健康，和她的正常生活。”


    想到盛星回身上的红痕，姜见雪低垂眼眸，心虚的喝过一口酒。


    她离开一会，现在盛星回还只是忍不住抓挠自己。


    如果再严重一点？


    她是不是会拿起刀？


    见姜见雪有在认真听自己说的话，孟南枝将医生的叮嘱原封不动的说了出来。


    “见雪，如果你突然要强制中断你们这段关系，那我想盛星回百分百会出现戒断反应。”


    “心里难受，只是最基本的，要是严重的话盛星回会出现躯体化。”


    姜见雪头埋的更低。


    “她…好像已经出现这种症状了，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孟南枝：“……”


    真是一点都不意外。


    意料之中的事呢。


    她脑海中灵机一动，又出了馊主意。


    “要不你试试一三五，对她坏，二四六对她好？”


    姜见雪瞪了她一眼，被气的都没力气笑了。


    “这样下去，盛星回没事儿了，我会变成精神病的！”


    无奈耸肩，孟南枝低头吃着自己的饭。


    她嘴巴塞的嘟嘟囔囔，吐槽说：“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啊，见雪，这是你自己造的孽。”


    “你该偿还的。”


    听见孟南枝这句话，姜见雪愣住，她脑子又开始抽痛。


    ……


    盛星回站在雨中，手指紧紧攥着她的手腕，她微卷的发丝贴在苍白的脖子上。


    “见雪，这是你欠我的，你该偿还我。”


    她另一只手拨开姜见雪在雨夜中湿漉漉的发丝，低哑着嗓音，迷恋又贪婪。


    “阿姨对我说过，要我照顾好你一辈子，见雪，我们回家吧。”


    “这里太冷了。”


    姜见雪扫着站在院内的保镖，她讨厌这种被人当做阶下囚看管的感觉。


    “我妈没死，我凭什么要跟你走，盛星回…我早知道你会小人得志，你松开我！”


    挣扎、反抗，姜见雪歇斯底里。


    盛星回被她推的踉跄几步，不仅没有生气，而笑意更深。


    她弯腰捡起被丢在地上沾了肮脏泥水的黑色大伞，细心用手腕擦掉上面的污渍。


    重新覆盖在姜见雪的头顶上。


    “见雪，你不乖。”


    “你怎么不听姐姐的话？”


    盛星回再次靠近，她单手将姜见雪拥入自己的怀中。


    这样无休无止的折磨，让脾气本就不好的姜见雪爆发，她一巴掌就扇到了盛星回的脸颊上。


    夜里的响声，让保镖们都自觉低垂眼，不去看盛总狼狈的模样。


    脸颊上火辣辣麻麻的疼痛，没有让盛星回恼羞成怒，反而让她笑了。


    “见雪，你还愿意打我，就证明你还恨我，我们不是不相干的人。”


    “让我们回到以前，我可以做你的姐姐，可以做你的妈妈。”


    “我可以做你的玩物，什么都可以。”


    盛星回眼里有化不开的浓郁，她对姜阿姨的离去是难过的，可让她快发疯的是姜见雪拒绝她。


    “疯子，盛星回，你就是个疯子！”


    “你到底要纠缠我到什么时候？你玩猫抓老鼠的游戏还没玩够吗？”


    “你是不是觉得我是马戏团里的小丑，这样折腾我很有意思，盛星回，回答我。”


    雨滴像是璀璨晶莹的宝石，从姜见雪的发丝滴落，盛星回看得痴迷，听完后又微皱眉头，她摇头。


    “怎么会呢，见雪…”


    “姐姐爱你啊，姐姐不会恨你的，你不要再问这种话了，好不好？”


    倾斜的雨伞将姜见雪笼罩在其中，而站在雨伞外的盛星回承受了瓢泼大雨。


    水渍顺着她背脊往下滑落，打湿她后背的布料，衬衫湿透，盛星回姣好的身材在雨夜中若隐若现。


    “我们只剩下彼此，我们应该相爱，见雪…你不要拒绝姐姐。”


    “你喜欢什么，姐姐都给你好不好？”


    对于她这副虚伪至极的面孔，姜见雪冷笑，她拿出一早就放在包里的刀。


    “那我要你的心。”


    “你挖出来给我看啊。”


    “盛星回，别敢说不敢做。”


    这把水果刀从得知母亲去世的消息后，姜见雪就一直放在自己的包里，为的就是防备盛星回这种图谋不轨之人。


    垂眸看着沾染雨水淌在姜见雪掌心的刀鞘，盛星回拿了过去，她唇角微勾笑意，依旧云淡风轻。


    “好，只要你想要。”


    “姐姐都能给你。”


    盛星回拔开刀，一声不吭就往自己的胸口扎去，雨水带下片片梅花血迹。


    姜见雪被这一幕彻底吓到，她呆愣在原地，看着盛星回指缝渗出鲜血，呼吸急促，脸色苍白。


    “盛总！”


    保镖们一哄而上，盛星回喘着粗气摇摇欲坠，怕疼痛让她弯了腰，她语气依旧温柔，抬眸看着姜见雪，轻声问。


    “见雪啊，太疼了…我动…不了手，你要过来拿我的心吗？”


    “它是温热的，鲜活的，健康的…对你是忠诚的。”


    盛星回被保镖们搂着，彻底瘫倒在地，她身下的血渍像是盛开的玫瑰，触目惊心。


    雨伞跌落在地，遮盖了她病态的面庞，救护车的声音传来，尖锐刺耳。


    ……


    “喂…喂！”


    “见雪，你怎么又发呆？”


    孟南枝伸出五指在姜见雪面前晃了晃，她凑近，又用手指拍着姜见雪的肩膀。


    再次失神的姜见雪这才回过神来。


    “盛星回过来找你了。”


    孟南枝看着站在门口的盛星回，低声提醒姜见雪。


    抬起头，姜见雪看见相比梦境中眉眼青涩的盛星回，喉咙一紧。


    她身体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