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和二皇子正在说今日发生的事，看他进来都面露诧异起身。


    “下棋呢？”


    元赋视线往二人棋盘上扫了一眼，随意坐下。


    二人点点头，太子开口，“父皇寻我有事？”


    “你皇曾祖母不是给小五她们几个丫头送了暗器和臂弩，你二人的是什么？”


    他伸出手，勾了勾，“拿出来，我瞧瞧。”


    太子和二皇子对视一眼，齐齐摇头。


    “不是，我就瞧瞧，不要你们的。”


    元赋以为二人不想给他看，眉毛倒竖，“一个太子一个皇子，别弄得跟小孩似的，一点气量都没有。”


    二人：“……”


    “父皇，我们没有。”


    “没、没有？”


    元赋心情瞬间变得开朗起来，心里话就这么脱口而出，“没有好，没有好啊。”


    还以为就他和皇弟没有，那他二人是多不受皇祖母待见。


    结果眼前这两个讨喜的小子也没有，可不就证明他们在皇祖母心目中的地位其实是一样的。


    二人闻言，哪能不明白他这是幸灾乐祸，抬眼静静盯着他，不说话。


    意识到自己似乎嘚瑟过头了，元赋敛了敛笑容，为自己找补。


    “是因为你们有自保能力，不需要这东西才没有，我是这个意思。”


    怕二人不信，他站起身拍了拍二人肩膀，“瞧瞧这紧实的手臂，哪里需要那东西。”


    说罢，哈哈笑着离开。


    留下一脸黑线的二人。


    “若是我们有，父皇恐怕就笑不出来了吧！”


    太子摇头失笑。


    ……


    与此同时，大理寺牢房里。


    万清和陈铁坐在地上，怒目瞪着对方。


    虽然隔着一扇铁门，却挡不住二人眼里对彼此的杀意。


    “有句话叫什么来着？”万清凉凉瞥着陈铁，“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投。”


    “若非你那猪脑子想出这样的蠢招，我们会被抓进来？”


    陈铁嗤笑一声，“我倒是无所谓，反正我还有价值，迟早能出去。”


    他眼神怜悯打量着万清，“可你，进来后却再也没有机会出去。”


    “谁说我没有机会出去？”


    万清沉默一会儿，“我会出去的。”


    她声音很轻，像是对陈铁说，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你出去？”


    陈铁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你怎么出去？做女儿不得父亲喜爱，做妻子却给丈夫捅出如此大的篓子，做母亲，却狠心想牺牲自己的儿子，你说谁会愿意为了你冒险？”


    这话犹如锋利的刀，刀刀精准扎在万清心口。


    她死死抠着自己的掌心，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其实不用陈铁提醒，她也清楚。


    在嫁给黄尚书的那日，她便预料到自己下场。


    要么她死，要么敌人死。


    除了这两个结果，她再也没有第三个选择。


    “哪怕她心里还抱着一线希望。”


    ……


    黄家宴会发生的事一夕之间在权贵中全都传开。


    谈永按照元曦的吩咐，温和审问二人。


    结果如预料那般，什么也没审问出来。


    二人见他似乎是不打算用刑，直接闭口不言，什么也不交代。


    谈永对二人笑笑，“不愿说也没关系，反正京中肯定还潜伏着你二人这样的人，本官让人放出风声，声称你二人供出了其他暗桩的身份，你们说他们会不会来大理寺自投罗网？”


    闻言，二人神情终于有了些许变化，属万清情绪最为激动。


    “谈大人当他们是傻子，会为了我二人暴露其他人？”


    “原来还真有其他暗桩啊。”


    谈永这话险些把万清气吐血，“你诈我？”


    “审问惯用的手段罢了。”


    谈永摊了摊手，温和的脸上尽显云淡风轻。


    “那又如何，谈大人想空手套白狼，也得看看他们信不信你给的消息。”


    “看来你们二人也不知道其他暗桩的身份。”


    谈永精准提取有用信息，继续道：“没关系，想办法让他们信就够了，这点本官恰好最为擅长。”


    “你……”


    万清气得不行，又害怕再开口又无意给眼前人透露了消息，只得愤愤闭上嘴。


    “好了，今日的审问就到这儿。”


    出了牢房，回到办公的偏厅，谭勇让人备了马车朝皇宫去。


    ……


    勤政殿。


    元曦看着下方的刑部尚书甄琨，“甄尚书可是不满朕安排姜煦去你刑部一事？”


    “臣惶恐。”


    甄琨躬着身子，拱手道：“臣是为了陈铁和万清一案而来，刑部近日无甚事，若大理寺有需要，臣刑部可以协助他们一起查办此案。”


    “原来是朕误会甄大人了。”


    元曦轻叹一声，“此案牵涉甚广，到时候说不定还真得刑部协助，不过一切都得看谈大人那边进展再决定。”


    “若需协助，臣必定竭尽全力。”


    甄琨说完，正想告退，便见闵成领着谈永进来。


    “甄尚书，你先退下。”


    “是，臣告退。”


    待他出了勤政殿，谭永立即把自己方才得到的信息禀给元曦。


    “虽然知晓确实还有暗桩潜在，可依臣多年审讯经验来看，他二人对其他暗桩的身份也并不知情，如此一来，找出这些暗桩可就难办了。”


    元曦自然也意识到此事的严重性，万清能在黄家蛰伏这么多年，便能看出布局之人无论是耐心还是手段都极其了得。


    若非这次万清自作聪明联手陈铁做出这样的蠢事，突然跳出来咬人一口，还真会让人防不胜防。


    沉吟片刻，她淡声吩咐，“回去立即放出万清是北狄细作的消息，明日午时直接斩首了她。”


    谈永诧异，旋即了然，“臣立即去办。”


    他一走，太子便从边上的书架后走了出来。


    “皇曾祖母，我曾见过北狄人，万清身上并无北狄人的特征，此举恐怕起不了任何作用。”


    “若是北狄人和其他国的人通婚生下孩子，一代一代往下，北狄人的特征自然不再明显，甚至可以忽略。”


    对方又不是傻子，要弄暗桩，自然得隐藏他们国家该有的特征。


    至于此举会不会起作用，就看消息传出后，哪些人最先沉不住气跳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