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那位魁梧的将军来到枫的门前。两位“门卫”赶忙打开拉门：“将军！”


    他信步而入。


    向右瞥到枫的身体。


    枫身受重伤，依然站得顶天立地。


    目光似能杀人。


    “这个玉佩，似乎不是你的东西吧。”熊野将军拿出那枚九龙玉佩。


    “你这样身份的人，持有僭越之物，容易招来灾祸，以后还是不要贴身佩戴的好。”


    那侍立的仆从把玉佩交还枫。


    枫的目光变得柔和，不再凄厉。


    熊野将军眼神示意，阿吉带着仆从走了出去，合上门。


    在脚步声散尽之前，将军和枫一直默默不语，将军上下打量枫。


    “还未曾多谢将军不杀之恩。若非将军搭救，恐怕在下已死于非命。”


    枫躬身致谢。


    “我不杀你，自然有不杀你的道理。”将军露出颇有意欲的微笑。


    “将军比之于兔野胜，有云泥之别。


    想必将军若要杀在下，枫便是有一百条命也不够用。”枫说话风平浪静，好像差点死去的不是他一样。


    好，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熊野想。


    有这样的心理素质，必成大器。


    “只是咱们这样的人，最容不得仁慈之心，你今日肯放我，他日必要死在我的手上。即便有故人的情面在，我也难负师恩，难忘己任。”枫道。


    将军与枫对坐，桌前架一柄雕花武士刀，刀柄末端嵌了一颗硕大的宝石。


    烛火摇曳，在门外的高墙之上，有人窥探，见到窗纸上映着两个人影，一高一低。


    突然，将军以雷霆般的速度抽出武士刀，全力砍向枫的头颅。


    窥探者不由得吸了一口冷气。


    枫眼里闪过一丝寒光，他抬目看着将军，将军垂眸看着他。刀稳稳地架在他的肩上，多一丝一毫就会见血。


    “将军好武艺。”枫冷静地称赞道，后半句，枫不说。


    只是将军眼里早没了昨日的杀伐决断。


    “武艺再好，没有办法保护自己心爱的人，也是空有一副好武艺。”


    枫沉默良久，思索片刻：“看来将军这些时候也不好过。


    只是将军对在下虽有不杀之恩，然而我也不会忘记对将军的仇恨，现在您只有两个选择了。不知将军如何打算？”


    他冷笑。


    “其实世间并非只有你死我活，还可以有其他的选择。此刀乃多年前我从北方城市寻得的，一直珍藏。


    今日正好宝刀赠英雄。”将军熟练地将刀纳回，双手奉于枫。


    枫闻言会错了意，故暗暗嘲笑，这人也太小觑我樱川居的忍者了。


    于是不接刀。


    “昨日还是剑拔弩张的敌人，今日就要在下为您卖命。


    枫虽然久做忍者，也做不到卖主求荣这种事。


    在下的配刀乃是恩师所赠，还请将军归还，枫不胜感激。”


    “谁要你卖主？


    你我原本是同一个敌人啊。”将军哈哈大笑。


    魔一将军府邸，门口侍卫，来往巡逻的卫兵，让阿吉感觉十分威严可畏。


    一位红衣武士正带着他入内觐见将军。


    门被拉开，一位魁梧凶恶的将军正在挑灯夜读。


    他身后的墙壁上收藏有数十架精美的武士刀，看了叫人不寒而栗。


    “魔一将军，我们将军已经依您之言，拦截了那位樱川居的忍者，一夜激战，终于杀死了他。”阿吉道。


    “他的头颅在哪里？”魔一将军问。


    “那忍者已经被碎尸万段，斩成肉泥，这是他的武器。”阿吉回答道，并呈上蓝布包裹的武士刀。


    魔一将军一步一步走近前来，打量阿吉，阿吉瑟瑟发抖，不敢直视。


    “你很害怕。”


    “......将军气度高华，不怒自威，我们将军再三叮嘱，不可冒犯......”


    “嚓！”刀被干净利落地抽出，阿吉身体一颤。


    魔一将军细细查看，那刀有干涸的血迹，刀身多处崩口兼划痕，已经不堪使用，确实是激战过的痕迹。


    侍从提一盏小灯笼，迎将军深夜回府。


    枫在灯光下轻轻抽出一段刀，灯光下，黑夜里，更现光辉，映于枫的双瞳。


    真是好刀，一辈子为人驱使，一辈子杀人无数的好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