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海怒气冲冲的过来就是几个耳光。


    “你疯了吗？”


    看见自己老娘身子颤抖，又愤怒又心疼，一把薅住李梦娣的头发拖着走。


    许婆子有些慌，儿子打人没个轻重，这要是失手给人打死了咋办？


    连忙上去阻止:“儿啊，教训一下就行了，还没吃饭呢！”


    许大海托着头朝门上撞了两下，李梦娣只觉眼冒金星，根本无力反抗晕了过去。


    看她瘫软在地，许婆子有些慌，颤着手探了探鼻息，发现人还活着松了口气，拍了一把儿子。


    “叫你下手轻点，你瞧瞧，这会都没人做饭了！”


    许大海不以为意，“妈，我早就想收拾她了，你没事吧？”


    许婆子四处看了看，知青院子不少人都探出头来，她瞪了许大海一眼，转而一脸陪笑的看了看四周。


    “嗨，两口子闹矛盾！没多大事！”


    然后和许大海将人扶去房间。


    “也不知她受了啥刺激，哪根筋不对，回来就发难！”


    许大海摸了摸肚子，“妈，打两顿就老实了，文静呢？去哪了？都没人做饭！”


    许文静端着盆刚走到门口就听到这么一句话，心里无比失望，洗衣服这么久，饭都没做好？


    放下盆子准备晾衣服，抬头就看到许望超一身泥巴的跑来，顿时心烦不已。


    “你又跑哪去了？一天换几身衣服？你是嫌我太闲了！”


    许望超根本就不理她，直接往屋里冲，还叫嚷着，“妈，我肚子饿了！”


    许婆子一听自己乖孙肚子饿了，立马从柜子里翻出一块桃酥递上，“乖孙儿，来，先垫吧一口！”


    转而出门瞪了一眼正在晾衣服的许文静，“你动作就不能快点？都这会了，谁家还没吃饭？你是想饿死我们？”


    许文静心里很憋屈，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每天除了上工还要做家务，她才十四岁呀，跟弟弟就是天差地别的待遇。


    许婆子见她这副样子，恶狠狠的点了点她的太阳穴，“反了天了，你还敢瞪我？


    果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跟你妈一个德行，就知道偷懒，这点活你拖拖拉拉要干多久？


    这个家可不养闲人，我看你是皮痒了，吃我的喝我的，你还委屈上了？赔钱货就是赔钱货，你还杵在这干啥？还不赶紧去做饭！”


    接替了她晾衣服的事情，揉了揉摔痛的屁股，将李梦娣又骂了一遍！


    “当初要不是看她屁股大，哪里轮得到她做儿媳妇，这么多年就得了两个孩子，肚子一点都不争气。


    如今连小赔钱货都敢给我甩脸子了，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还是我太过心软，等她醒来先饿个两顿再说！”


    越想越觉得李梦娣今天很过分，一个念头在心中萌芽:要是再敢这样，就让儿子跟她离婚，重新找一个。


    然而她没想到的是，自己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李梦娣是饿醒的，半夜拖着疼痛的身子起来，找了半天也没找见吃的，肚子咕咕作响。


    动静惊醒了睡觉很轻的许婆子，她小声呵斥:“你还想挨打不成？要是把我乖孙和儿子吵醒，有你受的！”


    李梦娣只能躺下，听着脚底下男人的打鼾声，想起他今天拿自己头撞墙的画面，瞬间点燃了心头的怒火。


    双手不自觉拽紧，她真的好想趁对方熟睡掐死他。


    正此时，儿子翻了个身，一脚踹在她肚子上，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眼泪忍不住往下掉。


    想到儿子，她打消了这个念头，只是在心里种下另一个念头。


    第二天一大早，许大海冲着她怒吼:“懒婆娘，起来上工！”


    哪知李梦娣直挺挺的躺在那一动不动，嘴里缓缓吐出几个字，“我今天和人约好上山砍柴！”


    许大海想到柴火确实不多了，又是盛夏雨季爆发的时节，没有阻止，只是恶狠狠的威胁:“要是今天中午回来饭没好，你就等着老子揍你！”


    撂下这句狠话，他就走了。


    家里只剩三人，李梦娣看了看还在熟睡的儿子，悄悄起身，发现许婆子不在。


    打开橱柜，拿了两个鸡蛋出来，准备打两个荷包蛋吃，刚打破一个。


    背后传来许婆子一声怒吼:“你还要不要脸，居然偷东西！”


    李梦娣眼里闪过一丝阴毒，心里默念:臭婆子，这是你自找的！


    眼疾手快的拿过橱柜里的糖精包就往里洒，一小包倒了一半，又迅速打破另一个鸡蛋。


    许婆子这时已经来到她身边，一把夺过碗，“你中邪了？这鸡蛋是给望超吃的，你一个当妈的居然抢自己儿子的口粮？你羞不羞？”


    许望超被吵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大早上，你们吵啥？妈，你脸怎么肿了？”


    许婆子毕竟年纪大，成天纳鞋底子眼睛有些混浊，完全没看到碗里鸡蛋的不同。


    拽着许望超轻声细语:“乖孙，奶奶给你蒸鸡蛋好不好？”


    李梦娣心中大惊，“望超，我要上山，你去不去？”


    许望超眼睛一亮，甩开许婆子，“去去去，我去拿弹弓！”


    许婆子眉头紧皱，总觉得儿媳妇今天很不对劲，可也没做它想，毕竟昨天挨了一顿打，心里有气也正常。


    “妈，我头有些疼，你把稀饭熬上，等我回来弄菜！”


    没等人回复，拉着许望超就走了，一路上心情很复杂，有忐忑，也有期待。


    一起打柴的妇人见她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再看看她鼻青脸肿，只以为又是家里闹矛盾了，没有多想。


    临近中午，她才背着捆柴火拉着玩的意犹未尽的儿子回家。


    刚到知青院子，有人冲着她大喊:“哎呦，许家的，你男人出事了，赶紧去看看吧！”


    “嘭！”背上的柴火掉落在地，她也瘫软在地，一颗心跌落谷底，死婆子居然真的将东西给了许大海。


    “走开，你个庸医，别害了我儿子，呜呜呜……大海，你究竟咋了？你别吓我！”


    队长怒斥:“许婆子，江同志是我请来的，你最好客气点！”


    江映雪摊了摊手:“无力回天，中毒导致！”


    一听中毒，队长连忙招来一汉子，“去，报警！”


    “不许去！”李梦娣声音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