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见雪的手机陷在被褥里，呼吸灯一闪一闪，显然是有人发过消息。


    会是谁？


    盛星回脑海里闪过那张合照，手指攥紧。


    是那个自称她妹妹的人吗？


    像是被蛇蛊惑吃下禁忌的苹果，盛星回的手指不自觉的靠近，她想窥探主人的秘密。


    疯狂的想要知道在自己不在的时间里，姜见雪到底做了什么事？


    “大小姐在吗？”


    门外保姆的呼声打断了盛星回失了魂的所作所为，盛星回犹如被针刺到，连忙收回自己的手。


    她叹口气。


    在心中斥责自己实在是太不理智，就算想知道姜见雪的人际关系，也不该用这么肮脏的手段。


    她知道后，肯定会生气。


    走到门边，盛星回打开门。


    只留出一道缝隙。


    保姆见是她，没有多惊讶，依旧扬起职业微笑。


    “盛小姐，早。”


    “楼下有人，正在等大小姐，托我跟大小姐传个话。”


    有人。


    盛星回提高警惕心，她盯着保姆，轻声问：“是谁？”


    保姆摇头，眉头轻蹙，说起那人的穿着打扮。


    “一位很英俊的先生，今天早上就在院门外等，他说想见见小姐，有话要对小姐说。”


    姜见雪的追求者吗？


    盛星回心里很不舒服，她讨厌任何围在姜见雪身边的不轨之徒。


    她会克制不住发疯的想，姜见雪能出于捉弄和恶作剧的心态，亲吻她的唇，搅乱她的心。


    那姜见雪会不会这样对待别人？


    是不是只要喝醉酒，她也会这样羞辱别人？


    “让他等着吧。”


    保姆低头不敢多言。


    盛星回的存在很尴尬。


    夫人喜欢她，可小姐却讨厌她。


    说是讨厌，这几日小姐的态度又变得很暧昧，一直把盛星回带在身边。


    同吃同住。


    俨然有古代书童的模样。


    要知道，在古代书童可不仅仅只是伴读那样简单，该做的事情一样都不少。


    这其中最为让人心知肚明的一点，那就是暖床。


    小姐的年纪的确是到了有需求的时候，她们下人碍于小姐的态度，也不敢再像以前那样对待盛星回。


    反而都高看了两眼。


    在心中暗暗赞叹，盛小姐果然好本事，能把小姐这么难伺候的主，哄得团团转。


    见保姆走了，盛星回把门关上，她呼吸重了几分，脸上表情却是不显山不露水。


    ……


    走到更衣室，姜见雪看着镜子，脑海中就涌入一段之前从未见过的片段。


    盛星回将她抵在镜子上，手掌揉捏着她的脸，用力到她脸颊发红、发肿。


    “见雪，你为什么不喜欢这些东西？这是你最喜欢的，我全都给你找过来了。”


    “你为什么不看一眼？”


    “你就这么讨厌我吗？讨厌到你连它们摸都不摸一摸？”


    盛星回低哑着嗓音喋喋不休，她整个人带给姜见雪的感觉就像是蟒蛇缠绕着身躯越缩越紧鳞片，勒的皮肤发痛。


    “够了！”


    “盛星回你跟他们都一样！你就是想看我的笑话，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


    “所以你买这些昂贵的奢侈品过来嘲讽我，你既然这么恨我，你干脆杀了我！”


    “不要用着我妈的名头说什么为我好，我只觉得你恶心、你下贱，你知不知道？”


    “我妈妈她死了！”


    一脚踩在盛星回鞋上，姜见雪揉着发痛的脑袋，倒抽一口凉气。


    她这真是有作不完的死啊！


    “就是因为姜阿姨去世了，所以我才要照顾你，见雪，你为什么不能听话一点？”


    “你为什么要无视我做的这一切，我们还可以回到以前，你想怎么对我都行。”


    盛星回穿在身上的昂贵的米色衬衫泛起褶皱，她长发搭在肩上，无框的眼镜更衬托她迷人。


    但这样的意气风发的盛星回，让姜见雪的厌恶达到了顶端。


    凭什么自己落魄了，这个人就发达，凭什么自己妈妈去世，她还可以这么开心！


    “盛星回，你想回到以前是吗？”


    “我告诉你，我不想回到以前，我恨不得我从来没见过你，我后悔你生病的时候，我把你往医院送。”


    “而不是直接要了你的命。”


    “你凭什么囚禁我，你凭什么把我当成你圈养的鸟！”


    “我不要这一切！你把我妈还给我，我要我妈！”


    歇斯底里的她对着盛星回拳打脚踢，甚至高高扬起巴掌，狠狠的扇在了盛星回的脸颊上。


    “啪”清脆一声响。


    姜见雪浑身颤栗，她以前有那么大牛劲吗？


    盛星回斯文败类的眼镜被打歪半寸，她白皙的脸颊上一个清晰的巴掌印尤为明显。


    “就这样…见雪，就这样对我。”


    “只要你不离开我，你做什么姐姐都能原谅你，姜阿姨不在了，你只有我了。”


    “对不对？见雪…我们还可以依偎在一起，还可以相互取暖，我们只剩下彼此。”


    火辣辣的感觉落在皮肤上，盛星回浑然不知疼痛，她反倒笑了，黑色的长发也略显凌乱。


    “盛星回，你不是我姐姐！”


    “你凭什么做我姐姐，我这辈子都不会有姐姐！”


    “我是姜家的大小姐，你算个什么东西？”


    “我就算要有喜欢的人，那也不会是你盛星回！”


    “你就是个有病的疯子，盛星回！”


    推搡间，盛星回被姜见雪狠狠的推到镜子上，破碎玻璃扎破盛星回衬衫，鲜血霎时间就染红她整个后背。


    更衣室这么大的“阵仗”，自然引来盛星回守在门外的保镖，房门被踹开，保镖看到盛星回苍白的脸色，立马就将姜见雪给押了起来。


    “你们…给我松开她。”


    “都不准碰她。”


    盛星回看着姜见雪，眼底是深不见底的郁色。


    那样的眼神，是姜见雪从不曾见过的盛星回。


    有哀怨，有可怜，有依依不舍。


    “是，盛总。”


    保镖们听话，放了手。


    没再多言什么。


    任凭鲜血从背后流淌，打湿手腕，衣服、裤子。


    盛星回勾唇笑。


    “见雪，你对姐姐发脾气，没关系的，姐姐能容忍你。”


    “只是，你要是离开了姐姐，谁会这样纵容你呢？”


    “见雪…不要再推开姐姐，你只剩下姐姐了。”


    她唇色苍白，接近病态。


    往外吐出的字，却比血液更加粘稠，更加让人恶心。


    —


    “大小姐，我来了。”


    熟悉的气息贴了上来，姜见雪这是头一回觉得薰衣草味的洗衣液，这么有杀伤力。


    染了血般，令人浑身发软。


    “我帮大小姐穿裙子。”


    姜见雪一动不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