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志伟听到儿子的声音后，连忙拿着提前准备好的绳子和棍棒来了地里，不由分说，将人手给绑了。


    “臭小子，你还愣着干啥？还不赶紧去通知队长？”拽着小偷就往家里拉。


    她媳妇黄娟听到声音后，点亮煤油灯出了堂屋，看清人后，表情很复杂，惊愕与失望交织。


    “怎么会是你？”


    徐丹跪在地上哭诉:“婶子，叔，误会，一切都是误会，求你们替我保密，我愿意出十块钱，求你们了！”


    黄娟听到后眉头皱得更紧了，不为其他，徐丹在知青里也算是出类拔萃，长相清秀，干活也麻利。


    她偷偷问过儿子的意见，她还准备过段时间请何婶子给说媒，没想到居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果真是应了那句人不可貌相，说谁是小偷，她都从未想过徐丹。


    她冷声道:“你当我们是什么人？我们可不是那起子见钱眼开的玩意！


    误会？什么误会？你大半夜跑菜地里来干啥？你倒是给我说个所以然出来！”


    刘志伟“嘭”一声，将竹篮往地上一扔，语气很是不好：


    “你自己瞧瞧，人赃并获，你还喊冤，小徐呀，没想到你是这种人！真是太令人失望了！”


    刚才他还嘀咕，儿子抓到小偷为啥一点都不高兴，让去喊队长还一步三回头的，有些犹豫。


    原因在这呢，得亏发现了事情真相，要是将这样的人娶进门，不得被整个大队笑话死。


    徐丹看着两人的态度，这下真的慌了，眼泪扑簌簌往下掉，心里如热锅上的蚂蚁。


    这要是被散播开来，她还怎么在村里待下去，要是有心思恶毒的，一封举报信上去，自己就得挨批斗。


    这可是都洗不掉的污点，下半辈子都抬不起头，还能嫁到什么好人家？此刻她后悔极了。


    突然想到刘春生对自己的态度，尝试着解释:“婶子，我是一时糊涂，只想着报复一下赵翠萍，并不是做真正的小偷！”


    那次赵翠萍和杨娟打架，她因为拉架被误伤了，过后对方一句道歉都没有，但凡遇到知青嘴里都不干不净的。


    她也是一时气不过，又不敢明目张胆的打人，才想着整一下对方。


    赵翠萍的自留地就在谢家旁边，她因为第一次偷菜太过紧张，根本没细看，阴差阳错偷错了地方，直到今天中午才发现。


    黄娟根本不听她解释:“这些话，你还是留着跟队长解释吧！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啧啧，白瞎了一副好皮囊，内里居然这样不堪！”


    “婶子，真的是这样的，那些菜我都藏床底下了，我没有撒谎…”


    刘志伟只觉吵得慌，大声呵斥:“行了，别说了，留着点力气好好想想该怎么跟队长说吧！”


    他觉得有些惋惜，也可怜了儿子。


    徐丹是京市来的，在家里本来就不受宠爱，干得好好的工作也被逼换给弟弟，还被强行逼迫下乡来。


    她瘫倒在地上，心如死灰，想到什么一咬牙，“婶子，叔，只要你们帮我隐瞒，我愿意做你们儿媳妇，不要彩礼！”


    刘志伟下巴都惊掉了，别说，这诱惑还挺大，谁家娶个儿媳妇不要百八十块。


    刚要说话被黄娟拉了一下，“当家的，你是不是傻？这样的人嫁到我们家？可别祸害了子孙后代！


    谁知道她说得究竟是真是假？也不知道是不是惯犯，你可别忘了，之前知青院里就闹过小偷的事情，只不过没抓住现行！”


    刘志伟一下就想起来，看向徐丹的眼神充满了厌恶，“你和春生不合适。”


    黄娟看她又想说话，只觉头快炸了，最烦哪个女人哭哭啼啼的。


    “行了，别哭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家死人了，如果真是你说得那样，你跟队长说明情况！


    偷的菜也不值几个钱，你要是认错态度良好，队长绝对不会为难你！”


    徐丹哪里听得进去，脑袋里的场景是这样的:


    妇人们在背后蛐蛐她，汉子们鄙视她，女知青们将她的东西扔到院子里，就连小孩子都朝她吐口水。


    她走到哪都有人对她指指点点，更有的将她的事情当成反面教材教训孩子。


    想到这些她头摇的像拨浪鼓，哭得更凶了，“呜呜呜……婶子，人言可畏，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强。


    这要是被传出去我哪还有脸待下去，只有一死！”


    黄娟听到她嚎啕大哭的声音，心里更窝火了，“我都快被你吵死了！”


    顺手拿过搭在竹筐上的擦脚布，一把塞进徐丹嘴里。


    喃喃自语:“真是晦气，让你别哭你非不听，大半夜号嚎吗？


    呸，你要是有气直接跟人打一架，我还敬你是条汉子！背后使手段，真卑鄙！”


    刘志伟补上一句:“啥手段？明显的笨蛋一个，要是我直接套麻袋打人。


    偷菜不痛不痒的，关键还偷错对象，比村里的老母猪都蠢！”


    “呜呜呜……”许丹嘴里不停发出声音。


    这时，旁边屋子三个半大小子也进了屋。


    “妈，大半夜，你和爸吵吵啥？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黄娟一看三个小子，想到队长还没来，不知这件事到底会怎样处理，就站在徐丹身前，替她挡了一下。


    “有你们什么事？滚回去睡觉，明天还要上工！”


    刘志伟一声怒吼，三个小子被吓了一跳，瞌睡直接吓没了，退出堂屋，都心照不宣的悄悄站在墙边偷听。


    “二哥，我好像看到地上跪了个人！”


    “小声点，你想被发现吗？我看你是想吃竹面条了！”


    “听，好像有人在哭！”


    “你压着我了，好疼，别挤行不行？”


    三人伸长了脖子往里瞧，竖起耳朵听，只是油灯太昏暗，根本看不清，除了好像人的哭泣声外，啥都没听到。


    “大晚上的，你们不睡觉，搁这干啥？”刘队长声音响起。


    三人吓了一跳，摔了个屁股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