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想好了吗

作品:《厉总跪求复合:萌宝他喊别人爹

    左棠棠不知道听了多久,只知道她给宁鱼的那瓶酒,宁鱼喝了三杯。


    剩下的大半瓶被她一口一口喝完了,时针转了九十度,电视机里的情景喜剧放了四集。


    宁鱼还趴在她的肩头,声音迷迷糊糊的,可就算这样,还只讲到她十八岁那年,厉时雁因为目睹别人跟她表白躲了她三个月的事儿。


    左棠棠的神色已经从一开始的轻松变成了茫然,不知道从说到哪个部分的时候,眼泪就已经留下来,像宁鱼一样。


    左棠棠其实不是一个严肃的人,但从宁鱼叙述的字里行间,她却感受到了一股非常内敛的爱。


    无论是八年前的厉时雁对宁鱼,还是现在的宁鱼对厉时雁,左棠棠突然觉得自己的描述,没有办法找到那么精确的词,去形容他们俩之间的这段爱情。


    也没有办法说去指责谁,或者评判谁。


    就是茫然,非常茫然。


    左棠棠其实在听这段故事之前,心理是做好心理准备的,她也知道在宁鱼和厉时雁之间,一定会存在一段非常非常难以忘怀的过去。


    要不然不可能,过了八年,两个人一遇见就如同天雷勾地火一样,谁也分不开。


    别管是爱还是恨,总之都分不开。


    别人分手几年破镜重圆,好歹刚开始的时候先装装样子吧?


    要么就是重新爱上,要么就是各自释怀。


    可对于宁鱼和厉时雁的这一段感情基础,左棠棠在听到的时候就知道这一辈子都不可能释怀。


    谁能忘记自己出生的时候看见的第一个人呢?


    谁又能忘记自己十几年相依为命一起长大的姑娘?


    那还是他自己亲手宠大的姑娘。


    他们俩是互相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联系。


    宁鱼迷迷糊糊地趴在她的耳边:“我当时就觉得,小哥是不是不要我了?要不然怎么可能忍心三个月不见我呢?”


    左棠棠被宁鱼的声音拉回了神,继续问:“然后呢?”


    宁鱼说着:“然后我病了…”


    英俊帅气的男生对宁鱼表白,青春少艾的少男少女们站在一起笑的最是单纯,最是真诚。


    那个画面有很久都成为了,厉时雁梦里不可缺少的一幕。


    可以说是成了他半个心魔。


    厉时雁经过那一场车轮战,之后就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后来躲了宁鱼整整小半年。


    说是躲,其实是因为厉时雁舍不得不见她,所以从没有出现在她面前。


    刚开始厉时雁只是不怎么接宁鱼的电话,后来就变得经常的不回消息,也不回电话。


    她一个小姑娘,刚上大学,长得那么好看,厉时雁怕她周末回家被坏人跟,总是会在后面送她回家。


    有无数个日夜,他都跟在她身后护着,厉时雁几乎是没有缺席过她那三个月的。


    大学刚开学,宁鱼就申请了住校,因为那个时候厉时雁已经躲了宁鱼一个多月。


    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人比宁鱼更清楚怎么惹厉时雁生气。


    她去住大学宿舍就是一件。


    那一天宁鱼在家里,等着厉时雁回来,足足坐到了凌晨两点半,才终于见他回来。


    厉时雁进门的时候,一身的雨水,看着蜷缩在客厅角落的宁鱼怔住了。


    他已经躲了她很久,他已经习惯了偷偷看着她。


    那一天他脱了一身淋湿的衣服,抽了三张纸巾,将手上的雨水擦拭干净,才走过去。


    他只想摸摸她的脸,摸摸她瘦了没有。


    刚伸出手,宁鱼就睁开了眼。


    只看见他那一眼,宁鱼就已经红了眼:“小哥。”


    那双眼啊。


    从小到大都是那样望着他。


    依恋的,眷恋的,崇拜的,信任的。


    几乎所有形容关系的褒义词都在那双眼眸里。


    可厉时雁认得,那是看哥哥的眼神。


    他是要做个好哥哥的,是应该做个好哥哥的。


    他的手一瞬间就缩了回来,随即起身去挂自己的湿衣服,控制着自己的嗓音:“怎么在客厅睡着了?”


    不是这样,不该是这样的,当时的宁鱼第一反应就是这样。


    不该,是冷漠平静的。


    她不是第一次在客厅等他回来,她性子本来就执拗,一向想做什么拼了命也要做到,她想见厉时雁,就算等成石头人也要见到。


    每次等他等得在客厅沙发上睡着,厉时雁都会帮她将毯子盖上,再抱着她送回卧室。


    她倔,是因为厉时雁倔,从小在他身上学了个三分就这么倔。


    可见厉时雁倔起来十头牛都拉回不来,某些程度上他坚持的东西谁来了都不管用。


    比如…他要抱着她送回卧室。


    但那一天。


    他退了。


    厉时雁退了,甚至背过头不看她。


    宁鱼一下眼眶就红了,试探着开口,攥着手里的毯子:“小哥,我…想去宿舍住。”


    说着,她目光死死落在厉时雁身上,她屏着气等着厉时雁转头骂她一顿,不许她去。


    搬出去独立,等于她尝试离开他。


    她尝试离开他,这一句话在他们家当了十几年的禁词。


    厉时雁听不得她说,更看不得她做,她敢有一点心思他以前都是要生上三天气的。


    可那天。


    厉时雁只是站在玄关,脱了湿衣服挂上去,沉默了片刻问了一句:


    “学校申请已经交了吗?”


    宁鱼呼吸一窒,眼泪几乎快要控制不住,不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


    她咬着唇应:“嗯,如果要搬的话,明天就可以住进去了。”


    厉时雁沉默两秒又问:“想好了吗?”


    宁鱼攥得掌心发白,指甲刺进皮肉,却比不上她心上半点痛处:


    “嗯,他们都说,女孩子大了应该独立了,我不能赖你一辈子,所以…我想试试自己去宿舍住。”


    她看着厉时雁在玄关站了两分钟,也沉默了两分钟。


    那两分钟对于宁鱼来说,一辈子都没那么漫长过。


    她那一场试探,像极了小孩子过家家的把戏。


    而她像是等待着审判行刑的囚徒,只等着厉时雁一句话。


    他大概是看穿了,又可能是生气了,宁鱼分不清了。


    因为——


    他沉默好久,只是说了一句:“注意安全,和室友处好关系,钱不够了给小哥发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