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到底是我不负责,还是你没到年纪?

作品:《厉总跪求复合:萌宝他喊别人爹

    宁鱼看着面前的男人,明明…明明他的眼神不像平常时那样有压迫感。


    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会下意识地屏住呼吸。


    像是等待着宣判的囚徒。


    他低头磨了磨手指上的戒指,“随便买的,竟然骗了你这么久,真笨。”


    像是终于得到宣判,宁鱼看着他。


    是啊,这么素的银戒指,以他如今的身份,怎么可能轻易入眼。


    就算真的是有家室或者女朋友什么的,当然不会选一个银做的素圈戒指当做自己的结婚戒指,和身份完全不匹配。


    就算是拿来做情侣戒指,也不会选这么便宜和简朴的款式。


    他满嘴的狠话,她居然信了这么久。


    宁鱼吸了吸鼻子,“你自己不也从来没有和我解释过?”


    厉时雁看向她:“我不解释,你不知道问吗?那你进我车的那天,我说不行,你不还是自己爬上来把我衬衫扒了?”


    宁鱼被他说得面色窘迫,“行了,你别说了,时间不早了,赶紧睡觉吧。”


    她走过去给他塞了塞身上的被子,却被他拉住了手。


    “怎么?”宁鱼看他。


    厉时雁只是看着她,似乎是用目光轻轻描摹着她的脸型,她的五官:


    “没什么想问的了吗?”


    宁鱼看他那模样,知道他明显不想睡,索性拉着椅子在他旁边坐着:“你要非这么问,也不是没有。”


    他挑眉,似乎就静等着她问。


    那安静又温和的模样,宁鱼已经很久很久没再见过。


    她不知道该怎么表述,还没想出来的时候,已经在摩挲他指腹的茧子了。


    “这回不用亲了?”宁鱼反问。


    “当然要。”他答得也果断。


    宁鱼看了一眼他的模样,又低头捏着他指腹的茧子:“那到底是我有问题想问,还是你没亲够。”


    他冷哼,说得也直接:“如果不是我伤着,你以为我还需要用这种方式来交换你亲我?”


    “那是,五爷嘛,多厉害呢。”宁鱼口不应心地回答,这会儿要是厉时雁真能动,那就不是这种安安静静和和谐谐的场面了。


    说完,他指尖轻勾了勾她的掌心,挠得她掌心痒痒。


    他唇色苍白:“我有没有和你说过。”


    “什么?”宁鱼这才抬头看他。


    厉时雁:“我不喜欢你叫五爷。”


    宁鱼一愣:“你好像…还真没说过。”


    “是么?”他只是笑,漫不经心:“我没说过?那你怎么一生气就知道喊五爷来诚心气我?”


    “胡说八道。”宁鱼不明不白就背了口黑锅:“不是我说,厉时雁你怎么还学会打倒一耙了?明明是你逼我喊你小叔在先?”


    他挑眉:“难道不是你非要和林皓宇订婚在先?”


    “那明明是你非要当着别人的面,把我按在洗手间在先。”宁鱼不服。


    厉时雁:“我怎么记得,是有人睡完了不负责在先?”


    宁鱼:“那你怎么不说八年前你也睡了不负责呢?”


    这话一出来,两个人都是一怔,房间空气都变得安静下来。


    要是换成之前,她们之间那别扭拧巴的气氛,多半不会再有下一句了。


    可惜,厉时雁发烧了,他从小生病都不安分。


    别人不知道,但是宁鱼知道。


    厉时雁从小都是糙着养大的,在福利院里,孩子多了的时候,义工和福利院院长也没办法每一个都很仔仔细细地照顾到。


    反而养成了他们都比较懂事的性格。


    基本上从福利院出去的孩子,大多都比较独立比较懂事。


    或许,从大人,从照顾者的角度看,安安静静的自己照顾自己是懂事。


    但从孩子的角度看,其实就是了无倚靠,从进福利院的那一天开始,注定没有人为他们托底,没有人为他们负责,他们能靠的就只有自己。


    厉时雁就是那个在福利院一群大人眼里,最安静最懂事的那一个。


    听院长阿姨说过,他从小从不给别人添麻烦,也不喜欢跟别人说话。


    懂事又自闭。


    这是院长阿姨给他的评价,有好几回,小时候的厉时雁封闭自己到了一种恐怖的境界,恐怖到了院长阿姨给他请了专门的心理医生。


    极度抑郁,还有极其严重的自杀倾向。


    其实那时候厉时雁只是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活着,一个小孩子在世界上没有任何联系,没有任何牵挂,很容易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活着。


    别说小孩子,大人也不一定清楚自己为什么要活着。


    所以厉时雁从小不管是摔了,还是病了,都没麻烦过别人,乖乖巧巧地自己就把药吃了,然后闷在福利院小床上的被子里。


    直到那一年,六岁的厉时雁把宁鱼捡了回去。


    一开始厉时雁也不爱搭理宁鱼,但宁鱼那时候小,从小又是个犟种,自己睁眼看见的一个人是厉时雁,就死活认定了他和别人不同。


    那时候院长和一群义工姐姐们轮流哄,硬生生没哄好哭得撕心裂肺的婴儿。


    直到把襁褓里的孩子往厉时雁面前一放,都没满一岁的孩子当时就安静了。


    后来厉时雁不厌其烦,奈何她真是个犟种,硬生生让厉时雁习惯了她的存在。


    宁鱼就理直气壮成了他的小跟屁虫。


    厉时雁好像才终于感受到自己和世界唯一的联系,也是他这个人存在的必要性——


    宁鱼看不见他,会哭。


    再后来,厉时雁就真把她当妹妹对待,当做是自己的一种责任,也算是给了自己一个必须要活下去的理由。


    后来有无数次在地下拳场上,厉时雁被人打得爬不起来,浑身是伤是血,他被现实压得实在喘不过气的时候,总会想要不死了吧,一了百了。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立马就有另一个念头直接把它掐死——


    不行,小鱼还在等他回家。


    他有家,有妹妹要照顾。


    这个念头,支撑了他一场又一场,一年又一年。


    宁鱼第一次看见厉时雁生病,是她六岁那年,厉时雁十二岁。


    那一晚上,一直话少又对她爱搭不理的哥哥突然变得话多。


    突然变得会叫小鱼小鱼地叫她这个妹妹。


    小鱼这名字是他起的,他捡的当然跟他姓,但那时候他总是凶巴巴地叫厉小鱼,从来没叫过小鱼。


    宁鱼那时候就见识到他生病之后,有多么能撒娇。


    一整晚上,又是找糖又是倒水,又是说睡前笑话,又是给他念童话故事,给六岁的小鱼累得直接趴在他身边睡着了。


    以至于,后来宁鱼生病的时候那些小动作小脾气都是跟着他学的。


    主打一个有样学样。


    厉时雁还病着,就不会让场冷了,歪头看着她思考了片刻:


    “我没负责吗?那是谁非要爬我身上来的?到底是我没负责,还是你没到法定结婚年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