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蛊人
作品:《想变强就亲嘴?兄弟我是直男啊!》 前世,无妄城。
殿内熏香混着浓浓酒气,靡靡之音乱耳,数颗莹润宝珠随意散落于柔软的大红地毡,映得满室生辉,傅乾原斜倚软榻,怀里搂着衣衫半褪的美人,这殿内种种陈设皆是价值连城的宝物。
“城主,那孩子并非纯阴之体,只是有一半妖族血脉,若要硬生生改造为蛊人,怕是极为凶险。”
傅乾原嗤笑一声,仰头灌了口酒,逗弄着娇宠:“美人,你来说说,本座此举,错否?”
美人眼波流转,红唇轻启:“城主雄才大略,岂是奴家能妄议的?城主的决断,自然不会有错。”
傅乾原语气含笑,眼底却一片寒凉:“本座这是为他好。”
“蛊人一旦炼成,便是百毒不侵,万蛊之王——他若是能抗下,便是天大的造化。”
“若是熬不过……”男子忽地砸碎手中酒樽,“一条贱命罢了,不配叫本座费心。”
属下闻言颔首。
“主上英明,要炼蛊人,首先必得废去其全身经脉,其次要将他与毒蛇毒蝎等六毒关在蛊窟中七七四十九日,不供任何吃食。”
“最后,将他投入万蛊窟中,受蛊虫啃食,待蛊虫钻入皮肉血液,二者彻底相融为一时,便炼成了蛊人。”
“蛊人既是见血封喉的天下第一奇毒,也是能活死人肉白骨的天下第一奇药啊。”
傅乾原起身,抚掌大笑:“果真如此?妙哉妙哉!快下去办!那孩子是个硬骨头。”
“洛桑,你从南洲远道而来,本座信你,你可别叫本座失望啊。”
洛桑低头行礼,一身南洲装束,眼中划过讥诮:“洛某承蒙城主厚爱,但蛊人能否炼成,还需天时地利人和。”
“本座等不得了!”傅乾原神情阴鸷,神经质地大吼。
如今他修为停滞不前,却算出寿元将尽,他还没享尽这世间荣华,怎能甘心?
对他而言,炼制蛊人不过是场残忍却必要的仪式——过程再惨绝人寰又如何?他需要的,不过是一具天赋极佳、年轻鲜活、又足够特殊的躯体罢了。
至于那小杂种会不会痛?会不会死?
呵,只是他的命罢了。
洛桑笑而不语。
那孩子的命格本不特殊,可一旦炼成蛊人,便会硬生生被扭转成全阴之体——寒气蚀骨,手脚冰凉不过是最表浅的危害。
待到寒气彻底侵入五脏六腑……
每时每刻都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不过他懒得和傅乾原说道,这人脑中被财色侵占,十足十的酒囊饭袋,若无那位城主夫人,早便被踢下城主之位了。
二人也不过是互惠互利的交易罢了。
药王谷容不下他,他自有别的去路。
……
“阿帑,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顾承宇的指尖刚触到傅思远的手腕,就被那冰凉的体温一惊,他转而握住那人手腕,想要用自己掌心的温度将其捂热。
傅思远摇头,抿紧苍白的唇,怯怯缩手,生怕自己极低的体温冻到顾承宇。
“别,别,会冷的……”
顾承宇伸手摸了几下,发觉这人不仅手脚冰凉,连脖颈,胸口,小腹全身都是一片寒凉。
“你冷怎么也不说呢,不要自己撑着。”
少年翻身下床,把门窗严丝合缝地关上,又把缝缝补补的被子往傅思远身上匀了匀,掖紧被角,最后才钻回被窝。
“你伤口上的药都换了吗?”
那人声音沙哑,隐于黑暗之中,顾承宇先前找了些药给他服下,傅思远被严重损毁的嗓子可以发出沙哑含糊的声音。
“……还,还没。”
顾承宇上手摸摸他脸上粗糙刺目的伤疤,像是凹凸不平的树皮——少年并不知晓这人过去经历了什么,全身竟有九成是密密麻麻的狰狞伤疤。
这得多痛啊。
傅思远想往顾承宇身边蹭蹭又顿时僵住,小声道:“不,不痛了。”
“不用换药。”
“早就好了。”
黑暗寂静的冬夜,顾承宇弯弯眼眸,声音放缓:“等我变强了,我给你买最好的肌骨丹,师姐们说,这丹药祛痕淡疤可好用了。”
“不……我,我丑……”
“谁说的,我们阿帑的眼睛可好看了。”顾承宇轻点傅思远的眼尾,如蜻蜓点水,“一定会生的像我一样玉树临风,英俊帅气!”
两个小少年缩在被窝里,听着夜风呼啸,顾承宇叽里咕噜地说着门派内的见闻,时喜时怒,傅思远偶尔点头应声。
一刻后,顾承宇又默默握住傅思远的手,眉头紧蹙:“奇怪……怎么还是这么冰。”
傅思远急忙缩回手,结结巴巴,生怕顾承宇生气:“对,对不起,我……我热不起来。”
少年突然坐起身,利落脱下衣物,然后把傅思远贴紧搂进怀里,热度透过皮肤源源不断地传递过去,像一团火,灼得他溃烂的皮囊都发痛。
顾承宇声音带笑,温柔又随和:“好啦好啦,这样就热了,我小时候我阿嬷就是这样抱着我的。”
傅思远僵着身子不敢动,生怕自己粗糙丑陋的皮肤会磨疼对方,他那么恶心,那么丑陋:“对不起……”
这句话从破锣似的嗓子挤出,难听得令人发笑。
“干嘛说这个?”顾承宇拍拍傅思远的背,像是在哄小孩,“快睡吧,晚安。”
多残忍啊。
傅思远呼吸着对方身上的清香。
他的爱意在寂静的夜中如同野草疯长,他的怨恨如同附骨之疽滋生。
他真的好恨——恨自己的出身,恨所谓父亲的心狠,恨自己丑陋的皮囊,恨自己卑贱的身份……
他也恨顾承宇。
顾承宇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为什么?
待夜深了,傅思远抬起头,在黑暗中凝视顾承宇熟睡的脸,不知凝视了多久,才小心翼翼地把一个极轻极轻的吻落在心上人嘴角。
生怕亵渎了般。
他的理智逐渐滑入深渊,自卑却又反复敲打着心脏。
傅思远希望能在这具温暖的身体上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用牙齿,用指甲,用舌头,用一切肮脏黏腻的手段。
可他不配。
无论如何都不配。